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一道人影閃過。
不出意外的話，「隔牆有耳」這個詞正在上演。
宋北悠先是朝著段老夫人和段郁「噓」了一聲，又示意他們繼續後速度很快卻又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
段老夫人和段郁兩人秒懂，開始天衣無縫的配合。
段老夫人，「其實你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人見人愛，你其實挺討厭的。
也不帥也不可愛。」
段郁瞪大雙眼，雖說是演的，但也不爽，「你也好不到哪去，倚老賣老，略略略！」
段郁「略」段老夫人，段老夫人也「略」回去。
正要將門打開的宋北悠，「？？？」
多多少少有些無語。
沒理會，感知到外頭的人還在的情況下，猛地將門拉開。
不是完全沒有動靜那種，有！宋北悠故意的。
為的是讓門外那人來一個猝不及防的驚訝。
果真，那人驚訝了，回過頭看宋北悠表情時的那種錯愕感，一眼明了。
「吳媽。」宋北悠喚了一聲，「你這是，有事找老夫人嗎？」
吳媽的眼神之中是明顯的慌亂，可整個人的肢體動作卻是在故作淡定。
見宋北悠問她，上前兩步，還收到，「宋小姐，是的，我想問下老夫人今天中午是不是加菜，好讓廚房那邊準備一下。」
「哦？」宋北悠眼角上揚，嘴角噙笑。
她側過頭，看向書房裡頭還在繼續演戲的祖孫倆，「老夫人，吳媽找。」
「吳媽？」段老夫人的聲音從書房裡頭傳出來，「我不是說天塌下來了也不能來找我嘛？
吳媽，你這是年紀大了記不住事了？
我看你可以提前退休咯。」
說完這話，段老夫人正好從書房裡頭走出來，走到吳媽跟前。
吳媽瞬間誠惶誠恐，低下了頭，「哎呀老夫人，您瞧我，我剛剛一忙就給忘記了這事。
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們這邊繼續吧，我就先下去看看有什麼好幫忙的。」
那句「可以提前退休」這話完全被吳媽給忽略。
段老夫人沒開口，一臉淡漠地看著正在轉身的吳媽。
這是段家老宅，段老夫人沒開口，宋北悠自然也不會指點些什麼。
她看向段老夫人，見她在思量，漸漸地，還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失望。
下一秒，在宋北悠側過頭去看離去的吳媽時，段老夫人總算開口。
「吳媽，站住。」
語氣不重，卻聽出那裡頭的力量。
吳媽放慢自己的腳步，僵硬地轉過身來。
她是段家的老人，在段家做了不少年，當年還是托嚴立他們家的關係才進得來段家這邊做傭人。
一步步地，從年輕時的小傭人變成了段老夫人的貼身掌事。
沒想到......
吳媽轉過來之後的頭依舊低垂著，嗓音帶著抖，「老夫人。」
段老夫人雙手搭在腹部，儼然一副當家主母才該有的風範，「吳媽，我們段家這些年待你不薄吧？」
相比較之下，吳媽那故作淡定的姿態就這麼給壓了下去。
那頭簡直就是低得不能再低，仿若見不得人，沒臉見段老夫人似的。
她一開口又是支支吾吾，「老，老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宋北悠和段郁同時間挑了挑眉梢。
這，不老實啊！
挑完，兩人又都用心疼的目光看著段老夫人，對這個早已白了發梢的老人家默默地守護著。
段老夫人內心簡直是不能再失望了，一聲冷哼，「我段家待你不薄，早年你的老公生病需要換腎，是我這邊讓人給你老闆找到合適的腎源。
後來你兒子找不到工作，我讓嚴立將他安排在你們所在市的龍頭企業。
再到後來，你兒子娶老婆，他的彩禮還是我給你安排的。
而今，我不知道那人許了你什麼諾言，竟然能夠讓你做這種不盡人道的事！」
段老夫人越說那叫一個越激動。
常年上位者的氣勢也不自覺地爆發了出來，讓吳媽瞬間雙腿一軟，整個人跪在段老夫人面前。
下一瞬，吳媽對著段老夫人連連磕頭，「老夫人，老夫人，我也不想啊，還我家那不成器的兒子惹了禍。
我那兒子玩了人家的女人，那女人的丈夫一怒之下拉著我兒子不放，讓我兒子賠錢。
我兒子不肯，牛脾氣一上來把人家的家給燒了，這會兒人被關到大牢裡。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家裡頭的媳婦都氣跑了，往後沒法傳宗接代。
我就尋思著花點錢讓人把我兒子從牢裡撈出來。
可那個有辦法撈出來的人開口就是天價，我原本是想要跟您老人家借的，可覺得這事您老人家是不會同意的。
恰巧那時有一個人給我電話，說給我一筆錢讓我幫她做事。
那筆錢不小，撈我兒子從大牢出來綽綽有餘，於是......」
吳媽說到這兒，跌坐至地闆上，哭了起來。
段老夫人臉色難看得不行。
她覺得這吳媽太愚蠢了，蠢到不知道要跟她說些什麼好。
當然，段郁的臉色也並不好看，「吳媽，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兒子自己有老婆去玩別人的女人還有理了？
你還想著靠那廢柴傳宗接代，醒醒吧你！
這樣的狗屁兒子也值得你為了錢準備來陷害我小叔，你真的是......
我真的是，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你。」
他想罵混賬東西臭婆娘神經病壞壞的老東西。
看在這吳媽歲數這麼大，過去確實也是用心在照顧他奶奶的份上，自帶的教養不允許他對一個老婦人這麼做。
隻能化身咬牙切齒，原地跺腳。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吳媽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直磕頭，「老夫人，請你原諒我。
你這麼菩薩心腸的人，一定能夠知道我的苦衷是不是。」
「屁啦！」段老夫人突然爆出話來，「我心腸好不代表我傻。
原諒你個嘚啊原諒。
你兒子出事不代表就可以害我的兒子孫子。」
吳媽聞言泣不成聲。
宋北悠和吳媽幾乎沒有交集，她對她更沒有什麼憐憫之心。
隻抓住了事情的重點，直逼問，「吳媽，指使你的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