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清歡懷孕，馮熾是非常心疼的。
也後悔，這麼早就讓她懷孕。
她發脾氣，肯定是因為懷孕難受才發的脾氣。
但發脾氣比悶在心裡要強。
懷孕的那會兒還好，他出任務比較少，幾乎天天都能回家給她做飯。
天天給她變著口味做吃的。
他的廚藝也是在那段時間突飛猛進。
連包子、麵條這些麵食都會做了。
不過沈清歡雖然要求多，但真給她做了，她又吃不了幾口。
所以她這懷孕，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沒長肉。
沈清歡也有心情好的時候。
他休息和她出市區買東西，她的衣服和孩子的衣服、被子之類的。
百貨商店裡，親生兒的衣服比較少，得自己買布讓裁縫幫忙做。
買布的時候，她會問他，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他回，隻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歡。
她就故意說，我生的不是你的也喜歡嗎？
她和他結婚的差不多一年時間裡，對他的靠近會抗拒會躲開，他的一些話，她會忍，或者會反駁，以及發脾氣。
但很少有跟他心平氣和地說些玩笑話的時候。
所以，儘管現在她這玩笑，讓他氣得牙癢癢，但還是平和著臉色道：「清歡，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沈清歡可能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她轉過了臉，拿起了一塊粉色的棉布，轉了話題，「我喜歡女兒，要是生的不是女兒，就給他起名招妹。」
馮熾心情一下好起來，甚至輕笑出聲，「好，叫招妹也不錯。」
沈清歡說完就後悔了，臉上滿滿的懊惱，「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會再生了！」
「好，不生了。」他也不想她再經歷一次懷孕的難受。
沈清歡這會兒是開心的，給未出生的孩子買了很多東西，連洗澡盆都買了兩個，說是一個正常用，一個孩子拉到了身上的時候用。
馮熾都隨她。
她還給自己買了很多衣服，即使她覺得自己現在穿上不好看。
所以她買的一些面料少的裙子，他也當沒看到。
隻要她開心就好。
因為她說想生女兒，所以他從營裡回來時，就要說，清歡我回來了、女兒爸爸回來了。
算著時間，很快到了她生產的時候。
正好在她生產的前兩天，營裡有個緊急任務，他必須要去執行。
本來孕後期，他就得多陪在身邊，隨時注意著媳婦的情況。
但這個任務沒法違抗。
即使母親那邊給他安排了個給沈清歡坐月子的人過來，由她陪著沈清歡，他還是不放心。
他想著，他儘快把任務完成，回來還能陪她生產。
但在他走後兩天，沈清歡就發動了。
他趕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她足足生了五個小時。
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把孩子生下來。
她在知青點時，可是在太陽下勞作兩小時的苦都受不了的。
生孩子難產的女人，真的不少，即使現在醫學比過去好了很多，但死在生產時的女人依然很多。
他回到營區，就接到他媳婦生產的消息。
他早就和醫院的產科醫生打過招呼，到時候他媳婦生產，有難產跡象的話，一定要保大人，要不惜一切代價保大人！
也提前做好功課，在懷孕後期，要多走動，到時候容易生些。
所以即使沈清歡不願意出去走，他也哄著她去。
往醫院跑的路上，他突然很害怕。
很害怕嬌氣的她，會抗不住。
終於到了產房外面。
幫他照顧沈清歡的勝英嫂子正站在門外，看到他就道：「母女平安。」
他一下笑了出來，淚意也隨即往眼眶上湧。
「清歡在裡面嗎？」他問。
「醫生還在收拾，要不你先看看孩子？孩子長得可像你了。」勝英嫂子說道。
他沒看，隻想知道沈清歡現在怎麼樣了。
他沒等醫生出來就進了產房。
醫生已經收拾好了。
沈清歡卻是雙眼緊閉躺在病床上。
他心臟猛地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前。
發現她隻是睡著了。
她有呼吸，兇前也有規律地起伏。
好好的呢。
「醫生，她現在怎麼樣？」他還是不放心，轉頭問醫生。
「挺好的，年輕人，身體不錯，回去好好坐月子，多吃些營養的東西，很快就恢復了。」
「那她現在是昏迷嗎？」
「睡著了，聽她親屬說，她這兩天沒睡好，生完才放鬆下來，你讓她睡一會兒。」
馮熾才算是放了大半的心頭大石。
小心地給她掖好被角，她這會兒是累極睡著了的模樣，即使睡著，這眉頭還是覷著的，似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她臉頰邊的幾根髮絲是濕的，能看得出來，她剛才花了多大力氣地把孩子生下來。
他心疼極了。
這時，勝英嫂子走了進來，「孩子哭了，醫生說給她喂點奶，清歡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奶水，你家裡有準備奶粉吧？有的話，我給你回家拿。」
「劉嫂呢？」
劉嫂是林麗瓊幫他找的保姆，專門侍候沈清歡月子的，半個月前，才從安城那邊過來。
「劉嫂回去給清歡做飯呢，說她剛生完，得吃口熱乎的，清歡發動的時候急急忙就過來了，就帶了孩子的衣服被子，別的沒帶。」
「麻煩嫂子幫我跑一趟，家裡有奶粉的，放在電視下的櫃子裡，奶瓶也放一起。」
勝英嫂子走了，沈清歡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兩人的說話聲，醒了過來。
馮熾緊緊地看著她，「清歡，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疼不疼？」
沈清歡看了他一眼，「疼死了！」
他這心又提了起來，「怎麼還疼？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
沈清歡把他喊住，「我說是剛才生的時候，疼得要命，都怪你！」
馮熾回到她病床前，撫了撫她額頭，滿滿的心疼，「辛苦你了，我們就生這一個，以後不生了。你現在餓不餓？」
「孩子呢？」沈清歡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孩子，就有些著急。
「孩子在育嬰室，醫生正給她做檢查。」
沈清歡才算是放鬆下來，「你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中夾了幾分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