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記住,她是害死你亡妻的罪魁禍首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姜令芷字數:2930更新時間:25/06/09 23:04:22

姜尚書府。


姜老夫人正躺在床榻上,哭天抹淚地哀嚎著。


姜尚書就站在一丈開外的地方,漠不關心地看著這一幕。


攤上這麼一位夾纏不清的母親,姜尚書很多時候都很無奈。


一開始他也試圖和母親講過道理,好言相勸,但母親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總有層出不窮的蠢注意。


所以後來乾脆撕破臉,這麼多年,他除了好吃好喝地供養母親,便隻剩漠然。


母親無數次的罵他不孝,用過無數的手段,想與他重修舊好,但都沒有絲毫用處。


譬如現在,母親非要逼著他,讓他去宣王府,讓宣王納楚蘭君為側妃。


昨日在榮國公府,若不是為了姜潯,他不會主動出面。


既然楚蘭君這姑娘有心攀高枝,便幫她一把,如此以來,姜潯才好正經和蕭國公府那個姑娘議親。


隻可惜,宣王並非任人揉捏的麵糰,哪怕被當眾撞破醜事,他也以楚蘭君家室低微為由,隻肯給個賤妾的名份。


楚蘭君倒是沒意見,似乎能進宣王府,她就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母親還是不滿意。


在姜老夫人看來,她們楚家的女人,怎麼能混得一代不如一代呢?


當年楚家還未沒落,她是名門正娶嫁給姜老爺的,可她的侄女楚軟芸雖然也是正妻,卻隻是個填房,再到了她侄女的侄女這一代,居然隻混到做賤妾的份上?!


這讓她的老臉往哪擱啊!


她整整哭嚎了小半個時辰了,實在沒有眼淚可以流了但她的兒子就隻是站在那看著,一點都沒有心軟的意思。


她知道,他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情記恨她。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時候姜老爺清高,徒有太傅的虛名,卻在朝中沒有什麼實權,而她膝下又隻有姜川這一個兒子。


她一心想給姜川挑一門有助力的好親事。


那時候她已經看好了榮國公府的姑娘,家世好,生的也貌美,還願意帶著豐厚的嫁妝下嫁給姜川,這可是打著燈籠也尋不來的好親事。


這一根筋的傻兒子,偏偏就看上了魏嵐那個害人精!


魏嵐那姑娘倒是生得好看,可是她太過張揚。


今日在詩會上大出風頭,明日又在馬球會上奪得魁首,還拋頭露面的做生意,當街吆喝叫賣,一點也不知道顧惜臉面,哪家的當家主母是她這樣的?


還有她的家世也跟榮國公府沒法比,隻是皇商而已。


再加上爹死得早,也沒有兄弟,隻有個妹妹,母女三人守著一堆銀子,於朝堂上可是沒有一丁點的助力。


唯一拿得出手的,也不過是榮安***的伴讀。


但榮安***也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大造化?


姜老夫人那時便想著,她是眼睜睜地看著楚家如何沒落的,難道還能再看著姜家沒落嗎?


所以她百般阻攔,甚至衝到魏家去破口大罵魏嵐不要臉,可魏嵐每次都是平心靜氣地叫下人上點心上茶水,然後毫不理會她。


讓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


再後來,她知道魏嵐要和親羌越,立刻高興壞了,哎喲,這個害人精可算是走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姜川會縱馬追上和親的隊伍,帶著魏嵐私奔。


最後,還是榮安***出面,在朝堂上舌戰群儒。


說是她讓姜川去追魏嵐回來的,又說了一大堆魏嵐於大雍有大用處之類的好聽話,勉強平息了朝堂眾怒。


最後榮安***自請和親,和那魏家的小女兒一起,去羌越替魏嵐收拾爛攤子。


魏嵐和姜川有情人終成眷屬,又遠去通遼做官,姜老夫人實在攔不住,隻能作罷。


但她並沒有因此就放棄攀高枝的念頭,既然兒媳婦指望不上了,那就指望孫女吧!


反正姜老爺曾和蕭家老爺定下孫輩的親事,雖說說年輕時的意氣話,但隻要她當了真,那蕭家還能不認?


