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湘宜附和著,被甜甜這麼鬧,也沒多拘謹了。
三人一起往裡面走,
蘇奶奶笑眯眯地,招手讓她們進來。
甜甜倏地小跑到蘇奶奶面前,抱住她撒嬌。
蘇奶奶:「學習很辛苦吧?看著都瘦了,
你笑笑姐姐她們暑假回來胖了十斤,也沒見身上長肉,你可別減肥。」
「我沒減肥,在學校能吃兩碗米飯,就是沒長肉。」甜甜摟著蘇奶奶貼貼,就像抱自己親奶奶一樣。
韋湘宜一直知道甜甜跟笑笑她們像親姐妹,沒想到她跟笑笑的太外婆也這麼親近。
幾人說了一陣話,把糖水喝完,蘇白芷就帶著她們一起上樓。
「咱們就隨便聊聊,不用太拘束,」蘇白芷讓她們坐在小陽台的沙發上,還擺了新摘下來的水果和餅乾,糖果,就像喝下午茶一樣。
甜甜沒說話,示意好友先說。
「昨天我回家碰到沐吉黎了,我們家和沐家有生意合作……」韋湘宜簡單說了昨晚的情況。
「你懷疑他?」蘇白芷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太多情緒。
「我的直覺是他,哈利那時說的那個人,在班裡隻有他最符和,
當時我就想著,如果能活著出來,一定要把心中的恨全部都發洩出來,
要讓那個教唆的人,也受同樣的折磨……」韋湘宜全身都顫抖著,好像又置身當時的黑暗中。
蘇白芷給她倒了一杯溫茶:「我們沒有證據,告不了他,同時不能在心裡儲藏恨意。」
韋湘宜和甜甜同時詫異地望向她。
「不管恨什麼,都要耗費我們的精力和時間,
當然,不恨不是原諒,是放過你自己,利大於弊。」蘇白芷不緊不慢地道,隨後舉例子:
「你們現在應該看過不少電視劇,不管是武俠,還是歷史,現實題材等等,
是不是最後的結局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始終要堅持正向的引導,不要恨?」
兩人點頭,她們私下還吐槽過,結局有點太假。
「湘宜,你自己回想一下,恨他能給你帶來什麼?
不用說出來,誠實地在心裡給自己答案。」蘇白芷留時間讓她好好想清楚。
韋湘宜輕抿唇,認真地想昨晚到現在,她的變化。
甜甜還是迷茫的,不過她沒敢打斷。
茶壺升起白煙,香味四溢,屋內開著空調,外面的陽光被一層白紗窗簾隔開。
韋湘宜聽到外面的鳥鳴聲,聞到花香飄進來,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恨他,她變得煩躁不安,情緒也很低落,甚至連帶著恨家人。
除了給自己增添煩惱,她還想過用各種方法手刃那個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不積攢恨意,更多是為了讓自己不變成像他們一樣的人,
撇開那些恨,你想想自己的以後,是不是豁然開朗,一切都重新開始?」蘇白芷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清楚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不及時糾正韋湘宜的想法,久而久之,她很可能會覺得有恨,就可以動手去懲治他們。
但那時就是賠上自己,去消化心底積攢的恨意。
「任何人,都不值得你賠上自己去懲治,除非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退無可退的時候。」蘇白芷又補了一句,這次還看向甜甜。
甜甜點頭,她之前還想過,好友可不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報復回去。
韋湘宜心底一直積攢的那股恨,正緩緩地散開,感覺輕鬆了很多。
蘇白芷拍拍她的肩膀:「不過可以記住恨時的這股向上衝破的力量,那會讓你去突破自己,達到自己的目標,
這種是最新的向上力,也是一種心氣,隻要你獲得了,就不容易散掉,會不斷鼓勵自己一直往上。」
她知道韋湘宜現在有這一股向上力,正不斷攥著她往自己的目標沖,其實就是一種不服輸的心氣。
有人到中年時會感嘆,少年心氣是不可再生之物。
其實不然,這種心氣是可再生的,前提是在被逼入絕境時,你能重新打碎自己,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和評價,
慢慢重塑,勇敢對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或人說不要了,就會得到這股向上的,凡事皆有利於我的再生心氣。
甜甜理解不了蘇白芷說的心氣,她現在隻覺得一切都可踩在腳下,隻要她想要,就不斷往前沖,失敗再重來。
「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用理會周圍人,我隻需要保護好自己,往我的目標沖,
等我不再需要家裡的任何助力,我就可以不被他們左右。」韋湘宜眼前的迷霧散開,變得清明很多。
蘇白芷沒再多說什麼,岔開話題跟她聊起學習和喜歡看的書。
「蘇姨,她現在迷上懸疑小說,好多我覺得嚇人,她就能看下去。」甜甜先吐槽好友。
韋湘宜隻是聳肩笑笑,她不是看劇情,看人性,以前她對這些了解太少了。
蘇白芷:「多看可以,不過不要被帶偏了,有一部分作品涉及的東西,不適合你們這個年齡看,
時刻要記著,文字作品是為了讓你們看到某種存在,而不是讓你們像那樣活著。」
三人又聊了好一會兒,等阮清秋下班開車過來接她們才離開。
…
接下來的兩天,蘇白芷收拾行李,順便把陸北宴可能需要的衣服也整理出來。
暑假結束前,笑笑她們就說過,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給家裡打電話,讓她不要擔心。
傅敬文拿資料過來給她時,順便把訂好的機票也送過來了。
機票是三天後的,
蘇白芷還以為等不到陸北宴回來,出發前一天他一早就到家了。
她還在睡覺,聽到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蘇白芷倏地睜開眼睛,眸底閃過一絲狡黠。
她沒穿鞋,換了一身睡衣,走到浴室門口,輕扭開門把手。
幾乎是她剛擰開的一瞬間,陸北宴就轉頭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陸北宴滿身水珠,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琉璃洗手台上:
「蘇醫生,你剛才在偷窺?「
「想欣賞一下人體…雕塑般的……」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出口,陸北宴唇壓下來,堵住她要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