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三十年 第466章 暴打孽孫,長青線索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陸長安字數:9742更新時間:25/11/28 01:18:06

祖祠深處。


陸長安洞悉徐氏過去幾百年的發展脈絡,并蔔算到未來的運勢。


從風老祖念及舊情、回歸家族,實則在汲取家族曆代祖輩的風水氣運。


那風水牌位放在徐氏祖祠,暗含玄機,乃是重要媒介。


一般修士很難看出。


就算家族有個别人識破,豈敢揭露、違抗元嬰老祖?


如果徐從風不認祖歸宗,徐家還能延綿很多年。


但他歸來的算計,導緻徐家運勢會不斷下滑,家族未來不可避免走向衰敗滅亡!


那位N代孫女徐清歌,命運多舛,最終也是紅顔薄命的凄涼結局。


“這隻白眼狼,從始至終就是一隻寄生蟲,不停吸食家族的血!”


陸長安甚至懷疑,前世沒有晉升元嬰期,是否跟這個白眼狼吸家族的血有關。


……


祖祠大院。


“項前輩!”


徐清歌眼前一花,此前消失的青衫男子,又憑空出現在面前。


“某家有事與徐氏族長相談。”


陸長安負手而立,看向白發蒼蒼的老族長。


“清歌,你先回去。”


族長徐鎮東擺手道。


徐清歌屈身一禮,離開前忍不住看了一眼俊偉高渺的青衫男子。


院内,隻剩下陸長安、徐氏族長。


“不肖子孫,拜見玄祖!”


這位佝偻老邁的布衣族長,渾濁老眼泛起淚花,顫巍巍的跪拜行禮。


“小友認錯了,世間哪還有什麼玄祖?”


陸長安承下一拜,面無波瀾,搖頭否認道。


“項某欠他一份人情而已。”


“這次路過坤州,不會逗留太久,貴族有什麼困難可與項某提及。”


一股無形力量将老族長扶起。


“是,項前輩。”


老族長佝偻着身形,眼底掠過一絲狐疑。


他懷疑眼前青衫客可能是玄祖重修或轉世,但是并不能确認。


接下來,陸長安向族長徐鎮東詢問大坤内的一些人或事。


五六百載的時光過去,大坤修仙界的格局,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世家、宗門并存的大坤,階級更固化,總體處于和平時代。


“滄溟府的邵辰?”


老族長略微回憶了一下。


“前輩所言,應是那位邵真君?其人在數百年前晉升元嬰期,後來據說去了外海,不知所蹤。”


得知此答案,陸長安心頭一沉。


五六百年前,邵辰是滄溟府的金丹真人。


前世在燕東來的洞府,陸長安與邵辰短暫交鋒,雙方各自搶得半卷長青功。


前世,陸長安壓根沒想修煉《長青功》這種弊端明顯的養生功,靈根天資也不契合。


可以說毫無興趣。


若非第三世資質不好,為了穩妥進階,陸長安也不會一念之差,選擇修煉《長青功》。


滄溟府的邵辰,當時作為不朽金丹,得到另一半《長青功》,怕是更沒有興趣。


再加上徐家與滄溟府距離甚遠,二人後來沒有任何交集。


“邵辰居然去了外海,而且一去未歸?”


陸長安眉頭微皺,略加思索。


大坤的修煉環境與大青相仿,突破上限更難。


志向遠大的元嬰修士,去大淵乃至外海闖蕩,獵殺妖物,碰碰機緣,倒也不算意外。


“多久沒有歸來?”


“至少三百載。”


老族長想了想,說出一個大概數字。


聽到三百載這個數字,陸長安暗歎一聲。


以經驗判定,滄溟府的邵真君多半遭遇不幸。


元嬰初期修士,跨州界曆險,沒有宗門勢力等人脈,人生地不熟,容易被同境修士算計。


陸長安隻能寄希望于,邵辰前往海外,沒有帶走另一半長青功。


……


當晚深夜。


老族長親自為陸長安安排了一處老宅院。


這處宅院位于家族的靜僻之地,乃是“玄祖”年輕時的故居。


“環境不錯。”


陸長安反應平平,簡單評價了一句。


老族長略顯失望的退去。


陸長安負手而立,環視宅院裡熟悉的布局。一些家具擺放都維持原貌,讓人觸景生情。


他收起情緒,回首看向大淵、外海的方向。


“邵辰消失于海外。”


“傳聞中的長青醫聖在海外。”


“還有趙思瑤,其轉世仙緣疑似在海外。”


陸長安不由笃定,自己此世注定要去海外一趟。


躲在海外,應對千年大劫的機會更大。


煉體想更進一步,需要大量妖王精血、天材地寶。而海外的煉體資源更豐富。


單靠玄水龜獻血,可謂杯水車薪。


當然,這并不代表陸長安放棄在坤州尋找長青功。


出發前,他曾推算過,在坤州找到長青功的成功率最高!


