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間内，帝釋天給夜曦玥喂完水，又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夜曦玥靠在他肩上，輕輕蹭了蹭，輕聲道：“我有點餓。”
帝釋天一怔，薄唇微抿。
修行者等級上去之後，因為體質提升，靈力充盈，基本是不會有餓的感覺的。
可如今的夜曦玥靈根被奪，靈力散盡，早已經與普通人無異，這樣躺了半個多月，怎麼會不餓？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提醒着他和她，已經發生的一切。
不過帝釋天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微妙的情緒轉換隻在一瞬間，很快便恢複如常。
他摸了下她的臉頰。
“好，想吃什麼，等會我去給你做。”
夜曦玥唇角彎了彎：“你做的都好吃，我不挑。”
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龐清減許多，唇色蒼白，這一笑更顯幾分難見的羸弱，看得讓人心疼。
帝釋天喉結微動，俯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曦兒！”
腳步聲伴随着激動的喊聲從外面傳來，看來是大家都到了。
帝釋天手指輕擡，那将整個房間覆蓋的透明結界便悄然打開。
下一刻，大門被人推開。
夜衡路玄等人快步走了進來，繞過屏風，看到躺靠在床頭的夜曦玥，反而停下了腳步。
期盼了太久，真的到了這一刻，反而如在夢中。
還是夜曦玥先開了口，喊了一聲。
“爹爹，師父，藥族長。”
夜衡率先反應過來，快步上前，目光緊緊打量了她一圈。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這段時間，他雖面上一派平靜，任何人問起，都堅稱夜曦玥一定會渡過這道生死關卡，可心裡也不是不擔心的。
他懸着的心總算能放下一半。
夜曦玥往他們後面看了眼，問道：“娘親呢？”
夜衡解釋道：“她在閉關。你有所不知，自從你與……自從我們從極北之地回來，她手腕上的黑色藤蔓就被徹底清理了。等她出關，身體應該就能完全養好了。”
“真的？”
夜曦玥對這件事一直十分記挂，此時聽到這消息，自然是高興至極。
“我記得娘親當初已經突破了靈聖，這次如果能徹底恢複，應該就能回到巅峰狀态了吧？”
夜衡點了點頭，望着她卻欲言又止。
這的确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曦兒她自己……
當時他距離她極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瞬間，夜曦玥絕對已經觸摸到了靈聖的那道門檻。
可誰又能料到，一夕之間，竟成了這般境地？
其他幾人顯然也都想到了這一點，房間内陷入短暫的死寂。
夜曦玥倒似乎并不在意，主動看向了路玄，笑着道：“師父，您不幫我把把脈嗎？”
路玄連忙道：“來了。”
他走到床邊，雙指并攏，搭在了夜曦玥放在被子外的細白手腕之上。
四下裡一片安靜。
路玄保持着這個姿勢，好一會兒沒開口。
依然是夜曦玥率先打破沉默：“師父？”
路玄回神，勉強笑了笑，道：“氣血雖然有些虛，但好在底子好，好好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