於是她便打定主意,要讓魏嵐生出個女兒來,攀上蕭家的這門親事!


那幾年她用盡了法子,總算讓魏嵐生下了個女兒......可誰知道,魏嵐會在生產時沒了性命。


兒子一怒之下就將丫頭扔到鄉下去,也跟她這個當娘的,徹底離了心。


姜老夫人為此不是沒有後悔愧疚過,可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她是姜川的親娘啊,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他怎麼就是不領情?!


還有這蘭君的事,尚書府的表姑娘怎麼能做賤妾呢?這不是讓人戳姜家的脊梁骨嗎?


她怎麼就是跟這姜川這塊臭石頭疙瘩說不通呢?


想得太出神,姜老夫人一時竟忘了抹眼淚。


「母親哭夠了嗎?」姜尚書面無表情道:「若哭夠了,兒子便走了。」


說罷,毫無留戀轉身就往外走。


「......你!你!」姜老夫人氣得抓起床上的瓷枕就扔了過去,瓷片碎了一地,人也踉蹌著摔到床下。


但姜川毫不在意。


他背著手一路往書房走,沿路瞧見管家,才停下腳步問了句:「二公子可回來了?」


管家忙道:「回老爺的話,已經回來了,二公子特意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瞧著困得不行。」


姜川唔了一聲,繼續往書房走。


推開門,才發現屋裡有人,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要動手,靠近了才分辨出來人是蕭景弋。


雖然易容了,但周身那不加掩飾的淩冽氣息並不難猜。


蕭景弋正在瞧著滿屋的畫像。


每一副的魏嵐都有著不一樣的神情,他神色淡淡地一一看過去。


姜川腳步一頓,對於蕭景弋出現在這裡,並不十分意外,他隻轉身關上房門,淡淡道:「蕭將軍不請自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姜大人不知道嗎?」蕭景弋笑了一聲,擡手將其中的一幅已經有些卷了邊,一看就撫摸過無數次的畫像從牆上取了下來:「若是姜大人不知道,何必將令芷的畫像藏在這裡。」


「蕭將軍看錯了,這是亡妻的畫像,」姜尚書不動聲色地擡眸看著蕭景弋,緩緩又過去,將那幅畫像從他手上拿下來,剋制著手抖,又重新將畫像掛回牆上,認真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並不喜歡這個女兒。」


蕭景弋眸中壓著戾氣:「這麼多年了,姜大人都掩飾得很好,對她不管不顧,她才會一直安穩無事。從榮國公府的馬球會開始,姜大人的心軟,才為她招緻了昨日的殺身之禍,而姜大人再次出手,可知她往後會面對什麼?」


姜尚書身形一頓,旋即又恢復如常,將那幅畫像正了正,轉身看著蕭景弋。


蕭景弋生得英挺,一雙銳利的鷹目更是一眼看到人的心底。


姜川在他的注視下,心中的秘密幾乎無所遁形。


他勉強露出一個慈和的笑容,似是在向他解釋又似是在安慰自己:「馬球會那日,我是為了姜潯。那日,我若是不去,姜潯在宣王手下討不到好處。至於昨日,已經查過了,也是沖著榮國公府去的,我出手,是不想枉死罷了。與......與旁人無關。」


蕭景弋深吸一口氣。


姜川還不到五十的年紀,眼底滿是壓抑的沉重和漠然,就像上陽樓裡那根內裡被掏空的柱子,再多一點的外力就裂開了。


「她在蕭國公府很安全,但一直不出門,可不是長久之計,」蕭景弋有些不忍心似別過眼,一字一句道:「姜大人切記,她是害死你亡妻的罪魁禍首,你對她恨之入骨。往後,她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再過問。」


姜川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了身後的桌案。


「保重。」蕭景弋吐出最後兩個字,走到後窗處,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屋裡隻剩下姜尚書一個人,他一直看著那扇沒有合上的後窗,良久,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笑了笑:「我倒是可以放心幾分了。」


頓了頓,他又偏頭看向魏嵐的畫像,喃喃道:「看來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回應他的,仍是魏嵐那副恬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