眼下還有兩條線索。


其一,從邵辰的家族後輩入手,或許能找到下半長青功。


畢竟,半卷長青功對邵辰沒有價值,不一定會帶在身上。


其二,前世大坤有燕東來的洞府,以那個老不死的手筆,流傳出的《長青功》未必隻有一份。


陸長安分析,坤州所謂的燕東來洞府,最多是其曾落腳的臨時洞府。


類似的布局,在天珩大陸多半不止一兩處。


《長青功》或許沒有特别稀缺,隻是修仙界太廣闊,緣分未至。


……


紫荊山徐家,另一處奢華客房大院。


“麟兒!誰将你傷成這樣!”


身着古袍的白面中年,望着七竅流血、臉色蒼白的兒子蔡麟。


這位蔡氏結丹後期修士,當場震怒,詢問緣由。


白面中年是蔡麟的父親,蔡明昭。


其在古世家蔡氏也是高層管事,打理家族的生意産業。


蔡明昭的祖父,是蔡氏的一位元嬰老祖。


“青衫男子……項……”


蔡麟失魂落魄,身體趔趄,走路不穩,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口水。


蔡父意識到不對,兒子心魂受創,留下後遺症。


相比肉身的傷害,心神層面的重創,更難以磨滅,甚至會留下畢生陰影。


“好大膽!傷我兒心魂!”


“無論你是誰!膽敢對蔡家嫡系出手,必将付出代價——”


蔡明昭怒發沖冠,目露寒光,殺意徹骨。


經過簡單治療,他确認兒子已是半廢了,一身結丹法力發揮不了三成。


蔡父注意到兒子衣襟内,三顆水晶盡碎的保命玉墜,不由面色大變。


他倒吸一口冷氣,不寒而栗。


縮起脖子,小心環顧客房宅院的四周。


确定剛才那番話沒有傳出去。


雖然他有心理準備,對兒子出手者是一位元嬰老怪。


但徐氏族内沒有任何鬥法波動,就讓兒子的保命之物報廢,元嬰初期恐怕做不到。


至少,他那位元嬰期的祖父,就做不到這點。


……


次日清晨。


陸長安完成日常的煉體淬煉,便來到老宅院子。


這些年,法力修為沒法突破,他重心放在煉體上面。


精血靈藥供應充足。


長青功自愈、恢複強大,可讓他有數倍精力時間進行淬體修煉。


“前輩,清歌為您送來早膳。”


徐清歌垂首靜立院門前,等候多時。她天藍廣袖下的雪白晧腕,懸着一個精緻的青玉食盒。


“進來吧。”


陸長安颔首示意。


許是憶起玄音閣的霓月仙子。


昨晚在竹林初會時,他與此女多聊了幾句。


“謝前輩!”


徐清歌眸光清亮,盈盈一禮,進入院子。


昨夜一叙,如遇知音。


她對這位項前輩念念不忘。


族長讓她不要打擾項前輩,可徐清歌還是忍不住來了。


這不僅是仰慕與好奇。


她有種本能的直覺,與這位前輩的相遇,會是此生難得的機緣。


将食盒裡的精緻餐點擺開。


徐清歌輕捋青絲,取出那架焦尾古琴,期許道:


“昨夜聽前輩指點,清歌在琴藝一道獲益匪淺。今晨,容小女子彈奏一曲。”


言罷,她廣袖輕振如流雲,斂衽施禮間裙裾迤地,跪坐于院子草地。


琴音初響。


宛若水珠落入玉盤,清風在山湖間撫過,令人心神甯靜。


陸長安沒有用餐,雙目微閉,靜靜聆聽。


短短一曲,徐清歌比之昨夜,在音琴一道有長足進步。


陸長安仿佛回到此世初醒時,在金雲谷與林奕、李二狗、趙思瑤相聚。之後輾轉慕家,與慕家小姐的相識相遇……


曲終時,他在風元國沙漠與霓月仙子忘情一别。


“清歌姑娘的音律天賦,不亞于項某曾經的一位故人。”


