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該擔心的,是宣王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姜令芷字數:2826更新時間:25/06/09 23:04:22

太和殿裡一片歡聲笑語。


太子李承祚代替佑寧帝向眾賓客分封完賞賜,順便也替佑寧帝接受了跪拜。


宣王心有不服,可到底還是低下了頭。


無妨。


一時落了下風,不代表一世就要落下風。


且先讓他得意幾日。


太子站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看著下頭朝拜的眾人,聲音堅定道:「眾卿平身。」


「謝太子殿下恩典。」


眾人起身後,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宣王面無表情地端起桌岸上的酒水淺酌了一口。


他知道,如今這大殿中一多半支持他的,如今都變成牆頭草,開始偏向了太子。


剩下一小半所謂的純臣,也會在太子登基之後,獻上他們的忠心。


但這都不要緊。


那些牆頭草,無非是誰勢強就站在誰那一邊。


他唯一忌憚的,便是蕭景弋。


和李承稷自小一起長大,又手握兵權,能征善戰的蕭景弋。


好在,過了今日,這世間便不會有蕭景弋這個人了。


李承稷扯了扯唇角,一仰頭,將杯中的酒水喝了個乾淨。


「斟滿,本王要去敬一敬武成王。」


就當是,送他上路了。


「是。」


......


太子已經傳了歌舞。


隻等著佑寧帝過來主持最後一項要緊的事宜。


今日來赴宮宴的臣子,可不僅僅是領賞的,還要各自向佑寧帝彙報來年的差使安排。


隨後,再向佑寧帝獻禮。


禮物不必貴重,但寓意要好,以表君臣一心。


等這一流程結束之後,時辰也差不多了。


便可以散席了,各自回府和家人一起守歲了。


姜令芷跟在寧皇後身後,和佑寧帝前後腳回到太和殿。


遠遠的,她就瞧見宣王李承稷正端著酒杯和蕭景弋說話。


李承稷似乎很高興,話說個不停,而蕭景弋神情則淡淡的。


隔得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隻瞧得見,李承稷最後和蕭景弋碰杯,而後互相飲了一杯酒,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姜令芷腳步加快,在蕭景弋身邊坐下,正想問問他一切都還好嗎?


主座上的佑寧帝卻擡手叫停了歌舞。


熱鬧大殿裡一時安靜下來,姜令芷隻好又把話咽了回去。


佑寧帝心中餘怒未消,便有些想快些散席。


於是開門見山道:「這宮裡的歌舞年年如此,眾愛卿都看膩了吧?已經亥時了,眾愛卿同朕講一講來年要做的差使,便早些散了吧。」


說罷,他忍不住擡手捏了捏眉心。


做皇帝,哪怕再煩,卻也不能隻憑著心意行事的。


為了江山永固,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在這好好坐著,聽這些朝廷重臣,彙報來年各自管轄內的差使安排。


眾人都瞧得出皇上心情不好,一時間大殿裡更安靜了,氣氛也漸漸緊張沉重起來。


太子率先站起身來,一臉溫和地向佑寧帝行禮:「父皇,今年照舊從兒臣開始吧!」


佑寧帝看著太子言行端莊穩重的樣子,氣順了些,點了點頭,「準!」


太子的職責說簡單倒也簡單。


無非是學習治國之道、輔佐皇上處理朝政。


可說難卻也難。


太子並沒有明確的職責,一切要聽佑寧帝的安排。


佑寧帝從前偶爾也會感情用事,夾纏不清,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個很合格的君王。


至少在信任太子這一項上還過得去。


從前,朝臣送上來的奏摺,佑寧帝都會讓太子先批註奏摺,然後在此基礎上,再做硃批。


朝堂上遇到緊急重要的事情,也都會交給太子去歷練處置。


但佑寧帝寵幸周慧柔的這幾個月,太子手上差使卻少了許多。


臨近年關,朝野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太子卻是清閑得不行。


但他也不能抱怨什麼,否則便是大不敬。


這也是寧皇後決定處置周慧柔,甚至謀劃著要給李承祚鋪路,讓他早日登基最大的緣由。


誰也不能擋她兒子的路。


李承祚看向寧皇後。


寧皇後輕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李承祚心中便有數了。


往後儀妃的枕邊風,再也吹不起來了。


李承祚十分誠懇朝佑寧帝表了忠心:「來年,兒臣的安排,便是一切聽從父皇的安排。」


佑寧帝笑著斜了他一眼:「也忒偷懶了些!」


太子神情恭敬,語氣鄭重:「父皇明鑒,並非兒臣偷懶,父皇是天子,金口玉言,兒臣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到底稚嫩,唯有好好聽父皇的話,便是最好的安排。」


佑寧帝被哄得很是高興。


太子是國之儲君,可對在位的皇帝來說,也是個覬覦皇位的競爭者。


哪怕是親父子,其中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防備。


而現在承祚一口一個父皇,又自稱稚嫩,佑寧帝聽著總歸是安心的。


但嘴上卻道,「朕老了,盼著你獨當一面那一日呢!」


話音剛落,太子妃溫氏便捧出一幅畫捲來,「父皇,這一幅龜壽延年圖,是太子與兒媳與小皇孫特意獻給父皇的,希望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佑寧帝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連贊了三聲「好!好!好!」


隨後便讓曹公公把圖給收下了。


太子和太子妃相攜回到座位,接下來便輪到了康王李承琮。


李承琮身子一直不好,至今尚未娶親。


但他心態很好,哪怕走兩步就喘個不停,也是笑嘻嘻的,「父皇,朝堂事多,可兒臣這身子骨,便隻能一味躲懶了。來年,兒臣努力些,少傳幾次太醫,少讓父皇和母後掛心幾回。」


說罷,給佑寧帝和寧皇後各送了一枚開過光的平安符。


對於這個兒子,佑寧帝也沒什麼好說的。


打從娘胎出來就弱得跟貓似的,能多活一年,便是老天開眼。


「別瞎說,」佑寧帝不悅道,「朕還盼著你身子好些了,帶你去春獵呢!」


康王李承琮忍不住咳了幾聲,然後笑道,「那父皇可要替兒子獵一隻猛虎。」


佑寧帝聽得哭笑不得。


他是帝王,可承祚和承琮言語間,哪有將他當皇上的意思,分明是當他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父親嘛!


可他也不知道怎的,覺得這樣的親情,令他十分熨帖。


頓了頓,佑寧帝忽然想起了什麼,朝著姜令芷和蕭景弋這邊看過去。


視線落在了牧大夫身上,佑寧帝笑著沖他招手:「牧神醫呀,你醫術高明,不如也替朕的二皇子把一把脈吧!」


牧大夫心想著來都來了,好歹把脈這事兒他擅長。


他應了聲是,小步快跑到康王跟前,替他診脈。


姜令芷便趁此機會微微偏了偏身子,低聲跟蕭景弋說道:「夫君,你和宣王方才在說什麼呢?」


蕭景弋也微微側頭,輕聲道:「宣王問咱們備下的是什麼禮物。」


姜令芷忙追問道:「那你怎麼說的?」


蕭景弋唇角上揚,聲音帶著些笑意,「如實告訴他了。」


姜令芷和蕭景弋準備的禮物,是一隻象牙雕刻的擺件,龍翔九天。


中規中矩,不會出錯。


姜令芷的視線看向康王和牧大夫那邊,一邊輕聲問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蕭景弋同樣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該擔心的,是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