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的學堂是免費的，隻要是城裡的孩子，無論是性别還是年齡，都可進來念書。
小姑娘低着頭，小手緊緊擰着手中的破舊衣擺，“夫.......夫人.......我娘他們不讓我念書........”
“你娘不讓你念書？”段秦舟走過來，聲音很大，“你家是哪家，我們去跟你娘說。”
小姑娘低着頭，将臉埋得低低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婦人和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過來，“妮兒，你怎麼又在這裡，快跟我們回去！”
小姑娘聽到他們的聲音，吓得身子直顫抖。
中年男子一把拽住她瘦小的胳膊，“爹都說過多次了，不要總跑到這裡來，家裡的菜還沒收，快些回去收菜。”
小姑娘被拽得朝前跌顫了走了幾步，垂着的眼睛裡緩緩流出一顆顆綠豆大的眼淚。
林書棠上前攔住他們，“這個孩子是你們的？”
這兩人她知道，是姓曲。
早些時候也是逃荒來，被言縣令收留入了燕州城的戶籍，分了田地。
曲大哥将女人牽到身後說道：“是的，這是我的女兒，打擾少夫人了，我女兒啊，不聽話，總是跑到學堂裡來。”
林書棠朝他說道：“我們的學堂可以進女學生，你女兒可以來念書。”
曲大哥低着頭，“少夫人，我知道學堂可以收女學生，但是我們家妮兒念書了也沒有用，又不能參加科考，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女兒，等到了年齡都是要嫁人的。”
林書棠朝他正色道：“誰說女子念書沒用？日後女子一樣可以入選女官。”
這個想法她早就和言縣令和李大人提過。
好在他們不是什麼老古董，而且在他們這個世界往前也有過女官的存在。
“女官？”曲大哥和曲大嫂聽着像是覺得稀奇事一般，“以後真的還可以入選女官？”
段秦舟接過他們的話，“當然可以，隻要是才學出衆的女子，都可以入選女官，不僅是這樣，我們家的小公主日後身邊還會選拔出适合伴讀的女子。”
“若是做了女官，不僅可以和男人一樣有俸祿，還可以有官職，并且還能憑着能力一級一級往上升，就算她是女子，将來也有機會封侯拜相。”
她這話要是換做從前，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段秦舟在，隻要他們能将大淵重新洗牌，那一定就能實現。
曲大哥和曲大嫂聽着張大嘴巴，“少.......少夫人，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林書棠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她走到那小姑娘身旁，将她牽到自己跟前，“妮兒，你可有自己的名字？”
妮兒低着頭回道：“我有。”
林書棠問道：“叫什麼？”
妮兒不好意思回：“就叫曲妮兒。”
林書棠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嗎？”
妮兒擡起頭，看向林書棠，一雙眼睛又圓又亮，“真的嗎？少夫人願意給我取名？”
林書棠想了想說道：“‘江流悠悠兮,雲霭若煙。’以後，給你取名叫雲霭，曲雲霭，可好？”
妮兒很喜歡這個名字，笑着連連點頭，“多謝少夫人！多謝少夫人，這名字我很喜歡。”
一旁的曲大哥曲大嬸，一時也不好怎麼阻攔，你看我我看着，兩人隻得妥協下來。
林書棠牽着曲雲霭的手，來到翊兒跟前，“雲霭，日後你好好念書，幫着我們家翊兒好不好？”
小雲霭擡頭看向那小奶娃子，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翊兒的手。
翊兒現在會笑了，她看着小雲霭，小嘴兒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小雲霭也看着笑了起來，“嗯，少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跟着先生好好念書。”
林書棠一看就知道這孩子聰慧。
她親自領着她來到學堂，将她交給了黎硯知。
這個黎硯知自從去看了自己生物學父親賀王一次後，就變得佛系起來，每天都專專心心教書。
他教的書也不錯，通俗易懂，而且他平時也十分細心，碰到那種不是特别聰明的學生，也很有耐心。
他見着林書棠帶來的那個小姑娘，立馬想起來了什麼，“這孩子我見過，前段時間天天在窗戶外偷看我教書，我每次想将她喚進來，可是她見着我拔腿就跑。”
林書棠笑道：“今天我将她領來，以後她就不會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