陸長安睜開眼睛,笑容如沐春風。


他取出裝有曲譜的陳舊木盒,笑道:


“這些古音曲譜,就當回謝清歌姑娘今日傾情一曲的弦樂。”


“謝前輩。”


徐清歌起身,再次拜謝。


她垂首時,耳墜下泛起一絲淡紅。


剛才那一曲,融入她與項前輩初見時的心聲。


“好了!清歌姑娘早點回去吧!稍後,這院子可能迎來不速之客。”


陸長安吃了兩口早膳,好整以暇的道。


“不速之客?可是因清歌引來的麻煩?”


徐清歌反應很快,聽出弦外之音。


“若是如此,清歌豈能置身事外,讓前輩獨自一人面對強敵。”


此女銀牙一咬,竟執意留下,陪陸長安一起應對未知麻煩。


“也行,此事确實與你有關。”


陸長安不甚在意。


徐清歌的品性膽氣,讓他有幾分欣賞。


“清歌姑娘先進屋子,靜觀其變。”


陸長安手掌輕輕一劃。


一片淡青色的禁制迷霧,将整個老宅院覆蓋。


徐清歌蓮步輕移,剛入屋内。


呼——


徐氏族地上空,狂風呼嘯,陰雲翻滾。


元嬰真君的強大靈壓,由遠及近,其攜帶的怒火,引發天地異象。


……


“老祖回來了。”


徐氏高層長老,認出來者氣息。


“拜見從風老祖——”


徐氏族長帶領一衆嫡系族人,來到家族廣場,恭候家族老祖的降臨。


幾個呼吸間。


一股螺旋柱般的青色罡風從天而降,勁風餘波橫掃十數裡。


轟!


周圍幾座根基不穩的房屋崩離散架,門窗橫飛,化作大量木片石塊,被青色罡風絞成碎末。


在場恭迎的徐家修士,一個個面無血色,瑟瑟發抖。


“鎮東!何人毀了本座在祖祠裡的風水牌位?”


罡風環繞間,身披深綠蟠紋法袍、面容枯槁的從風老祖降落。


陰沉怒火的目光,狠狠盯着佝偻蒼老的老族長。


“回老祖,此事正在查!族内暫無目擊者發現兇手……”


老族長硬着頭皮,含糊其詞,不敢報出那位項前輩。


“從風兄!貴族修士可不老實!就連蔡某這個外人,都能看出端倪。”


一聲冷笑傳來,來自外側身着古袍的白面男子。


正是在徐家做客的蔡父。


“蔡兄也在?徐某正想與你商談婚約。”


看見蔡父,從風老怪怒氣舒緩,露出一絲笑容。


蔡明昭乃是古世家的高層管事,權柄頗大,承接蔡氏數位元嬰老祖。


若非他晉升元嬰期,還是以前的結丹修士,怕是見面的機會都難有。


同時,他有求于蔡氏。


古世家的蔡氏,與近海威名赫赫的鎮海十六宗,都有着生意上的來往。


乘風宗所需的戰略物資,以及他個人修煉的功法神通,都渴求外海的稀缺資源。


因此,他極力促成蔡麟和徐清歌的婚事,甚至口頭答應了婚約。


“婚約?”


蔡明昭露出嘲弄冷笑:


“犬子被徐家‘貴客’打成重傷,恐怕般配不起貴族那位清歌才女。”


聞言,從風老祖不由變色。


蔡公子在徐家的地盤,被打成重傷,這可是棘手之事!


蔡麟在家族盡管不是少主,但其容貌與元嬰期的曾祖父長得很像,因而頗得寵愛。


“蔡某已傳訊家族老祖。如果徐氏不給一個交代,此事恐怕無法善了。”


蔡明昭冷哼一聲,說罷便退至一旁。


“蔡兄放心!必給你一個交代!”


