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陸長安順着地下隧道，來到雲海府、清霜潭之間的地宮。
一條丈許寬的寒泉溪流，從清霜潭引到玄水君所在的地宮道場，最終彙聚成一個大型寒水池。
水池内，一隻橢圓暗青的巨龜，龜殼寬約十八丈，正在吞吐幽冷的水靈光霞，散發四階中期妖王的靈壓。
此刻，玄水君完成了境界鞏固，依舊沒有化形的迹象。
“長大了不少。”
陸長安走到近前，手掌觸摸厚重龜殼表面樹葉狀的墨綠紋理，感受到此龜體内遠超同族的強盛生機之力。
此龜從蛋卵開始，就得到長青秘術，長青法力的滋養。
“幸得主人所賜墨蛟龍丹，大龜才能提前修至四階中期。”
山嶽般的巨龜内，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玄水龜作為長壽物種，修煉速度本身比較緩慢。
其強大龜殼的防禦，需要時間歲月沉澱。
正常飼養的玄水龜，往往要八百年以上，才能晉升四階，更别說四階中期了。
不過，玄水君享受的資源福緣太多，當年吸收玄天死物散發的先天濁氣，更是完成了血脈變異。
再加上龍元大丹等超格資源的培養，修煉速度遠超正常的玄水龜。
“主人，這些年怎麼不見地岩君回來？大龜甚是想念它。”
玄水君一雙綠豆寶石般的眼珠，微微轉動，貌似憨厚的低沉道。
過去數百年，被地岩君暴揍的記憶，在它心底難以磨滅。
“它若回來，這小型四階中品靈脈的道場，就會靈氣嚴重供應不足了。”
陸長安搖頭輕笑。
當前，地岩君散養的狀态更好，有高貴血脈的飛天鼠陪伴，在廣闊海域馳騁，可謂潇灑自在。
這種日子，遠比圈養的靈獸快活自由。
龜類的習性又不同。
隻要吃飽了，便好靜懶惰，更适合看守玄天葫藤。
……
“你這般挂念地岩君，看來是皮殼有些癢。本君正好測試一下你的龜殼防禦。”
陸長安似笑非笑，祭出八口青玄劍。
“主人等等——”
玄水君本能的畏懼，示弱求饒。
然而，迎接它的是八口巨化青玄劍，驟風暴雨般的斬來。
玄水君吓得頭部縮進龜殼。
叮叮叮……
八口四階上品青玄劍，接連斬擊在巨大龜殼上。
陸長安輕咦一聲。
隻覺八口青玄劍仿佛斬在金剛岩山嶽上，沒有切割血肉的感覺。
龜殼上墨綠水紋靈光勾勒，自動激發護體。
一輪攻擊後，陸長安目光審視。
龜殼上隻留下幾道白痕。
“攻擊太分散了。”
陸長安又催動八口青玄劍，集中攻擊巨大龜殼的最高點。
叮叮叮……
青玄劍芒幻化為一片高速虛影，淩厲青玄劍氣斬在一條線上。
盡管不是劍陣狀态。
但八口青玄劍作為成套法寶，威力也勝過尋常極品法寶，持續傷害極高。
數息後。
龜殼上靈墨綠水紋靈光黯淡，被斬出一條淺青色的裂痕。
成功破防。
不過，相對厚大的龜甲，隻是堪堪破皮，連血都沒有流。
玄水君初時有些害怕，縮頭縮腳。
後來沒感到什麼傷害疼痛，便懶洋洋的伸出頭部。
嗡！
墨綠水紋靈光蕩漾，玄妙的水系治療能力激發，龜殼上淺青色的裂痕開始愈合。
青玄劍造成的傷勢，數息後便愈合的七七八八。
陸長安瞳孔微縮，面色一沉。
如此一幕，讓他這個主人面子有些挂不住。
“嗯，龜殼是靈龜最強的部位，再加上遠超同類的治療天賦，對青玄劍陣這種持續攻擊的手段比較克制。”
陸長安轉念一想，找到了原因，心裡好受了些。
二者間，的确存在克制關系。
就算布下完全體劍陣，短期内也奈何不了玄水君。如果此龜在海中，防禦自愈還要更強。
對付自愈強大的龜殼，得要【裂天斧】這種爆發力強的法寶。
或者是釘頭箭，這種偏向神魂的殺傷手段。
