當秦掌櫃打開門，邁進萬悅酒樓那刻，大腦、小腦一起萎縮！
就連心跳也差點驟然停止！
若不是他手掐人中，估計人就過去了！
他又使勁揉了揉眼睛，可眼前依舊空蕩蕩一片！
甚至比未裝潢的毛坯房還要空闊！
不是……午後他走的時候萬悅酒樓還好好的，怎麼現在……
怎麼現在變得空空如也？
秦掌櫃一拍腦袋：“遭賊了！萬悅酒樓一定是遭賊了！”
可他立馬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若是半夜酒樓裡真遭了賊，丢些銀錢、銀票還有值錢的擺件、食材他還能理解。
可……
可怎麼，大廳裡的桌椅闆凳、櫃台、酒壇、燭台、筷子勺子甚至挂的菜牌子都不翼而飛了？
主打一個，有啥偷啥！
該不會後廚、樓上也被搬空了吧？
秦掌櫃強撐着身子往後堂跑去。
一看一傻眼。
後堂的糧食、食材、調料等物品全都不見了，就連精鐵打造的幾口大鐵鍋也不見了，甚至垛的柴火都無一幸免。
就這麼說吧，除了鍋底灰以外，其他的東西，哪怕是個刷碗的刷子也在了……
他提起長衫的衣擺，快速上了樓梯。
再一看，心又涼了半截。
什麼雅座、屏風、托盤……
但凡是個物件，全都憑空消失了！
要不是有過陳年舊物使用過的痕迹，他都要懷疑萬悅酒樓是否存在過了？
難不成自己給鬼打了半輩子長工？
這麼一想，從頭冷到腳，就連牙關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說他們酒樓可是位居鬧市裡最好的位置，若是有賊人往外搬大件，定會引起路人的注意的！
除非是大晚上，路上無人的時候！
可是，又不對了！
他們酒樓可是一直有店夥計守着，直到打烊，這賊人又是啥時候進來的？
能把酒樓搬空，肯定不是一人所為，起碼得是一個團夥！
那……那店夥計更不可置之不理了！
難不成，是店夥計與賊人裡應外合？
那就更不可能了！
怎麼說他也算閱人無數，聘用的店夥計也都是出類拔萃的，不少都是老人了。
總不能整個酒樓的夥計全都叛變吧？
要不然，這麼大陣仗，他就不信其他店夥計全都視而不見！
再說了，這賊人為确保萬無一失，走穴時肯定要選酒樓打烊之後。
可……可他隻比打烊晚回來了一盞茶功夫，這麼點時間，怎麼就把酒樓給搬空了？
秦掌櫃瑟瑟發抖，真是越想越心涼，怎麼看不都像是人做的！
若非神鬼，誰能在瞬息之間，讓酒樓的東西憑空消失？
簡直是從懸疑變成玄學！
就在秦掌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洛掌櫃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秦掌櫃，不好了！和家酒樓……和家酒樓見鬼了！”
此時，洛掌櫃的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當他跌跌撞撞邁進了萬悅酒樓的門檻，定睛一看，魂都要吓飛了。
“怎……怎麼，萬悅酒樓也見鬼了？”
秦掌櫃立馬上前攙扶，緊着問：“難不成……和家酒樓也被搬空了？”
洛掌櫃驚慌失措地點了點頭：“老天爺啊！我一開門，裡面什麼都沒有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兩人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皆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本來還想着能扳回一局，沒想到一夜之間，萬悅酒樓、和家酒樓就破産了……”
“這下什麼都沒有了，還拿什麼跟人家鬥？”
兩人非但沒有把山珍小築搞垮，自己倒先“倒台”了。
甚至還把偌大的産業給搞丢了！
他們作為酒樓的直接負責人，這可怎麼跟東家交代？
秦掌櫃、洛掌櫃摸了摸自己的項上人頭，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到明日的朝陽？
就這樣，兩人在地上坐了一夜，頭發都白了不少。
最後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出了門重新上了鎖。
或者，這就是酒樓最後的體面了。
而他們也得趕緊把這裡的情況告訴東家，若是自己知情不報，恐怕死得會更難看。
他們隻盼着東家能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能網開一面。
天亮後，萬悅酒樓、和家酒樓門前聚集了滿滿當當的人。
“咦，怎麼回事？怎麼掌櫃給我的鑰匙打不開門了呢？”
萬悅酒樓的店夥計拿着手裡的鑰匙使勁往鎖裡捅，愣是頭上出了不少汗，還是沒有把鎖打開。
其他來上工的夥計伸着脖子張望：“哎，我說你行不行啊！怎麼這麼半天了，連個門都開不開？”
“你要是不行，就換個人，也不能幹站着耽誤時間吧！”
“快點開吧！若是讓掌櫃的看到，又要扣咱們工錢了！”
店夥計還沒有把門打開，一早來給酒樓送菜的牛車也到了：“我說小哥，這一車菜卸哪兒？我得趕緊送下家呢！還有我家掌櫃的說了，從年後到現在送了好幾車菜了，也該結算下了！”
“我們掌櫃的不在，拿不出錢來，要不再通融通融……”
“還有咱們的酒錢，也該結算下了！”
越來越多的商販聚了過來，圍着店夥計要銀子。
這下，酒樓門前聚了嗚嗚泱泱的人，催着開門的聲音，讨要銀子的聲音全都夾雜在一起，吵吵嚷嚷。
吸引了更多的人圍觀，大家議論紛紛。
“哎，怎麼回事呀？這都這個時辰了，怎麼萬悅酒樓、和家酒樓還鎖着門，他們兩家競争，不該早早就開門嗎？”
“還有這麼多送貨的商販都堵在這裡，咋地，兩大酒樓連這點小賬都要賴？不至于吧？”
商販們聽到大家這麼說，說啥也要把錢給要回來。
幾家聯手聲讨，可把店夥計們下了一跳。
這可不是好苗頭，要是被人煽風點火，還不見得怎麼給他們酒樓造謠呢！
還是得盡快平息了大家的怒火才行。
後來酒樓裡上工的老人一合計，要不就先砸了鎖，去櫃台支了銀子，穩住大家。
相信掌櫃的會體諒他們的。
畢竟做買賣，最看重的就是信譽與口碑。
若是讓商販們一直吵吵嚷嚷，還真當他們酒樓連小賬都付不出來呢！
後來，幾個老人就找了塊大石頭，嘿呦嘿呦地砸起鎖來。
“乓啷！”
鎖被砸開了。
店夥計們一推門，腳步全都停在了半空，隻覺得五雷轟頂！
偌大的酒樓裡早已經空蕩蕩的！
他們的心直接從懸崖墜落到水裡，又被重重拍到岸上。
碎的掉渣！
“不是，怎麼……怎麼會這樣？”
“萬悅酒樓倒了？秦掌櫃跑了？”
有人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工錢，我的工錢找誰要啊！”
商販們也是傻了眼，酒樓啥時候被搬空了？
他們的錢怎麼辦？
看到萬悅酒樓前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和家酒樓的店夥計心裡也開始七上八下。
他們酒樓也上了鎖，不會……
細思極恐後，幾人決定也砸開鎖看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和家酒樓也被“洗劫一空”！
圍觀的人伸長脖子，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昨天他們路過時還往裡瞧過，酒樓裡滿滿當當的！
怎麼一夜之間，全都沒了？
難不成真是掌櫃連夜跑路了？
可誰跑路還要背着桌椅闆凳？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不說，圍觀的人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就是兩大酒樓背後的東家，也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秦掌櫃、洛掌櫃。
“兩位掌櫃說什麼呢？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