從風老祖稍加思索,便心知肚明。


毀掉他風水牌位、打傷蔡麟公子的兇手,乃是同一人。


此刻,還在徐家作客。


從風老祖神識一掃,鎖定陸長安所在的老宅院。


宅院内的樓閣,還隐隐傳來徐才女的琴弦聲。


籠罩宅院的禁制迷霧,可以遮蔽旁人視野,可擋不住他的元嬰神識。


……


“大膽賊子——”


一聲雷霆怒喝,在徐家族地上空回蕩。


從風老祖煞氣騰騰,卷起一團罡風飛沙,頃刻間便殺到那座老宅院。


族長徐鎮東欲言又止,無力阻攔。


蔡明昭提醒道:“從風兄莫要托大,那位也是一位真君。”


兒子蔡麟在徐家被客人打成重傷,此事徐氏本就背負責任。


在蔡氏老祖到來前,不妨讓從風老祖先探探底,能解決問題那是最好。


“放心。”


從那層禁制迷霧,從風老祖便确認目标是元嬰修士。


他作為老牌真君,元嬰初期巅峰,背靠十大宗之一的乘風宗,放眼整個大坤,幾乎沒什麼可畏懼的。


大坤的元嬰中期巨頭,八成都出自七大世家、十大宗門,彼此相識。


遇到不認識的元嬰巨頭,也會給他背後宗門三分薄面。


唰!


穿過禁制迷霧,從風老祖進入老宅。


嗯?


從風老祖視線扭曲,身處一片炎熱廣闊的沙漠中,腳底砂石傳來滾燙熱浪。


“四階幻陣?”


從風老祖冷笑一聲,夷然不懼。


徐家沒有四階靈脈,臨時布置的幻陣屬于閹割版,困不住他多久的。


隻需應對幻陣裡的對手。


那人依賴陣法外物,來對付他,實力又能強到哪裡去?


從風老祖正要尋找幻陣的破綻。


前方風沙呼嘯。


負手而立的青衫男子背影,映入視線中。


從風老祖一怔。


那青衫背影讓他生出一絲熟悉,一絲莫名的敬畏。


那是來自記憶深處的本能反應。


“徐小楓!”


青衫男子負手背着他,低沉威嚴的呵斥聲傳來。


玄……玄祖?


從風老祖心神一震,瞳孔凝縮。


不!


絕無可能!


就算玄祖在世,不過結丹後期巅峰修為,在他眼中也就是大點的螞蚱。


從風老祖蓦然醒悟,惱羞成怒:


“幻陣虛影!裝神弄鬼!”


徐從風面色陰戾,手掌徐徐一抓。


唔呼——


其掌心浮現一個飓風漩渦的瞳孔,恐怖的吸引力,在這片沙漠幻境引發吞噬天地的飓風沙暴。


就算是一座大山,也要分崩離析。


然而。


視線中的青衫背影,負手而立,衣袂飄逸。


竟紋絲不動!


徐從風眼皮直跳,無法置信。


青衫男子無視其殺招,身上幾乎沒有法力波動,更沒有動用法寶神通、防護手段。


縱然是元嬰中期的佼佼者,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幻影!


絕對是幻影!


從風老祖神識掃過青衫男子,看不出虛實,色厲内荏,強作鎮定。


“乘風宗的獨門神通【巽風天引】,在你這孽畜手中,不過爾爾。”


負手背立的青衫男子,淡淡評價道。


其身影終于動了。


青衫男子徐徐轉身,跨步而來。


“閣下是誰,與玄祖有何淵源——”


從風老祖心頭一沉,額頭滲出細密冷汗。


盡管對方身上沒有真君靈壓,卻猶如不可名狀的空洞,讓他感到無法形容的壓力與不安。


在其神識鎖定下。


青衫男子踏出一步,明明相隔幾十丈,原地卻隻留下一道殘影。


感官莫名的扭曲。


下一刹,青衫男子已然近身十丈内。


從風老祖氣血莫名壓抑,渾身汗毛炸開,仿佛置身于一頭巨獸妖王的陰影之下。


“開——”


徐從風倉促間手掌一拍腰間,飛出一枚青灰色的風鈴。


嗡!叮叮……


風鈴搖晃間制造擾亂心神的音域,一道道風音光紋輻射蕩漾,将青衫男子纏住。


讓徐從風恐懼的一幕發生。


青衫男子完全無視風鈴的精神音域幹擾,手掌往前随意一探。


“铛”的一聲。


風鈴法寶光霞炸裂,被青衫男子沛然大力的一掌打飛,嗚鳴一聲,靈光黯淡的跌落。


徒手硬撼法寶?