此外，龜類的腹部防禦一般，也不是沒有弱點。
但達到四階的靈龜，體型往往龐大，想将其掀翻攻擊腹部，難度也頗大。
何況，玄水君練就了重水神通，還有契合的海旗法寶，不會任由強敵施為。
……
“你現已晉升四階中期，本君再賜你兩件寶物。”
陸長安稍作沉吟，取出兩件法寶。
其一是銀藍水珠，屬于鎮海靈珠的一種，可攻可守，在水中鬥法有不錯的輔佐增益。
此珠是冥水真君的戰利品之一。
其二，是一枚細若發絲的銀針法寶，在空氣中仿佛半透明，難以察覺。
這是秋盟主的暗算法寶，銀絲針。
聽起來很普通的法寶。
當年總舵之亂，銀絲針近距離發動，卻成功算計到碧海大長老。
此針采用極珍貴的天外材料，發動速度極快，穿透力強。
其獨特的煉禁，蘊含一定的破法穿透效果。尋常元嬰期的法寶或法罩，難以完全擋住此針。
與釘頭箭類似，銀絲針不擅長正面鬥法，但襲擊暗算很強。
尤其配合【絕心毒】，殺傷更緻命！
陸長安有了釘頭箭，以及五禽毒火扇的藏針。
索性将此針交給玄水君。
誰能想到，以防禦見長的巨龜，會暗藏這種歹毒陰損的法寶。
“謝主恩賜。”
玄水君大喜，将銀絲針、鎮海靈珠兩件法寶吞入腹中。
在海旗法寶、外煉重水基礎上，又得兩件強力法寶，玄水君可謂武裝到爪牙！
陸長安如此大方，是為将來的大海潮提前做準備。
賞賜法寶後。
陸長安打量不遠處溪流邊紮根的玄天葫藤，長勢依舊。
幾十年前，他在清霜潭布下奇門陣法，将日月星辰之光，引導到地宮裡。
天星海的夜晚，群星璀璨。
在夜間時，玄天葫藤的生長比在内陸的生長效率高。
此外，陸長安調配的高階靈液，以及妖血龍血，時不時的澆灌在五行土中。
陸長安還有一顆青蛟龍的龍元大丹。
乃是他此前三十年閉關，修煉神通期間，外出獵殺的龍裔。
不過，青蛟的龍元大丹，不像此前墨蛟大丹屬性特别契合玄水君。
這顆蛟龍大丹，陸長安暫時留在手中，以備他用。
……
片刻後。
陸長安重返洞府主殿。
密室裡，放在桌案上的靈寶【裂天斧】，傳來不滿且疑惑的聲音：
“陸小友剛才去看進階的巨龜？為何不帶本座一起？竟将本座扔到一邊，豈有此理！”
“本君的靈龜，生性膽小，怕你吓到小朋友。”
陸長安一本正經的解釋。
“哦？是這樣？”
【裂天斧】半信半疑，倒沒有多想。
龜類确實天性比較膽小。
陸長安不帶【裂天斧】一起去地宮，不想它發現玄天葫藤。
對景神君精煉過的這件靈寶，他始終有一絲戒備。
何況此器靈性格偏向冷酷暴虐，還是一個聒噪的大嘴巴。
……
玄水君晉升四階中期，在群島總舵引發一番熱議。
隐霧島，熱鬧了一陣子，拜訪者不少。
除了慶賀，還有些長老高層抱有目的：希望有償與天品變異血脈的玄水君配種。
商盟除了總舵，旗下還有些結丹、元嬰家族，不乏三階靈龜，甚至四階初期巨龜靈獸。
陸長安婉拒了這些配種要求。
經過韋家大典，以及玄水龜晉升，陸長安在商盟内的名氣、存在感大增。
随後半年。
商盟韋家大典的影響力發酵，旗下各分舵的商貿渠道擴張，商盟各産業生意穩中有升。
在天星海，陸長安聲名大噪。
其實力評價，與蟲魔、洪老魔等頂尖元嬰中期比肩。
倘若威名繼續傳揚擴散。
未來的某一天。
遠在大淵的勢力，如鎮海宗、大宇皇室、雲霞宗等，興許能隐隐聽到碧海商盟“陸真君”的名号。
好在，近期天星海發生一件大事，沖淡了碧海商盟與陸長安的熱度。
韋家慶典大半年後。
星海主宰勢力，星月宮出手！
屍王島一位元嬰初期長老，被星月宮生擒，當衆處決。
這位屍王島元嬰長老，私下與十大海劫王勾結交易，出售高階煉屍。
星月宮執法者找到了鐵證，人贓俱獲。
