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一啊。」張曼芝踉蹌著，險些沒有站穩，「你說歡歡爸這次會不會……」
「不會的，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為他接診，咱們先等等看，別著急，我會一直陪您的。」
顧聿一扶著張曼芝往裡走。
與此同時，沈良庸已經被送進了急診室。
顧聿一幾乎發動了全醫院的骨幹力量，來為沈良庸的會診。
他一直緊緊地握著張曼芝的手，給她支撐和力量。
其間，沈良庸需要做檢查，都是顧聿一陪著，進進出出急診室不知道多少次。
跑得滿頭大汗。
跑的張曼芝又感激又心疼。
今天。
入園的小朋友和家長太多了。
需要處理的事情也是瑣碎又繁多。
沈沐歡好不容易安頓好小哆咪，這才有時間看了眼手機。
看到媽媽打來的幾個未接電話。
她便急忙給回了過去。
「媽，什麼？我爸病了？在哪家醫院，好的，你別急，我馬上到。」
沈沐歡跟幼兒園的老師交代了幾句。
心急火燎地開著車來到了顧氏醫院。
沈沐歡趕到醫院時。
沈良庸的病情趨於穩定。
醫生剛剛通知到家屬，他的心臟出了問題，需要做一個手術。
手術風險性很高。
張曼芝拿不定主意，就等著沈沐歡來做決定。
「媽。」她快步走到張曼芝面前，「醫生怎麼說啊？我爸他情況怎麼樣？」
張曼芝看到女兒，眼眶紅得越發的厲害。
她哽咽著，「醫生說，要做手術，聿一他在跟醫生談呢，你趕緊過去。」
沈沐歡：……顧聿一在？
她微微愣了下神後，「媽，你別急，我馬上過去。」
沈沐歡去了醫生辦公室。
顧聿一正在跟醫生談著父親的事情。
他對沈良庸病情的了解程度，遠比她這個女兒還要多。
她本想著說些什麼的。
但是他講得比她還要好，她也就沒再開口，就站在一旁聽顧聿一跟聊。
談完後。
顧聿一才跟她一起走出了醫院辦公室。
「你剛剛也聽到了，手術必需得做，如果不做，下次再誘發休克未必就能像現在這麼幸運。」
沈沐歡也知道這個手術非做不可。
可是，父親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她很難抉擇。
她破天荒地問向顧聿一，「你覺得是保守治療怎麼樣？」
「保守治療隻能暫時地穩定住病情，想要一勞永逸，手術是必經之路。」他看得出來她的焦慮和擔心，輕輕撫了撫她的背，「醫生雖然說了風險性較高，但我覺得以顧氏醫院醫生的水準，應該問題不大。」
她擡眸看著他的眼睛。
似乎在此時，他成了她的定海神針。
「我可以相信你嗎？」
顧聿一其實跟醫生溝通得很明白了。
包括手術之後可能出現的併發症什麼的。
他其實，已經替沈沐歡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把她輕輕地抱進懷裡，大手撫著她厚厚的長發，「沐歡，如果你爸因為這個手術，下不來手術台，或是下了手術台，又產生不可逆的併發症，我都會盡一個……」
他想說，他會盡一個女婿該盡的責任，把她父親安排好。
但這話，他沒敢說，怕惹沈沐歡不開心。
「……沐歡，相信我，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如何，我都會讓你爸有個最好的結果，如果你願意，你就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做出自己的決定，我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
沈沐歡沉默了。
在這種生死大事上，她無法輕率地做出決定。
「我想，再跟我媽商量一下。」
「當然可以。」
沈沐歡見到張曼芝後。
一直沒怎麼說話。
張曼芝跟顧聿一聊著沈良庸的病情。
她時而點頭，時而掩面哭泣。
女人通常在一些大事上，容易失去主張。
張曼芝可以手足無措。
但做為家中獨生女的沈沐歡不能這樣。
最終還是她拿了主意。
「那就手術吧。」她聲音很小，但卻很分量。
張曼芝又哭了。
她抱著沈沐歡一個勁地安撫，「歡歡，無論結果如何，媽都能承受的，你別有負擔。」
「我知道媽，爸很幸運地逃過了一次生死劫，我希望這次，他同樣幸運。」
「會的，一定會的。」
手術決定要做了。
需要一段時間準備。
這幾天。
沈沐歡和張曼芝一直陪著昏迷不醒的父親。
看著躺在病床上，沉睡卻也穩定的沈良庸，張曼芝也已然沒有剛來醫院裡的激動。
「你爸他呀，能熬過去，是他的福分，熬不過去也是他的福分，他不會怪咱們的。」
張曼芝雖然平靜，但眼眶還是忍不住泛起了紅。
沈沐歡心裡同樣難受的厲害，「媽，顧聿一說，手術聽起來風險很大，但是……問題應該不大，您就別擔心了。」
「這次啊，虧得人家顧聿一，要不是他幫著安排，陪著你爸做各種檢查，你爸他早就……」
說起這個。
沈沐歡很是不解，為什麼母親要聯繫顧聿一。
「媽，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給顧聿一打電話了呀？」
張曼芝解釋：「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剛好翻到了顧聿一的電話，他聽到我的求助，立馬安排了救護車過來接你爸去了醫院，要不是他呀……你爸在家裡可能就……」
張曼芝很感激顧聿一。
她握著沈沐歡的手，「歡歡，顧聿一人品不錯，每次我們有事，他都竭盡所能地幫助我們，在媽看來，他對你應該不止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你跟媽說實話，你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更親密的關係？」
沈沐歡給不了答案。
說沒關係吧，他還是小哆咪的爸爸。
說有關係吧。
可是又是什麼關係呢？
「媽，他就是……一個好朋友。」
「真的，隻是好朋友？」張曼芝雖然不相信，但也沒有追問下去，隻是淡淡地說，「不管是好朋友，還是什麼別的朋友，人家顧聿一這幾年幫了咱們不少，人得懂得感恩，可我們又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他的，如果你爸命大活下來，咱們就抽個時間，請他到家裡吃個飯。」
沈沐歡許久才回了句，「到時再說吧。」
「要不就讓小哆咪認他當乾爸，我看小哆咪挺喜歡他的，他很喜歡小哆咪，你說好不好？」張曼芝提議說。
沈沐歡無語，「媽，你真的是……別搗亂了。」
「現在是不好說這些，等你爸做完手術，再說吧。」張曼芝憂鬱的眸子，落到了沈良庸的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