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露華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阿洲,我不管你跟白小姐怎麼談的,你必須要出現,否則就是對白家不尊重。」
「你心裏面很清楚,白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風平浪靜,白小姐想要跟你結婚,也是看上了陸家的名聲。」
「你若是不出席,白小姐一生氣不結婚了,你讓陸氏集團怎麼辦?」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不能這麼任性!」
陸承洲卻是忽然覺得很厭煩。
他自小就沒了父親。
所以對母親言聽計從。
就是希望母親能開心一些。
早些年,母親為了能讓傅氏發展起來,到處求人。
他看到了母親的卑躬屈膝。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讓母親挺兇擡頭,讓別人在母親面前低頭。
他做到了。
他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
他的母親,也成為圈子裡的貴婦人。
喬露華出門也總是開開心心的,因為已經沒人再敢不給她面子了。
而因為這個,喬露華總是標榜自己的教育方式。
很多人來學習心得。
可是沒人知道,當初他學習的時候多麼辛苦。
而喬露華忙著公司,除了隻在乎成績之外,根本就沒關心過別的。
甚至有一段時間,為了能拿到一個原材料。
喬露華好幾個月沒回來,也沒有給他找保姆。
他的零花錢花完,差點被餓死。
好在陸家的一個長輩發現了他,他才能活下來。
可是到了喬露華這裡,就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怎麼能因為一點的小挫折就喪失前行的動力呢?
但那年,他才八歲啊。
他是男人,不是仙人!
其實認真想一想,他是真的太聽喬露華的了。
當初失明之後,他想著就這麼孤孤單單在黑暗裡就好了。
喬露華卻將林清歡塞給他。
目的就是需要一個後代。
而這個後代,還是她親自來培養,再教育處一個優秀的企業家。
隻是他在那個時候就有些逆反心理了。
但沒表現出來而已。
所以一開始,他根本就沒碰過林清歡。
但他不得不承認,喬露華的眼光還不錯,選擇了林清歡。
有的時候他就在想,當初既然能選中了林清歡,為何現在又不認賬了呢?
而且喬露華對他的控制力已經空前。
恨不得將他當成一個泥塑才好。
隨便揉捏。
他第一次對著喬露華髮火。
「我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不管你什麼理由,我隻想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白家本來就是你定下,你既然這麼喜歡,你可以自己上!」
說完,他扭頭就走。
喬露華站在原地,呆愣著,完全回不過神來。
剛才,陸承洲吼她了?
這孩子自小到大都是乖乖仔。
誰見到之後都會羨慕,還是求育兒心得。
所以,她從來沒想過陸承洲會忤逆。
以至於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面對。
傭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老夫人,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我剛才聽到少爺在發火。」
喬露華這才回神。
她擺擺手。
「沒什麼,你先去收拾吧,不要耽誤了婚禮。」
傭人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畢竟,陸氏家族這對母子,是出了名的母慈子孝。
……
陸承洲得到了消息,知道林清歡居然離開了市區,還跟醫院請了假。
他不由有些慌亂。
難道是因為謝如欣鬧了那一場,林清歡心灰意冷了?
他必須要找到林清歡。
跟她道歉,跟她說清楚。
這不是她的錯,是某些人想要利用這個事情來炒作而已。
他發動了自己的信息網找人。
可即便是用盡全力,也隻是知道林清歡去了郊外。
他隻能開車親自去找。
哪怕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人。
……
林清歡站在半山腰,指著一邊的山洞說道。
「司夜宴,你這是找了設計師去山裡面看過了吧,差不多是一比一的還原。」
司夜宴發現這個台階很好用,當即點頭。
「嗯,既然你說我丟失了這份記憶,若是一比一搭建或許更好。」
他看過來。
能看到林清歡揚起的下巴,以及逐漸濃郁的笑容。
山風吹來。
她的髮絲亂了。
卻顯得她的皮膚更白。
「不錯,不錯,真不錯。」
她指著山洞說道。
「我們在這裡開始吧!」
司夜宴微微一愣。
「現在?」
林清歡反問,「你現在心情如何?」
司夜宴想說很好。
隻要是她在,心情就會莫名的好。
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改口。
「還不錯。」
林清歡走到了山洞旁邊。
「那就好,心情其實很重要。在心情還不錯的時候進行治療,會比心情低落的時候更好。」
「事半功倍吧。」
她撿起來一塊石頭看了看。
其實這石頭還原的不夠好。
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
但條件有限,這已經很不錯。
「你過來,站在這,」
憑藉著記憶,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司夜宴很快便走過來,高大的身影落下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內。
林清歡的心跳猛地一頓。
臉色不由紅了幾分。
「還是有點不對。」
當時他們都是小孩子,身高也差不多。
可現在的司夜宴身材高大,讓她很難進入狀態。
「要不,咱們坐在石頭上。」
司夜宴問道,「可以嗎?」
「醫生說可以就是可以,」林清歡雙手叉腰,「作為患者,千萬不能偷懶,先搬兩塊石頭熱熱身吧。」
司夜宴:「……」
她這頤指氣使的模樣,真跟小時候有點像了。
畢竟,他們相依為命的那段時間內。
其實他已經淪為了林清歡的小跟班。
過去了這麼多年。
他的地位依舊沒有提高。
但他沒有任何不滿。
反而迅速走到了一邊,搬來了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
林清歡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裏面卻是驚訝的很。
堂堂三爺!
居然給她搬石頭!
這要是說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
坐下來,剛好能看到遠處逐漸下落的夕陽。
金色的光芒暖暖的。
她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你知道嗎,你當時中毒了,我打了你幾拳才解毒的。」
司夜宴的聲音居然柔的很。
「你捶一下可以嗎?可以再捶幾下,找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