屍王島倒也沒否認，但推卸責任，對外宣稱系個人所為。
為了平息怒火，屍王島象征性認錯，将那位元嬰長老除名，接受星月宮的處決。
除了敲打屍王島。
星月宮又警告了兩個搖擺的元嬰勢力。
還有一個普通元嬰勢力，與深淵城走得比較近，其太上長老莫名暴斃。
該元嬰勢力的主事人，換成了親星月宮的修士，新的元嬰種子被扶持上位。
一時間，深淵城陣營的邪道勢力，各個都低調起來。
還有小道傳聞：
星王、月後親自去深淵城的勢力範圍走了一趟，但深淵城的兩位魔君城主都沒有露面。
關于星月宮，又有了新版本流傳。
星王當年沖擊化神期，是佯裝重傷，實力跌落，實則是為了勾引深淵城兩位魔君出來生死一戰。
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星月宮這次出手後，很多牆頭草勢力，心驚膽戰。
隻要星月宮願意，覆滅雲霞宗這個級别的勢力，是一件很輕松的事。
扶植替換一個元嬰勢力的首腦，也不是什麼難事。
号令星海，翻雲覆雨，不過如此。
陸長安身處天星海，亦是感受到星月宮的霸道權威。
放眼整個天珩人界，星月宮都是超級勢力。
即使在這個時代，星月宮不可避免的衰落，正在走下坡路。
……
兩年後。
隐霧島洞府密室。
陸長安收手捏印，睜開漆黑如天星的雙瞳，泛起玄異道紋神光。
那雙眼眸散發的神光壓迫，堪比元嬰後期大修士。
“《千機衍神訣》第八層巅峰！”
陸長安衣袂飄蕩，強大無形的神魂力量，幹涉虛空物質，扭曲周圍的光線。
密室牆壁上，禁制靈光顫動。
周圍光塵懸浮，天地靈氣自動環繞于身，仿佛在臣服一位上古賢王。
“老牌元後大修士的神識！”
“陸……陸道友！你是如何做到的？”
靈寶器靈的聲音驚疑不定，不可思議。
陸長安尚未修至中期巅峰，神識卻堪比老牌元後大修士，打破它的固有認知。
這一刻。
陸長安《碧心凝神法》《千機衍神訣》兩門頂級神魂秘法，成就雙八重巅峰！
這種頂級秘法，需要極高神魂天賦，才能修煉到相當高的層次。
雙八重巅峰，對于他這個年齡和修為境界，确實打破了常理。
“繼承韋浪八重巅峰的《碧心凝神法》，兩門頂級神魂秘法相輔相成，促使我的《千機衍神訣》修煉加速，提前達到八層巅峰。”
陸長安内心清楚，若是正常修煉，自己沒法這麼快将衍神訣修至八重巅峰。
聽到器靈的驚訝聲音。
陸長安緩緩收功，目光睥睨的道：
“莫要大驚小怪！本君乃是大能轉世重修，豈能以常理衡量？”
“本君在元嬰中期層次，提前将神魂秘術修至更高的第九層，也未嘗沒有可能。”
這番霸道話語，聽得器靈發蒙。
此君來曆不凡，難怪能擁有真靈寶，就連靈寵都福緣驚人。
“大能轉世？陸道友怎麼不早點說，本器靈以為你隻是此界中的精英修士。”
裂天器靈語氣悻悻的道。
“本君之前與你這器靈不熟，自然有所保留。”
陸長安理所當然的道。
得知他的神秘跟腳，強大底蘊，器靈也很識趣的放低了一些姿态。
……
神魂秘法雙八重後。
陸長安張口吐出一枚釘頭箭，面帶思量。
他又取出一塊準五階的金屬寶礦。
神魂一道，仍是陸長安最長的長闆。
在元嬰中期層次，神魂秘法确實有望沖擊第九層。
《碧心凝神法》後續提升難度大，契合度一般。但此法可以促進《千機衍神訣》的後續進階。
考慮到這一點，釘頭箭的強度也要随之提升。
“全面打造提升釘頭箭，以我四階下品的煉器技藝，難免有些欠缺。”
陸長安考慮另一個方案。
那便是精煉之法。
在不改變釘頭箭構架的基礎上，隻精煉強化“釘頭”部位。
将準五階的金屬寶礦，一點點的融入精煉，去蕪存菁。
