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大力扯住我的手，眼底一片猩紅。
“江欣，你說話！說你有苦衷啊！”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回國那會，我真的好想告訴他，我真的有苦衷。
可幾次話到嘴邊，我都咽了回去。
後來我媽生病，他不斷追求我，還給我媽看病，我更不敢說出真相了。
我怕連累他，也怕他會嫌棄我。
現在他都和馮然有孩子了，很快就要組建家庭了，還要我說什麼？
我說了他就能不要孩子嗎？能不娶馮然？
想到每次馮然趾高氣揚的樣子，我深吸口氣。
“裴辰，咱們沒什麼好說的，放開。”
忽然一隻大手用力扯開裴辰的手，慕青将我護在身後。
“穆安，帶她走。”
穆安想都沒想，直接跑過來拉着我就跑。
裴辰似乎還要追上來，可我已經不想回頭了。
以後也不會回頭了。
我幾乎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上了車，盛佳踩着高跟鞋差點沒累死。
“不是？你們倆逛街為什麼穿運動鞋？”
盛佳看了看手裡的袋子，“唉？忘了把這個給裴誠了！”
最後她還是直接把我塞進車。
“算了，改天吧，先送你回去。”
慕青走出來的時候，身後已經沒有了裴誠和裴辰。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知道慕青的表情并不是太好。
他似乎有點生氣，闆着臉直接坐上了駕駛位。
他也不問我們要去哪，馬上發動了車子。
穆安微信響起，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哥，我能申請一下下車嗎？”
“導師讓我趕緊回去一趟，我們小組今天臨時有個設計大會。”
慕青沒什麼情緒地把車停在路邊，“自己打車。”
穆安忙不疊下車。
盛佳看了看我們倆，她也直接跟着下了車。
“我這送裴誠的東西，我看我還是現在給他送過去，萬一他回國了呢。”
他們倆幾乎是一溜煙地離開，隻剩下我和慕青。
“可以走了？”
他轉頭看向我，眼底情緒意味不明。
我木讷點頭，看向窗外不斷後退的樹影，心裡隻覺得悶悶的。
當年來到M國，好像也是這個季節。
樹木郁郁蔥蔥，到處都是陰涼處，人們臉上都洋溢着笑，隻有我想哭。
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在一次決堤了。
沒有了盛佳和穆安，我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命就這麼苦？
為什麼不能一直像大學那樣，哪怕裴辰就是個窮小子也好，我們總能幸福的。
為什麼大學一畢業，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我哭的不能自已，完全忘了前面還有個慕青。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的嗓子都有些啞了，這才變成了小聲抽噎。
他遞過來紙巾，“擦擦。”
我不好意思地結果紙巾，鼻音濃重地說了聲謝謝。
“怎麼來這了？”
慕青将車停在了橋上，這座橋我認識。
當初我知道我爸的死訊，還有家裡的事情，剛做完手術恨不得從這橋上跳下去。
我一直有點迷信，覺得是自己克死了我爸。
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河水并不是很湍急，我的心情好像也平靜了下來。
慕青也下了車，然後我看到他點了根煙。
“好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