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這混子沒安什麼好心！
村民們心裡暗罵了一句！
但又好奇，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又想要從大家的身上拿走些什麼？
在這樣的好奇心驅使下，村民們小聲地問了一嘴：“你……你到底想幹嘛？”
馬有慶用黑手摳了摳牙，然後呼呼吹了兩下，用手一彈，歪着嘴一笑。
“我要你們聯名上書永平縣衙縣太爺廢黜葛老，換我上任，然後再風風光光地迎我回馬家莊！”
“啊？”
“什麼？”
“你……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說什麼胡話呢！”
“咱們裡正德高望重，雖說多有圓滑，但是對待整個村子也是盡心盡力！你……你們能想着取而代之？”
村民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許是消息太過震驚，大腦裡幾乎一片空白。
馬有慶早就知道大家會這麼說，他嘁了一聲：“你們把他誇的跟花似的，就問你們一句：他是能搞到水，還是能搞到糧？”
村民們猶如五雷轟頂，身子定格在了原地。
随之而來是長久的沉默。
雖說裡正最近一直在為水跟糧的事奔走，人都消瘦了不少……
可終歸是空手而歸！
但凡村子裡還有些水，他們也不會聚集起來去天九村搶。
他們出此下策，也不過是想讓村子多撐些時間，等待雨來。
若今日他們與天九村調個個兒，他們是有殘水的一方，也會拼了命守好所剩無幾的水源的。
事關身家性命，人人都是自私的！
“你們……想好了嗎？”馬有慶催促道，“老子可沒那麼多耐心，同不同意給句痛快話！若非想着咱們有同鄉之情，老子就不先問你們了！”
他的野心日漸膨脹，将目光看向天九村的四周：“這麼劃算的生意，總會有人做的！”
村民們相互看了一眼，心裡犯着嘀咕：真的要背叛裡正嗎？
誰知馬有慶的手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老大，小的願意繼續追随您，為您效犬馬之勞！”
“老大，自從跟您一别，小的都快活不下去了！時常回想起跟您吃香喝辣的日子呢！”
“老大，小的想喝水，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求您繼續罩着小弟！”
有個抖機靈的小弟用手一指：“哎哎哎，說啥呢，如今咱們老大是有新身份的！”
他哈着腰拱着手，深深向下鞠躬：“還不快拜見新的裡正？”
馬家莊的村民茫然地看着小弟們點頭哈腰，卑微到了塵埃，渾身打了個激靈。
好家夥，這是拜裡正？
還是拜土皇帝？
他們真的要擁護這樣的人成為一村之長？
但幹裂的嘴唇、幹燥的口腔還有饑腸辘辘的肚子，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水與糧食才是他們活下去的根本。
“你真的能把天九村的水井搞到手？”
馬有慶頗為得意地說：“我手裡掌握的可是他們的命脈！别說水井了，就是他們家裡的糧，都會乖乖給我送過來！以後，他們天九村就是咱們馬家莊的奴隸！”
馬家莊的村民為之一震，奴……奴隸？
若真如此，那今日之辱可就大仇得報了！
心中一陣騷動！
“那好，若你小子真能替大家出這口惡氣！讓他們乖乖把河邊井給讓出來，咱們……咱們就幫你聯名上書……”
有一個人表态後，接二連三就有人把手舉了起來。
橫豎要自己先受益後才改立新的裡正，這對大家也沒什麼損失。
先應下來再說！
在場的人各自打着算盤，對待馬有慶沒有什麼尊重可言，心裡全是算計。
“阿嚏！”
而尚在永平縣衙奔走的正牌裡正葛老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鼻粘膜差點給震破了，他用手摸了摸鼻子：“誰罵我呢？”
接待他的捕快厲雷霆擺了擺手：“若是讓村民們知道葛裡正為了他們的生計忙碌如此，大家定會心懷感激！
您問的事，厲某已經知無不言了，至于小箭仙願不願意多庇護一個村子，那也要看她的意思與實際情況了。”
“老夫明白！把一個村子的重擔強加到一個小姑娘身上，老夫……也是沒有法子……”馬家莊裡正葛老微微欠了欠身子，坐立難安。
“這樣，跟葛老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還有其他幾個村子，他們的裡正都想去拜訪下小箭仙。陸大人已經下令讓厲某為大家牽個橋搭個線……”厲雷霆坦言相告。
“那太好了！老夫謝過厲捕快！”裡正激動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那……咱們何時動身？”
“就現在！恰巧厲某也要給天九村送封喜報！”
厲雷霆用手一揮，捕快許七斤就将一衆裡正請了過來。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向天九村出發。
——
再說馬有慶與村民們私下形成約定後，就有人問他打算何時再去天九村。
“不急！怎麼說老子代表的都是馬家莊的門面，你們就讓新裡正蓬頭垢面的去找人談判嗎？”馬有慶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行頭。
“那你想怎樣？”
“沐浴梳妝換新衣，再給我弄上四菜一湯，好酒好菜的伺候上！”
什麼？
還要沐浴梳妝？
還要換新衣？
現在什麼年景不知道嗎？
連喝的水都沒有，還想洗澡！
洗你奶奶的腿！
村民們當即黑了臉：“馬有慶，别太過分啊！要是咱們有富裕的水洗澡，還用得着去搶水嗎？”
“想洗澡，讓天九村的人給你送！”
眼看着要激起民憤，馬有慶見好就收：“換身衣裳總行了吧？還有四菜一湯絕對不能再少了！”
回村後，村民們幾乎壓着火氣，給馬有慶湊了四菜一湯。
“還是跟着老大好！剛回來就帶着大家吃了頓飽飯！”小弟們狼吞虎咽，時不時還打着飽嗝，“真是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的飯菜了！”
馬有慶吃飽喝足後把嘴一抹：“咱們走！你們就等着老子的好消息吧！”
但小弟們有些發怵：“那個老大，那小妮子如今威風的很，聽呂秀文那老匹夫的話，她可是春獵的第一名！連神箭營都慘敗了！厲害的不要不要的！咱們……”
“怕什麼怕？如今命脈都在我手上，就不信她敢造次？”
“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咱們還怕個甚？”
那些被林柔揍過的小弟，此刻找到了靠山，又開始耀武揚威起來，他們走到天九村村口吆五喝六。
“天九村的！趕緊把你們裡正、還有那個拿弓箭的小娘們給喊出來！讓他們乖乖站在村口，咱們新裡正有話要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