最終，将釘頭部位加強到準五階品質。
再單獨蘊養這一根魂木箭杆，将其材質也提升到準五階。
類似古寶神兵。
技藝不夠，堆料來湊。
這也是最穩妥的方法，不至于失敗，損壞釘頭箭。
陸長安定下計劃：先集中資源，精煉提升一枚釘頭箭。
這種方式，材料利用率不高，煉禁品階達不到真正的準五階。
陸長安突然想到張鐵山。
這位老友是鐵匠出身，煉器天賦更佳。而且其擁有的殘靈寶器靈，似乎精通煉器一道。
因而，當年的張鐵山，可以打造或升級超出自身技藝的法寶。
一别這麼多年。
當年的天楓真君，煉器造詣不知提升到何種層次，殘靈寶修複到了什麼程度。
……
數日後。
落霞群島海域周邊，來往修士人流劇增，仿佛重回當日的元嬰大典。
如此熱鬧的景象，來自懸停在群島海域附近的雲海城。
在隐霧島附近，時而有商盟修士掠過，飛往雲層之上的元磁仙城。
洞府後山崖。
陸長安負手而立，耳邊傳來一陣陣浪潮聲，矚目霞光環繞的天空之城。
“陸大哥，雲海城的拍賣會，将會在今晚舉辦。”
天青色典雅仙裙的趙詩瑤，在身後出聲，眸中泛起神往。
雲海城，是天星海域最高端的貿易仙城之一。
論繁華規模，不如星海城、天外島，但城内的物價，交易檔次，在海域裡是出了名的高。
陸長安之前答應過，帶趙詩瑤去這座天空仙城見世面。
“走起！”
陸長安冷不丁單手摟住趙仙子的蓮腰，豁然騰空而起。
風馳電掣間。
二人來到隐霧島上空的雲層。
趙詩瑤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芳心直跳，經曆此生難有的刺激。
“見過陸真君。”
“拜見陸長老。”
路上遇到的商盟修士，紛紛避讓，躬身行禮，不敢直視。
趙詩瑤俏顔微紅，輕輕依偎在男子兇膛；二人攜手在雲海之上急速穿梭，别有一番景象。
直至到達雲海城。
趙詩瑤臉靥發燙，雙唇粉潤，雙腿有些發軟，迷迷糊糊落在古老的天空之城。
……
“前輩可是碧海商盟的陸真君？”
以陸長安的修為地位，雲海城内很快有一位結丹期宮裝女修，出面恭迎接待。
“妾身雲曼，負責接引新入城的元嬰前輩。”
雲曼是雲海商盟的嫡系結丹女修。
她屈身行禮，目光在趙詩瑤臉上略有逗留，眼底閃過一絲豔羨。
“嗯，帶本君在城内逛逛。”
陸長安颔首道。
在雲曼的接引下，陸長安、趙詩瑤在城内一些高檔店鋪閑逛，采購交易。
涉及四階以上珍貴資源，時而有雲海城的元嬰修士出面交易。
陸長安在天星海的威名，僅次于元嬰大修士。
雲海商盟不敢怠慢，甚至刻意交好，滿足他的交易需求。
“哼！這雲海城也是看人下菜！”
“半個月前隐藏身份到此城，那幾樣四階高品的寶材，都沒有拿出來。”
傍晚前，陸長安完成好幾筆交易，收獲超出預期。
原來，過去半個月他偷偷來過雲海城，身份是另一個邪道真君。
元嬰修士之間也有身份實力懸殊。
人的名樹的影。
這次陸長安以真面目現身，得到更多的尊重，更高的待遇。
陸長安的主要需求是傀儡寶材和延壽之物。
他已經成就四階中品煉傀師。
财力雄厚，隻要材料籌齊成功，就能着手打造升級第二具四階中品傀儡。
隻是，這種頂級傀儡所需的材料，在人界各地都很稀缺。
光靠商盟的渠道，少則一甲子，多則一百年，才可能湊集一份材料。
陸長安不能完全依靠碧海商盟，仙工島、雲海城，甚至天外島，都是材料的獲取渠道。
陸長安的長遠目标是，打造全套四階中品傀儡傀陣。
傀陣若全部升級為四階中品，陸長安預計戰鬥力至少翻倍！
一旦完成，縱然未來晉升元嬰後期，也是不可多得的強力底牌。
……
