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開口道：「你和孔蜜雪先結婚，回城之後再離！」
顧今越開口就是拒絕，「我不同意！」
顧母氣罵道：「你不同意算個屁！」
顧今越：「……」
頭一次聽到他媽這麼粗魯的罵人，還是罵他……
顧今越心裡複雜，「媽，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
以前是我不對，我想把童畫追回來！
我要她重新嫁給我為妻！」
顧母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另一隻手順著兇口，不停的告訴自己：
這是親兒子！
親生的！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今越道：「我知道！」
顧母氣笑了，「下農場十年改造，等你出來，童畫的兒子女兒都會打醬油了！」
顧今越臉色一變，眼裡露出幾分不甘之色。
「那我也不能和孔蜜雪在一起！
這不等於告訴別人我和童畫退婚的原因就是孔蜜雪？」
顧母壓抑著怒火，咬牙切齒的問：「難道不是？」
顧今越面色青了，卻找不到話反駁，隻好咬死了：
「不一樣！以前是誤會才讓童畫跟我退婚！
我現在要是和孔蜜雪結婚，不就等於童畫沒有誤會我？」
顧母見他口口聲聲談童畫，彷彿非她不可的樣子。
「你那麼稀罕人家，你在結婚當天放人鴿子幹什麼？
你那麼在意她，你和孔蜜雪不清不楚幹什麼？」
顧今越被他媽說的臉色漲紅，底氣不足，無力的解釋：「我沒有……」
「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我要你必須娶孔蜜雪！」顧母不聽他廢話！
顧今越咬牙：「我不答應！」
顧母黑著臉提醒他：「你下農場十年，你以為童畫還會乖乖在外面等你嗎？」
顧今越篤定，「她肯定會！」
昨天晚上，顧今越夢到了他和童畫的小時候。
每次顧今越去童家玩，童畫看到他後，烏溜溜的大眼睛晶光粲爛！
他始終記得小時候她靈動至極的眼睛。
哪怕是不耐煩帶著小姑娘玩！
哪怕是被朋友嘲笑找小姑娘玩！
他也會去看看她。
他拒絕不了那一雙看到他時露出希冀的、驚喜的、熱烈的眼睛。
她是他從小就挑中的小妻子。
他就是死，也不會放手！
顧今越知道說服不了他媽，所以他掛了電話。
他父母遠在京都，管不了他！
「小叔……」
顧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決定好了？」
顧今越做好了最壞的決定，但他還是為自己，為童畫努力一次。
「小叔，孔蜜雪和我一起長大，身體又不舒服，我平時對她照顧多一些也情有可原。」
「不光我，還有童家兩兄弟，他們也一樣把孔蜜雪當親人照顧。」
「知青點的其他人對孔蜜雪也頗有照顧。
而我和她的傳言，隻是我和童畫在鬧矛盾。
我知道錯了，我也認錯，認罰！
但我希望小叔能幫幫我，若有萬一，我不希望童畫等我那麼久！」
顧今越說的這些事，要真想查，也不是查不出來。
可也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查，又願意不願意往他希望的方向查。
他家的關係伸不過來，能幫他使力的人隻有他小叔。
顧司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正要開口，電話又轉接了進來。
顧今越懷疑還是他媽打過來的，所以退後幾步，不願意接。
顧司接了電話，顧今越猜的沒錯，確實還是顧母打來的電話。
「顧今越！你要是不聽話……」
「是我。」顧司淡淡的說道。
顧母噎住了，「你讓顧今越聽電話！」
顧司看了一眼顧今越，對方忙朝他擺手，他不接電話！
還比劃說：告訴我媽，我已經走了！
顧司收回了目光，「他讓我告訴你，他不接電話，他已經走了。」
顧母：「……」
顧今越：「……」
顧母勃然大怒，「讓他滾過來接電話！」
顧司不摻和他們母子之間的事，直接把話筒遞過去了。
顧今越苦著臉過去接了電話，幽怨的眼神盯著顧司。
顧司神色如常的開始工作。
顧母在電話裡對著顧今越劈頭蓋臉的一通大罵：「……我告訴你！我們顧家沒有出過一個下農場改造的……」
顧今越知道他父母的意思。
但他不聽！
他又把電話給掛了！
顧母說了一半的話，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
人都快被氣死了！
「人都說寧養刁子！不養傻子！我這是苦心巴力的養出了一個傻子？」顧母捂住兇口，她沒心臟病都快被氣出心臟病了。
顧今越掛了電話後，神色沉默了下來。
顧司撥通了電話，讓李幹事進來拿文件去傳達室。
李幹事拿完文件後。
顧司淡淡的看著顧今越，一針見血的問他：
「你不在意去農場，也不在意孔蜜雪去農場？
她的身體去農場可不會像在紅牛大隊當知青一樣。
以她的身體去農場，必死無疑。」
顧今越豁然色變！
顧司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鋼筆放了下來，桃花眼底微光明滅，「你能承擔起下農場改造的後果，你能承擔起一條人命嗎？」
「你自主主張的做了決定，你問過孔蜜雪嗎？」
「她願意用一條命陪你去任性十年？」
「如果她不願意呢？
你還要任性下去？
哪怕因此逼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