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黃雀在後
吳翔就是靠著這件事成功巴結領導，才坐上主編的位置。
李磊本來也是《風向》雜誌社的員工，就是他把那個作者的稿子交給吳翔的。
為了不留隱患，吳翔才找由頭，把李磊開除。
幸虧有秦傑幫忙，在李磊被開除之前，把他調去了遠遠不如《風向》的《百川》。
李磊還告訴葉舟說，吳翔現在恨不得挖地三尺，想把《直上雲霄》的作者錦鯉找出來。
他似乎以為，把錦鯉找出來，肯定就會跟他合作。
葉舟聽完這些，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問李磊：「吳翔的經濟條件怎麼樣？有錢嗎？」
李磊說：「比我們大多數人強得多。當年，他在那什麼部門幹過。」
那個部門，專門負責抄家之類的工作，把別人家的東西裝自己口袋裡這種事情，吳翔這人肯定沒少幹。
以前大概還掖著藏著，這兩年，因為改革開放，很多人的日子有起色，吳翔就基本沒什麼遮掩，特別喜歡跟不如他的人炫耀自己的財力。
葉舟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她說：「你去跟秦主編說一聲，不用他掏錢了。冤有頭債有主，這錢當然得吳翔來出。」
……
……
在馬路對面的吳翔，被助手提醒說：「吳主編，你看，那裡！」
順著助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吳翔看到秦傑和一個中年男人。
再仔細一看，這中年男人他竟然也認識！
這不就是之前那個作者嗎？
吳翔心裡咯噔一下。
他對那個作者的情況比誰都了解，當初那人還想跟他對峙，被他幾句話就氣得七竅生煙。
後來聽說他的精神變得有些不正常，吳翔還特別慶幸。
誰會信一個神經病指著一本署名是別人的書說是他寫的呢？
助手說：「吳主編，我怎麼覺得那個人看起來不像是《直上雲霄》的作者呢。是不是搞錯了？
你看，他穿得破破爛爛的。
之前全國日報的採訪不是說，作者得了很高的稿費嗎？
那麼有錢，穿得跟叫花子都差不多。」
吳翔也有些懷疑——那個瘋子真的是作者嗎？
就在這時，吳翔他們都看得很清楚，秦傑從包裡拿出幾張文件一樣的東西，不知道跟瘋子說了些什麼。
瘋子有點不耐煩。
助理在旁邊說：「我感覺好像是秦傑讓那個進去說，那個人不太願意。」
這時，秦傑他們身後追上了一個人。
這人吳翔也認識，是李磊。
隻見李磊畢恭畢敬的樣子，跟瘋子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腰。那樣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助理又開始疑惑：「聽說，《百川》那邊，李磊是專門跟《直上雲霄》作者對接的人。那個邋遢的人，不會真的是錦鯉吧？」
吳翔在助理的問題中，竟然找到了答案。
是他，肯定是他。
《直上雲霄》的作者，肯定就是這個瘋子！
要不然，那麼好的成名機會，作者為什麼要隱藏身份呢？
說什麼為了不耽誤本職工作，那都是騙鬼的話。
多少人有本職工作，依然選擇出書，名利雙收。
出了書，在單位還能被領導、被上級高看。
如果作者是個瘋子，那就合理了。
瘋子發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好幾次。
雖然沒鬧出人命，但是在他周圍都產生了不少風波。
倘若讀者知道，他們喜歡的作者不是他們以為的翩翩公子，也不是儒雅的學者，而是一個邋遢又恐怖的瘋子，讀者會怎麼樣呢？
肯定有一部分人不願意買賬了吧？
還有投放廣告的企業，難道就不擔心自己的產品跟一個瘋子聯繫在一起，會滯銷？
對，肯定就是這個瘋子！
吳翔心裡確定這一點的同時，已經在心裡想好對策。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吳翔發現秦傑和李磊的注意力都在瘋子身上，再看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堵牆。
於是，吳翔就跟助理穿過馬路，躲在牆後面。
「曹老師，咱們到屋裡去討論，好不好？」
「不好！版權合同我都簽好了，有什麼好談的。」
「曹老師，您手裡那本已經寫完的，四十萬字的小說，真的不能跟我們工作室合作嗎？」
這時，李磊幫腔說：「曹老師，您的新書如果直接跟秦主編的工作室合作，您不是更省事嗎？啥都是秦主編給您聯繫，啥事不用幹。哦對了，秦主編這裡還能一次性結清稿費。四十萬字，給您四萬塊錢。」
「哼！我現在差這四萬塊錢嗎？不談，走了！」
吳翔探出頭，就看到瘋子氣沖沖地走了。
接著，又聽到站在原地的李磊嘆氣說：「秦主編，真是抱歉，沒能幫到你。」
秦傑也跟著嘆氣，「哎，老曹的脾氣越來越怪了。」
「可能就是因為脾氣怪，所以才能寫出那麼好的作品。港城那邊的書商，竟然願意花十五萬買下這本書所有的版權。天啊，十五萬，這是什麼概念啊。」
秦傑說：「你的目光也太狹隘了。十五萬，不算很高。你想，以後這本書，可以拍電影，拍電視劇，甚至可以變成漫畫。書商把版權買了，以後就是書商跟想要版權的人議價。轉手就翻幾倍，穩賺不賠。可惜，老曹不願意賣給我……我還以為我們的交情不錯，結果……」
李磊安慰：「秦主編，大概是因為曹老師的腦子受過傷，或許過兩天，他就想明白了。」
秦傑非常不樂觀地說：「港城書商已經下榻京城飯店了，明天他們肯定會見面，哪裡還輪得到我。曹老師腦子清醒著呢，他不肯跟我進去談，就是不想給我說服他的機會。走吧，我們進去坐坐。」
四萬……四十萬字。
十五萬……四十萬字的小說。
轉手就能賺好多倍。
吳翔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那眼裡有慾望、有貪婪，還有狡黠。
等秦傑和李磊離開後，吳翔就對助理說：「沒你事了，你回去吧。」
助理似乎有點不甘心，他說：「吳主編，我們要不要跟其他報社的記者爆料，錦鯉就是那個瘋子？」
吳翔冷著臉：「你是在教我做事？」
把人打發走，吳翔隨即回了家，把藏在牆磚裡的錢拿出來，數了數。
然後，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份協議。
最後拿著錢和協議，馬不停蹄地去瘋子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