當天晚上，雲海城的拍賣會如期舉辦。
陸長安與趙詩瑤一同參加，獨享會場上方一個貴賓看台。
四海商盟，以及衆多元嬰勢力，都派高層過來參加。
韋盟主等幾位高層，也代表碧海商盟參加。
韋東君很識趣，沒去打攪陸長安與趙仙子的二人世界。
饒是陸長安過去見過不少世面，參加過很多高規格的拍賣會，也驚歎雲海城拍賣會的盛況。
不僅元嬰老怪衆多。
就連元嬰大修士，都到了兩位。
拍賣會上，陸長安再次享受了身份地位帶來的便利。
競拍物品時，部分勢力的元嬰真君，可能會承讓放棄。
尤其是陸長安志在必得時。
這不僅源于他的威名，還有背後的碧海商盟，也是天星海頂級勢力之一。
拍賣會過半，陸長安得到一顆四階延壽丹，兩樣四階高品寶材。
接近壓軸時，拍賣會上出現一根準五階靈木。
陸長安本打算競拍，不過場上各大頂級勢力，包括元嬰大修士都參與了。
那截準五階靈木，并非養魂木、青玄木這樣的修仙界名貴靈木，陸長安便沒有強求。
就算拍到手，短期内未必用得上這等高品階的靈木。
拍賣會即将結束時。
陸長安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子傳聲：
“陸真君似乎對高品寶材和靈木有興趣……”
陸長安察覺到傳聲的隐晦神識波動，接近元嬰後期強度。
陸長安不動聲色，也沒有刻意探尋那人所在位置。
……
拍賣會結束後。
陸長安和趙詩瑤一起離開會場。
“詩瑤，你在城内自由逛逛，買些喜歡的物件。為夫要與其他元嬰道友交易。”
陸長安交代了兩句，便獨自行動。
雲海城的安全性很高，而且此城就在碧海商盟總舵附近。
陸長安進入拍賣會場附近的一間百寶閣，乃是雲海商盟的産業。
“陸真君請。”
百寶閣的結丹後期掌櫃，恭請陸長安進入二樓的雅間。
雅間裡，一名唇紅齒白的俊秀公子，含笑擡手迎客：
“陸真君，很抱歉以這種方式邀你見面。”
俊秀公子正是韋家大典上出現的雲天城代表之一，雲雅。
“原來是雲公子，不知找陸某有何事？”
陸長安并不意外，泰然落座。
今次見面，雲雅沒有刻意隐藏修為，與陸長安一樣的元嬰中期。
雖然是女扮男裝，陸長安可以看出此女的精緻五官。
尤其是那雙烏眸，宛若夜空中的星燦，深邃神秘。
“雲雅聽聞，陸真君來自天珩大陸，曾經從大淵近海乘坐深海巨艦，跨越遙遠距離，抵達天星海。”
雲雅目光明亮，認真打量着陸長安。
“沒錯。”
陸長安來天星海的大緻軌迹，對雲海城、星月宮這樣的勢力不難查到。
至少在海域這一段，蹤迹可尋。
“陸道友在大淵附近，可曾見過大淵雙龍之一的‘項大龍’？”
項大龍？
陸長安心下凜然，莫非這層馬腳露餡了？
迎上那雙似有期待的明燦烏眸。
陸長安面露回憶之色：“大淵雙龍的名号，陸某在近海有所耳聞。嗯？項大龍這個名字，略微有點耳熟，莫非是雙龍之一？”
聽到陸長安的答複。
雲雅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半信半疑的樣子。
“雲公子為何詢問此人？大淵與天星海相距何其遙遠？傳說中的雙龍怎會與公子産生關聯？”
陸長安詫異的反問道。
這劇本不對啊。
就算要問，也應是問一個姓景的修士才對。
雲雅微咬下唇，似有遲疑。
最終，她沒有隐瞞，講述了大概緣由。
“雲公子說，當年救你一命的修士，至少元嬰中期修為，自稱姓‘項’？”
“經曆多年的情報搜索，雲公子查到大淵雙龍之一的項大龍？”
得知前因後果。
陸長安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原來，不是他馬甲露餡了。
