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林華就安排好了轉院手續。
隻是他奶奶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劉凱發來信息的時候，我才知道老太太這種情況一般就是送回去等死了。
“其實已經沒有治療必要了，之前的幾個醫生肯定和他說過，最好就是算了......”
我心裡一驚。
“算了”的意思，就是要申請安樂死。
不過林華始終沒有同意，而是一直打一種強效的藥劑。
“一針一萬，每天都要打針，她孫子算是好樣的。”
“這麼貴？”我也有些驚訝。
“連續打了兩年了，你說呢？”
劉凱的話讓我徹底震驚了，難怪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兩年就要七百萬，這還隻是一種藥物的費用。
我舔了舔嘴唇，“那你那邊？”
“能申請一半費用，老太太有保險報銷一部分，不過我估計她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劉凱毫不避諱，我的心也沉了沉。
半年，也是好的。
至少這半年老太太不會太難熬。
晚上下班去病房的時候，林華正在給老人擦身子。
平時我覺得他是有潔癖的，可這一刻他真是個孝子賢孫。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或許多數人都是，但林華不是。
他一邊擦，一邊和老太太說話。
“撿漏了啊，這是我們領導的病房，不收咱們的錢。”
“我現在也有工作啊，能報銷的，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你的項鍊戒指什麼别拿出來了，放銀行保險櫃，以後都是我的啊！”
老太太戴着氧氣罩，笑眯眯地看着他。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華。”
林華這才轉頭看到我。
“江總。”
我提着營養品走進來，“别人送我的，送奶奶了。”
林華感激地看着我，然後又撇撇嘴。
“一兩萬呢，你倒是大方。”
我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這東西就是營養品，誰知道有沒有用。
吃了也不過就是暫時心安。
老太太拉着我看了半天，然後眼眶有些濕潤。
“多好的姑娘，怎麼也得病了？”
“現在得癌症的多了，這算什麼病？”
林華有些不高興，“我們江總命大又有錢，以後我就跟她混了。”
“這病房都是混來的，不錯吧？”
林奶奶白了他一眼，最後沒說話。
老太太的食道癌嚴重，平時很少吃東西，幾乎都是流食。
看着她現在的模樣，我心裡明白，半年都是多說了。
她不一會的功夫就睡着了，林華這才跟着我出來。
“謝......”
“嘴上說沒用，好好工作比什麼都強。”
我趕緊打斷他，“護工我幫忙請了，之前護理我的，阿姨細心，你奶奶這個情況沒有護工不行。”
林華點點頭，沒再說話。
他可能除了說謝謝，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則是歎了口氣，“林華，你今天白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然後瞪大眼睛，幾乎要尖叫出聲。
“你，你說結婚啊？”
“江總，你，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我腦子有病。
我認真看向他，“要不你看看網上的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