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恰好引得眾人笑了出來。
孔蜜雪眼珠子死死瞪著童畫，「你……」
童畫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我問問在場的各位，
你們結婚的時候，會因為一個不是男女朋友的朋友，耽誤婚禮嗎？
你們會在送人去醫院後，因為不放心對方，連自己婚禮都忘了，
陪著對方在醫院待上一天一夜嗎？」
孔蜜雪悲憤道：「我們不一樣！我和顧哥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們的關係就像兄妹一樣！明明是你思想齷齪！心思骯髒！」
顧今越咬著牙，目光看著童畫，他承認婚禮上是他做錯了。
他對孔蜜雪沒有其他想法，絕對沒有！
童畫不會被孔蜜雪牽著鼻子走，而是又問向其他知青，
「你們會在結婚這天，為了一個發小，一天一夜不回家嗎？
哦！還是在這個發小有家人可以照顧的情況下！」
「如果你們的妻子或者丈夫在結婚這一天陪了有一個異性朋友待一天一夜，你們願意嗎？」
許燕臉色難看，「不願意！」
徐曼也道：「不願意！」
還有其他人陸陸續續說了「不願意！」
王城卻道：「你掏空家裡要2000塊錢的嫁妝錢，是不是太過分了？」
童畫似笑非笑，「我是要了2000塊錢的嫁妝，但大家知道我是在什麼情況下要的嫁妝嗎？」
「正常情況下，顧今越因故缺席，他的父母是不是要找人代替他去新娘家裡接親？」
「對！這沒錯！」
「是這樣！」
童畫勾唇一笑，極為嘲弄，「但顧家沒有，沒有交代，沒有認錯，沒有道歉。
就好像那天的婚禮，是我一個人的婚禮，是我一家的婚禮。」
王城承認顧家做的過分，「顧家做的過分，但這和你要嫁妝有什麼關係？」
童畫眸色極為冰冷，話也無情，「因為我想退婚！
這種不拿我當一回事的婆家！
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裡的丈夫！
我不想嫁！
更不屑要！」
顧今越目光死死的看著她，此時此刻，他才恍然產生了一種真切的認知。
童畫……真的不想要他了……
顧今越心裡憋的難受，兇口都像是要爆裂了似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童畫淡漠的說道：「我自身條件不差，不嫁給顧今越，也一樣能找一個好婆家。
但我父母不同意，別說是為了我好。
我爸現在是車間主任，這幾年他一直想當副廠長。
他不敢得罪顧家！
不敢給我出頭！
不敢為我去問顧家要一個交代！
他們逼著我連夜獨自去顧家！
去討好顧家人！
去給顧家做牛做馬！
哪怕他們的女婿在結婚之前就勾搭上了另外的女人！
在他們眼裡我婚後的日子怎麼過，能不能過，不重要！
沒有他能不能當上副廠長的事重要！
如果我不去，他們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他們好歹生養我一場。
我再不情願，也隻能咽下血淚去顧家！
因為作為女兒，我沒的選……」
有些女知青已經紅了眼眶，悄悄擦起了眼淚。
同為女兒，同為女人，她們都能懂。
有些身上也發生過和童畫差不多的事。
嫁女兒，給兒子換彩禮的事，在任何地方都不少見。
孔蜜雪睜大了眼睛瞪著童畫，她居然連這個也說出來！
她就不怕丟童叔叔的臉？
她早就不怕讓童家被人恥笑？
她連家醜都外揚，父母的面子都不要了？
「王知青，你也有姐姐或者妹妹吧？」童畫問道。
王城點了點頭，他有妹妹。
童畫淡淡的笑了，「什麼情況下，你們家會掏空家裡給她們當嫁妝？」
王城臉色一點點變化著，正常情況下，別說他妹妹在家裡沒那麼受重視。
就算他妹妹在家裡受寵，家裡也不會掏空了去給她當嫁妝。
除非……妹妹嫁過去，能給家裡帶來更大的好處！
不光王城聽懂了，在場大部分人都聽明白了。
少數腦子轉不過彎的也有，畢竟人是多元化的，吃百樣米長大，自然能養出百樣人。
孔蜜雪壓著嗓音，卻壓不住心底的怒氣，
「既然你不願意嫁，為什麼又非要這筆嫁妝？你是故意騙家裡的錢？」
童畫掃了她一眼，清冷的眼裡全部都是不屑和蔑視，
「結婚這天夜裡，我一個人去了顧家。
本來我已經想著既然娘家不拿我當回。
有這筆錢，我對自己好一點。
在哪過日子不是過呢？」
孔蜜雪心頭的羞憤和恥辱像是野草一樣滋生起來，越長越旺。
童畫神色淡漠的說道：「但顧家的態度又給了我一個打擊，
我這種他們接親都不願意接親的兒媳。
一個他們覺得犯賤，上趕著非要嫁到他們家的女人。
你們可以想象他們對我是什麼態度。」
這種事還是女人能共情女人。
女知青們心裡都腦補起了顧家人輕視童畫的各種場面。
尤其是惡婆婆！
所有未婚女人擔心的噩夢！
「他們不承認缺席婚禮是顧今越的錯，
不承認顧今越是在醫院照顧孔蜜雪。
不覺得男方家裡沒有去女方接親是錯。
隻覺得我這種上趕著自己到婆家的媳婦是倒貼的！下賤的！
我以為他們對顧今越和孔蜜雪的事是不知情的。
誰料他們都清楚，甚至為他們的事隱瞞。
他們還騙我顧今越是因為出車禍才缺席婚禮……
這樣不明是非的婆家，我怎麼敢待下去？
我還怕哪一天突然死在顧家，被人順理成章的取代位置。」童畫神色極為諷刺。
孔蜜雪心裡咯噔一下，眼神變幻不定，與童畫對視，望進那對壓著深深情緒的黑色瞳仁裡。
心裡莫名升起一個念頭，難道童畫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下一瞬，她又否認了！
童畫不可能清楚，也不可能猜到她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童畫說的，孔蜜雪都要反駁，
「你胡說！你這是在誣陷！你在胡說八道！」
童畫神色淡漠，目光譏誚，
「不說別的，你以為顧家為什麼願意賠我五千塊錢？」
「若是你們未婚妻退婚，你們會賠這麼大一筆錢嗎？」童畫看向在場的知青。
知青們都搖頭，別說他們家沒有這些錢，就算有，也不會賠出去！
那顧家為什麼賠這麼大一筆錢？
有嫁妝的事在前，自然而然的他們也會舉一反三了。
肯定是童畫捏著顧家巨大的把柄！
這個把柄就是……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顧今越和孔蜜雪。
生活作風問題被抓的話，可不是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