而是某人曾冒充了他的馬甲。
項姓，
至少元嬰中期。
根據此線索，以星月宮的能量、情報能力，最終鎖定大淵雙龍之一的項大龍，倒也不算意外。
“雲公子對大淵雙龍的具體情況是否清楚，譬如相貌，所擅長神通？”
陸長安不動聲色的試探。
“大淵太遙遠，情報遲滞、信息失真，本公子隻知一個大概。那項大龍的具體容貌以及性情，并不清楚。”
雲公子搖頭道。
陸長安剛松了一口氣。
“不過。”
雲雅話鋒又一轉，若有深意的望着他：
“大淵雙龍在過去百年，先後消失不見。”
“巧合的是——雙龍消失不久，陸真君在近海出現蹤迹，随後乘坐碧海商盟的深海巨艦，抵達天星海域。”
“哈哈！雲公子不會懷疑陸某是大淵雙龍之一吧？陸某乃是内陸修士，可不是大淵人士。”
陸長安好像聽到什麼大笑話，搖頭直笑。
“情報中，項大龍有一隻四階土系靈鼠。若非如此，本公子還真有幾分懷疑。”
雲雅幽幽一歎，收回探尋的目光。
陸長老的水系靈龜，前兩年才晉升四階中期，顯然不符合土系靈鼠的條件。
“那神秘項姓修士，既然消失不見，雲公子何必孜孜追尋？”
陸長安語氣溫潤，勸慰道。
雲雅眼中流露複雜情緒：“當年救命之恩，雲雅怎能不報？何況……”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往下說。
這麼多年，她原本早就放棄了對項姓神秘修士的尋找。
但如今的星月宮，局勢大為不同。
母後計劃為她尋找一位良婿。
星辰道體優先。
如果實在條件不符合，找一名跟腳清白、品性可靠、有晉升元嬰後期潛力的年輕才俊也可。
她不願與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陌生男子結合。
她内心唯一有好感的男子，便是當年在太陰幻境遇到的項姓男子。
那項姓男子實力深不可測，氣質淡泊超然。
無論風采，還是修為實力，都令她有幾分心動，符合心目中的良婿形象。
雲雅黯然失落的情緒，陸長安看在眼裡。
他自是明白，此女念想注定成空。
縱使景無楓沒有成為天一神君，還有寶蓮少女這個道侶壓制。
當年的景無楓，在同境界不是寶蓮少女對手，哪裡敢出去偷情？
那月牙玉佩的信物，景無楓不敢帶回去，這才當順水人情給了陸長安。
“天一神君的風流債……”
陸長安暗自歎息，可不敢跟雲雅揭露殘酷的真相。
要是被景神君感應到，他在洩露天機，怕是會翻臉。
這個風流債的秘密，陸長安隻能守口如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
半炷香後，陸長安從百寶閣離開。
與星月公主的初次交涉，陸長安沒有承認身份。
那枚月牙玉佩的人情，陸長安打算用在未來的關鍵時刻。
想以此兌換星月宮的庇護，躲避燕東來的未來危機，顯然不現實。
況且，星月宮的星王疑似實力嚴重下滑。
這個階段的星月宮，要度過弱勢期，不可能節外生枝，與傳奇大修士結仇為敵。
初次交涉，陸長安對星月公主的品性有所了解。
此女至少出手大方，對他沒什麼壞心。
臨别前，陸長安與雲雅完成了一筆交易，得到四階頂級的煉器寶材與靈木各一樣。
交易中，雲雅非但沒有任何溢價，還刻意讓了幾分利。
陸長安對此女的印象還不錯。
等未來此女晉升元嬰後期，在星月宮掌權，有更大話語權。
屆時，再去星月宮兌現人情，想必可以發揮更大的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