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去世的時候，和你奶奶定下了我和蘇家的親事。
我十八歲的時候，你奶奶給我和蘇起訂婚。
蘇野是大哥，蘇起是二哥。
蘇野從小書不好好讀，學不好好上，成天混日子，打架鬥毆，抽煙喝酒，三天兩頭被他爸教訓。
蘇起則相反，天賦絕倫，聰明好學，性格溫柔體貼，孝順懂事，成熟穩重。
不光在家被父母看重，在外學校老師喜歡他，同學也喜歡他。
相對比，他反而更像是大哥，成天幫蘇野擦屁股收拾殘局。」
孔琳琅說到這兒淚意忽然湧上眼眶。
「你奶奶把我許給了蘇起。」
「但我喜歡的是……蘇野。」孔琳琅痛苦的掉下了眼淚。
童畫忍不住的說道：「他呢？他喜歡你嗎？」
孔琳琅眼中含淚，「你奶奶在找我之前，先找了他們，問他們誰願意娶我為妻。」
「當時我去找他們，我聽到了蘇起說他願意，蘇野什麼都沒說。
所以在你奶奶問我願意不願意嫁給蘇起時，我答應了下來。」
童畫情緒複雜，「蘇家人如果真的對你好，真的記得外公的救命之恩，你未必非要嫁給他們兄弟其中一個。」
孔琳琅搖了搖頭，「當初你外婆去世時，我就在她身邊。
我從小就知道我長大是蘇家的媳婦，這也是你外婆的遺言。」
人和人的想法不同，選擇也不同，童畫沒有再說什麼，繼續聽她說。
「我和蘇起訂婚後，蘇起對我很好，比以前對我更好。
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我也收了心，和蘇野保持距離。」
「但有一天……蘇野跟人打架，打的非常厲害。
因為別人說我是蘇家的童養媳，
說我上趕著倒貼蘇起，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蘇野把那些人的腿都打斷了。
事情鬧大了，你爺爺非常生氣，逼著他去道歉。
不道歉就打斷他的腿。
他覺得自己沒錯，寧願被你爺爺打斷了腿，也不去道歉。
斷腿引起高熱，我去看他，聽他糊裡糊塗的說了很多的話。
我才知道，他對我也是有感情的。」
童畫心都提到了嗓子口，這個是她親爹沒錯了。
「我們那時候都年輕，互相喜歡，但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蘇野當初沒有爭取，也是因為他知道他弟弟蘇起喜歡我。
而我……蘇起對我很好很好，我也說不出口，不忍傷害他。
這件事就一直拖著……
直到蘇野被人算計，中了招，我們發生了關係。
事情已經拖不下去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孔琳琅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想的事。
「我等不及蘇野去跟蘇起說清楚，我打算自己跟蘇起提退婚的事，就約了蘇起出去見面。」
「就在這一天，我約了蘇起的時候……蘇野聽到消息趕過來……出了車禍身亡。」
孔琳琅心口一陣絞痛，唇色也跟著白到沒了血色。
「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在等著蘇起過來說清楚。
那天蘇起沒來，蘇野死了，你爺爺本就舊疾複發，知道這件事後，第二天就去世了。」
孔琳琅眼底羞愧的恨不得死了算了。
兇口一陣陣劇痛湧上心頭，時隔這麼多年，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送走蘇野，我就留書出走了。
我沒那個膽子說出真相，沒那個勇氣告訴你爸家人。
是因為我才害的蘇野會出這個車禍，才會沒了命。
也沒辦法在蘇野死了之後，再當做沒事人一樣，和他弟弟在一起。」
童畫臉上也有些悲傷，「那我是……蘇野的女兒？」
孔琳琅無聲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後來發現懷孕，孔琳琅當時的精神狀態根本就撐不下去。
如果沒有孩子，孔琳琅可能最終會選擇去找蘇野。
童畫心裡複雜難言，「資料裡說蘇家家主蘇起那些年一直四處尋找未婚妻，而且……一直未娶。
他當年沒跟著蘇家人一起出國，為的就是留在國內找他以前失蹤的未婚妻。」
孔琳琅雙手捂住臉，渾身顫抖，眼底的淚拼了命地往外湧，從指縫裡流出來。
「是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蘇野，我也對不起把我養大的你爺爺奶奶…」
「你七八年前又去了魔都？」童畫趕緊岔開了話，又拿出了一個帕子遞過去。
孔琳琅點了點頭，嗓子啞的厲害，「蘇家出事，我不放心，就去了一趟魔都打聽蘇家其他人的消息。」
童畫猜測道：「因為那一次你暴露了行蹤，被人查到了你在京都。
不止一批人托王歸仁在找你，或許還不止託了王歸仁一個人。」
孔琳琅改了名字，從來不提以前的事，又是一直在封閉的廠裡上班。
沒有線索想在偌大一個京都找到一個人並不容易。
但王歸仁……
孔琳琅撞到他手裡，屬實是運氣不好。
「你和王芳真的是同學嗎？」
孔琳琅擦了眼淚，「王芳以前在蘇家當幫傭，就是照顧我的。
後來她弟弟在京都出息了，讓人把她接走了。
她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地址，我抱著一線希望，輾轉找到了她。」
童畫：「……」
即便眼下這種越苦越光榮的環境。
王芳也從來沒有提過自己在魔都給孔琳琅當過幫傭的事。
她前世不知道。
如果不是在她面前，孔琳琅也不會說出來。
資本家做派也不適合說出來。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