徐從風目光呆滞,始料未及。


“孽畜,還不跪下!”


一聲冷厲喝斥傳來,感官再度扭曲。


視線中的青衫男子,一分為三,分别位于他的頭部、兩側。


三個青衫男子,皆湧來真君靈壓、強橫的氣血之力。


從風老祖腳下遁光凝起,欲要以身法神通躲閃。


但這時,腳下大地湧來一股巨力拉扯,一片黃沙不知何時覆蓋他的雙腿。


啪!啪!啪!


三名青衫男子各自一掌,從頭頂、左右同時拍中從風老祖。


護體法罩瞬間破滅。


噗!


從風老祖吐血,身體搖晃,耳鳴目眩,大腦一片空白混亂。


從雙腳到肩部,大半個身體沒入沙土之中。


僅有一張幹枯的頭部,露出在地面上。


天靈蓋上,顯出一個開裂血痕的手掌印。


……


“前輩,手下留情!”


從風老祖法體重創,幾乎崩潰,意識勉強恢複一絲清明。


此時,他看清青衫男子的容貌,并不是昔日心中敬畏的玄祖。


“徐小楓,不要妄圖元嬰出竅!本座滅你神魂,易如反掌!”


青衫男子負手而立,雙腳與從風老祖猙獰染血的臉頰齊平。


徐從風面色一僵,剛起的念頭打消。


這位神秘修士,剛剛展現的不僅是強橫肉身,還有詭異莫測的幻道身法。


其神識至少是元嬰中期以上。


“前輩世外高人,在下心服口服!”


從風老祖緩和臉上的猙獰,擠出谄媚的笑容。


“隻是,徐某作為乘風宗的太上長老,與前輩無冤無仇,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麼誤會……”


“哼!十大宗的中下遊門派,也敢搬出來賣弄?以為本座沒見過世面。”


陸長安腳底一擡。


咔!


徐從風頭顱一偏,老臉開花,牙齒血肉飛濺。


“小小坤州,窮鄉僻壤!”


“莫說沒有元嬰大修士,縱然有……我海外‘深淵城’不一定買賬!”


聞言,從風老怪心驚膽寒。


這位神秘修士,連元嬰大修士都不畏懼,何況是坤州的宗門勢力。


其背後疑似有海外的超級勢力。


雖然坤州不臨海,從風老怪亦聽聞過海外星月宮、深淵城這等超級勢力的威名。


其中深淵城更是魔道邪修群聚,行事霸道,無法無天。


“孽畜!念在昔日玄兄的面子,本座給你留一條生路。”


陸長安蹲下身,重如山嶽的大手掌,按在徐從風的天靈蓋上。


噗!


徐從風身體劇震,口吐血泡沫,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弱不禁風!


陸長安搖了搖頭,将徐從風的儲物戒、法寶等物收起。


打開儲物戒,他目光略帶嫌棄,挑選了少量物品。


剩餘看不上的,單獨裝進一個儲物袋。


……


半刻鐘後。


幻境沙漠消失,回到原本的老宅院。


“前輩,您沒事吧?”


看到青衫男子的身形,徐清歌長松一口氣,眼眉間隐含憂慮。


視線下移。


她不由嬌軀直退,以手掩面,驚呼道:


“老祖……”


鼻青臉腫的枯槁老者,身着仆從的粗布短褂,顯露嶙峋肋骨,奄奄一息的跪伏在地。


這位家族老祖的佝偻脊背上,荊條刺入皮肉,血迹蜿蜒如蚯蚓爬行。


“去祖祠!向徐氏列祖列宗請罪!”


陸長安面無表情的道。


“老仆領命。”


從風老祖聲音嘶啞,嘴裡咳血,勉強爬起來。


弓着腰、背負荊條,步履蹒跚的走向徐家祖祠。


“老祖……”


這一幕,被徐家族地的不少修士看到。


徐清歌等家族高層,瞠目結舌,懷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衆目睽睽下,徐從風無地自容,淩亂頭發遮掩蒼老臉部。


他心底泛起一絲歹毒念頭。


剛要凝聚神識,神魂深處湧來一股鑽心撕肺的劇痛,并伴随強烈的死亡氣息。


仿佛下一刻,就要魂飛魄散。


一隻透明蠱蟲狀的禁制種子,蟄伏在他的元嬰深處,一縷縷詭異絲線穿插在元嬰内部的要害脈絡。


青衫男子下此禁制時,曾言明:


