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諒,」蘇白芷目光冷凝,看著眼前自以為是的女人,
憑什麼原諒?她的道歉沒那麼重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段夜秋身上能很清楚的驗證這句話。
段夜秋怔住了,她已經放低自己的姿態,為什麼不能?
蘇白芷:「段夜秋,你有所求才會低聲下氣在我面前這樣的,
示弱不代表你能拿到想要的。」
「你是段家大小姐時,別人讓著你,是看在段家的面上,而不是你這個人有能力讓他們甘願低頭。」
段夜秋:「……」
「現在我住進這裡,不是陸家與段家關係如何好,而是我有這個能力,得到這樣的尊重和對待,
你明白其中的區別嗎?」蘇白芷冷眼看她溫和的神情逐漸變得扭曲。
「即使我不是陸北宴的妻子,我也能憑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
「你撇開段家大小姐的身份,隻是一個普通人,你引以為傲的能力,是可以被替代的。」
段夜秋:「不管過多少年,你還是這麼令我討厭。」
「你討厭我,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人,是我總戳中你的自尊心和傲氣。」蘇白芷迎視她的目光,毫不畏懼。
「你這樣的人,憑什麼有這樣的傲氣?活在泥潭裡的人,就該永遠趴著,為什麼搶不屬於你的東西?」段夜秋倏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白芷。
蘇白芷唇角扯了一下:「大小姐,我給你指條明路,趁還沒徹底年老色衰,找個小男人嫁了吧!」
段夜秋:「……」
蘇白芷走到門邊,打開門:「世上什麼東西都需要付出代價才能拿到的,
當你的自尊與傲氣依靠家裡而得時,就得為家族利益讓步,失去一些想要的,
太貪心的結果就是什麼也得不到,做出多餘的動作,隻會讓你自己狼狽不堪。」
段夜秋雙手攥緊,神情早就沒了剛來時的溫和,扭曲得面容都變得醜陋。
她從玻璃擺設的鏡面,看到此刻自己的醜態,嚇得往後退兩步。
「我…我是來求和的,你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
「你不是來求和的,是來……」蘇白芷感覺到腰抵了槍口,突然頓住。
段夜秋快步走過去,擡手就要甩兩巴掌,被旁邊的保鏢按住:
「段大小姐,你跟我們老闆的交易不包含這個。」
「滾,我要打死這個賤人。」段夜秋根本不管自己的形象了,口出惡言。
蘇白芷卻先一步,「啪,啪」甩了她兩巴掌。
趙琳琳給她口中的「韋爺」打電話時,蘇白芷就預猜過他會用另外的手段,沒想到是跟段夜秋合作。
不過很快,她又想到Y國的加爾將軍。
隻是為了擄走她,這麼大動幹戈沒必要,他們要的是威脅陸北宴。
段夜秋被打懵了,回過神時,蘇白芷已經被帶走了,還回頭比了一個手勢,譏諷她。
她想追出去,卻被攔住,
「段大小姐,你現在該繼續自己的表演,騙過段家人,不然你的孩子會出現在公海的船上。」
段夜秋清醒過來,隻能任由他們離開。自己重新合上門,開始做偽裝。
為了這一天,她準備這麼多年,這個機會絕不能錯過。
被帶到地下室的蘇白芷,最先見到韋威。
他沒任何偽裝,蘇白芷心裡就有了打算。
這個人隻要離開香山澳,就不會再回來。
「好久不見,蘇醫生…」韋威目光落在她身後,那個用槍抵住她的人,立刻收槍。
蘇白芷:「你替加爾辦事,就不怕……」
她想到某種可能,眸光一閃,同時頓住。
「你很聰明……」
「可惜,我們不能成為朋友,隻能成敵人。」韋威笑著,眸底卻很冰冷。
一個女人而已,與生命安全相比,隨時可以捨棄的。
他和加爾是堂兄弟,在香山澳看到堂兄的死後的新聞時,他就等著這個機會。
蘇白芷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看窗外的風景。
現在是去機場的路上,看來他們有辦法騙段家。
「你一點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韋威看她神色淡然,忍不住開口。
蘇白芷:「你們暫時不會殺我。」
但我想見到加爾,然後……
她心裡補充一句,能再找一個人假扮她,必須會醫術,還得騙得過黎瑤。
黎二伯說不定已經被段家鎖定,那黎瑤就會警惕周圍人突然的變化。
希望黎瑤能早點認出「假的蘇白芷」。
「暫時不會,但可以做其他……」韋威眼神曖昧地在她身上遊移。
蘇白芷:「你可以試試,隻要不怕被毒死。「
如果真不忌憚,就不可能把她用玻璃隔開。
【跟他廢話什麼,要不我出來,抓花他的臉,再上點癢癢粉?】白小爺在空間裡齜牙咧嘴的。
「沒必要,跟他去,說不定能見到那個加爾將軍。」蘇白芷意識正跟它交流。
…
第二天,
醫院的公寓酒店內,
段夜秋換上了蘇白芷的衣服,看著鏡子中的陌生面容,唇角輕揚起。
她才不在乎那個孩子會不會被送到公海的船,
隻要能一直代替蘇白芷,就能擁有她的一切。
門鈴響起,
段夜秋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開門,看到是段家的保鏢,眸光一閃。
「蘇醫生,醫院製藥實驗室安排好了,您現在可以下去。」
「好,我一會兒就下去。」段夜秋學著蘇白芷的姿態,對那個保鏢點點頭,才關門。
今天可能會見到黎瑤,她得演好,不能被識破。
過幾天,她就能用「蘇白芷」的身份回深城。
保鏢沒發覺不對勁,在門外等。
段夜秋很快就提包走出來,徑直往製藥實驗室走。
這個醫院的一切她都熟悉,自然也知道怎麼避開走廊攝像頭。
她來到實驗室門口,讓保鏢在門外,自己進去製藥。
段夜秋當然不會製藥,但她跟微瑞有合作,
父親的肺部腫瘤是她和黎二伯聯手造成的,控制病情的藥丸她早就準備好了。
出去外面這些年,她知道有段家撐腰的不同,不會傻到讓她父親死。
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隻有一個結果,她沒蠢到把自己的保命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