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雲流以為恭知許不會回應他，他才背起自己的行李，打算離開。
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大門。
卻聽到恭知許喊住了他。
“我是不是已經中毒了？”
雲流看了看她，卻是搖了搖頭。“我并不擅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中毒，你不如找個你信得過的人，又懂的人……我記得沈家有人懂。”
這人說的是沈錄的母親。
恭知許嗯了一聲。
“你幫我治臉需要多久？”
看模樣，恭知許已經冷靜下來了。
“要挺長時間的，十幾天起碼，而且後續恢複還有半年，我會幫你治，但是不會幫你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你可要想好了。”雲流生怕恭知許動粗。
又回了一句。“你殺了我，也是一樣的，我不會幫你。”
“治。”恭知許咬了咬唇，重重地歎了口氣。“現在就治。”
“如果我不在長公主府，你是不是也要負責幫我治好臉？至少讓我看起來是正常一點。”
雲流點頭。
恭知許擦了擦眼淚。“那就行，那你随便幫我弄一張看起來漂亮點的臉，這總行吧。”
雲流有些意外于她的轉變。
就好像這一下，恭知許是聰明的。
……
半月過後的一個晚上，長公主府，溜出去一個人。
人不知鬼不覺的。
直到小公主府的府燈亮起，然後就是混亂的尖叫聲。
等燈完全亮起，就看到恭知甯的寝室裡，有死去的兩位侍君，沾了一屋子的血。
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上。
而小公主恭知甯已經不知了蹤迹。
白九凝和北辰臨淵于最高處，看熱鬧。
“你說恭知許鬧成這樣，恭瑜會有什麼說法嗎？她又是真的偏心小公主嗎？”
白九凝是真的好奇。
可是又突然襲擊想起恭瑜對待二公主似的态度。
她突然笑道。“你說，恭瑜這人，會不會從來不是真的偏心于那個女兒，而她最偏心的人，從來都是她自己呢？”
北辰臨淵側t頭看她。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是那麼好看。
“連最愛的男人都能殺死，自然是不可能偏心于别人的。”
恭知甯現在被恭知許喂了藥，沒有穿好衣服的恭知甯被人拖着頭發拖着，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背後都拖出血來。
疼得恭知甯啊啊的叫喚。
“你到底是誰？”
“你要什麼？隻要我能給你的，我都給，你放開我。”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到了後面，隻剩下恭知甯的咒罵聲。
而恭知許卻無動于衷。
一路将恭知甯拖到了天牢，恭知許才對着門口的看守說道。
“告訴女帝，将沈錄交出來，來交換她最寵愛的小女兒，不然今晚上，我就要她的小女兒死在這牢房之外。”
看守人拿不定主意。
迅速地去找恭瑜。
等了一會，守衛帶來了消息。
可惜恭瑜沒來，隻等來了恭瑜的一聲口令，将沈錄放了。
白九凝坐在一邊看着，皺眉。“這恭瑜到底還是有些在意這個小公主的，至少肯拿人換她的命。”
北辰臨淵卻不這樣看。“要是真的在乎，為何不親自來？”
“人都不來，就是保她一命，算得什麼在意？”
白九凝一聽也有道理。
“據我所知，恭瑜有公主五名，還有兒子三名，她向來是看着能用則用，不能用就不搭理的。”
“不見得有多少母愛。”
北辰臨淵繼續說道。
而這邊已經變了臉的恭知許，終于見到了沈錄。
沈錄被打得不輕。
出來時走路都走不穩。
看到面前的恭知許，哪怕她的臉換了，可是沈錄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恭知許。
所以沈錄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撲了過去。“你怎麼變成這樣？”
看來兩人是真的有些感情的。
也是，不然沈錄怎麼會冒險幫恭知許？
“一言難盡，我們走，以後再說，沈家還活着的其他人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母親也在等我們。”
這也是恭知許用長公主的那點權勢，最後能為沈家做的事情，保住沈家那些人的命。
沈錄走到恭知許的旁邊。
而此時突然一支暗箭向着她們射來，一下射中了沈錄的腿。
“全給我拿下，我要活口。”是恭瑜的聲音。
然後出來了許多的侍衛。
白九凝看向北辰臨淵，突然笑道。“你看，她親自來了。”
北辰臨淵看着白九凝的笑容，也跟着笑。
“就是不知道是為了拿下恭知許，還是來救恭知甯的。”
看着對自己的射手，恭知許惡狠狠的感情盯着恭瑜。
而明顯恭瑜已經知道她是誰了。“你怎麼變成這副鬼樣子了？雖然還算好看，可惜……了。”
恭知許不知道她在可惜什麼。
隻是奇怪她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恭知許低聲問沈錄，“她怎麼認出我的？”
沈錄撥掉了腿上的箭，突然想起來什麼來。“你長公主府裡有女帝的暗哨。”
恭知許想了一下，擡頭問恭瑜。“是宮嬷嬷？”
“又何止隻是宮嬷嬷！”恭瑜笑了一聲。
然後又突然大聲說道。“今日大公主以下犯下，意圖謀反……”
恭知許愣了一下，然後就是憤怒，生氣。“恭瑜，你是我的母親，為何要害我？”
“你個廢物，也配叫我母親？”
恭瑜冷笑了一聲。
她高坐在馬背之上，看起來威風淩淩，帶着一身的血氣。
然後隻見她對着射手一招手，所有的射手開始拉弓，“你若自己帶上這個鐵鎖，我就留下你一命。”
然後将一把鐵鎖直接扔給了恭知許。
沈錄内疚得很，一把搶過鐵鎖。“我願意回天牢，還請至尊能放過長公主殿下。”
“哈哈哈……沈少師倒是義氣，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讨價還價？”
可惜恭瑜要的不是沈錄回不回天牢啊。
而其中一個射手，不知道是手滑還是什麼，那箭就突然被射了出去，沈錄看到那箭是射向恭知許的。
她下意識地抱住恭知許，想幫她擋住這要命的一箭。
“當……”的一聲。
箭沒有射進身體裡，而是被另一隻箭打掉了。
衆人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屋頂，正站着兩個人。
“白九凝……”恭瑜見到白九凝好像有些興奮，聲音都有些顫抖。
“誰要你救，要你多管閑事？”恭知許看清是誰救她後，她也非常憤怒，還對着白九凝吼了一句。
白九凝卻沒有看她。
這一箭自然也不是好心救恭知許，不過是為了試探恭瑜罷了。
“還不走？”白九凝冷聲道。
沈錄反應過來，拉着恭知許就要走。
恭瑜又對着射手招手。“那也要走得掉才行啊！我不放，她哪也去不了。”
“話說，她一心想你死，你還來救她，白九凝你是怎麼想的？”
對于這個問題，白九凝根本不會回答。
而白九凝隻是将手中的弓箭舉起，方向正是對着恭瑜的。“我怎麼想的，就不跟你說了，畢竟我們沒有那麼熟悉。”
“而人走不走得掉，那就看看是他們的箭快，還是我的箭快了。”
恭瑜卻并沒有懼怕白九凝手中的武器。“你是覺得你的這個武器能傷到我？”
而這時，北辰臨淵從白九凝的身後環住了她，與她一同拉開了弓箭，他淺笑道。
“那就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