【蠱神禁】大坤地界無人可解,縱然元嬰大修士親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救他。


徐從風本來有些不信,以為是誇大其詞,吓唬自己。


直至他感應到,青衫男子施下禁制時,那股無法形容恐怖的神識,足以碾壓其見過的所有元嬰中期。


恐怕不亞于元嬰大修士。


而識海類的禁制,其強度往往與施法者的神識境界有關。


“這個白眼狼,還真是貪生怕死,苟延殘喘。”


陸長安冷眼旁觀。


此前,他給徐從風兩個選擇。


其一是死。


成為九印碑的養料。


其二是成為徐家奴仆,讓陸長安施下蠱神禁。


豈料,徐從風沒有半分猶豫,同意為奴。


畢竟隻要人還活着,身為元嬰老怪,他自忖有擺脫禁制的希望。


隻是,徐從風低估了禁制的可怕。


蠱神禁是陸長安的獨門禁制,最初借鑒百宿魂蠱的蠱蟲禁制。


後來,陸續在周青璇、邢鵬、孔雀聖女身上嘗試,融入《千機衍神訣》的魂道禁制秘法,以及衆多元嬰記憶的理解。


如今,這門禁制完善大成,尤其在強大神識加持下,近乎無解。


……


徐從風身受重傷,每一步都很吃力。


一個時辰後,他才堪堪走到徐氏祖祠門口。


而後跪地匍匐,一步步往祖祠裡爬。


就在此時。


又一道元嬰遁光直奔徐氏族地。


雲層間雷霆劃過,天空明暗不定,場面比從風老祖更大。


來者是古世家蔡氏的元嬰老祖,顯然是過來興師問罪。


“老祖!快快收了神通……”


躲在角落處,臉色蒼白的蔡明昭父子,看到這一幕,不由頭皮發麻。


嗖!


蔡明昭以最快遁速,飛蹿而出,将自家老祖攔住。


此前,從風老祖興師問罪,頃刻間被拿下,淪為奴仆,吓得蔡明昭父子魂飛魄散。


蔡氏老祖看到孫子的倉惶表情,不由錯愕,詢問詳情。


得知蔡麟的保命護符,三顆水晶瞬間熄滅,蔡氏老祖面色凝重。


得知從風老祖被極短時間拿下,蔡氏老祖背脊發涼,悄然收斂真君法力靈壓。


蔡氏老祖和從風老祖,實力神通相仿。


作為老牌元嬰,他明白短時間内生擒一位真君的可怕。


生擒的難度,要遠高于擊殺。


徐從風甘願為奴,不敢反抗也不敢跑,更印證了那人的可怕。


“在下蔡氏蔡成昆。敢問這位道友,來自何方?”


蔡氏老祖不敢靠近,相隔幾十裡,遙遙拱手,言語客氣的傳音。


“某家來自外海深淵城!”


祖祠外,青衫男子負手而立,語氣平淡:


“數百年前,某家欠徐氏祖上一份人情。今日替老友以正家法,道友可有見教?”


同樣是傳音,那股隐隐的神識波動,讓蔡氏老祖元嬰壓抑,呼吸困難。


“沒有沒有!這是徐氏的家事,我等外人豈敢插手。”


蔡氏老祖面帶賠笑,連忙置身事外。


他完全看不出青衫男子虛實,而對方傳音的隐晦神識,已然比家族最強的元嬰中期老祖更強。


何況,對方來自外海傳說中的恐怖勢力,深淵城。


這樣的兇狠角色,就算是大坤頂級的世家宗門,都不願意招惹。


“對了,清歌姑娘與蔡氏的婚約作廢。”


陸長安又補充了一句。


“沒問題!原本就沒正式訂婚。蔡麟那個廢物,哪裡配得上清歌才女。”


蔡氏老祖一臉和善,爽快答應。


他暼了一眼青衫男子身後的徐清歌,心中頓時了然。


怕是深淵城的這位老怪,看上了徐清歌的美色與才藝。


“叨擾項道友了,容在下将不肖子孫帶走。”


蔡氏老祖不敢多逗留一刻。


他袖袍一揮,将蔡明昭父子卷起,飛快逃離徐家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