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二哥去跟童畫開口，他想喝雞湯！
童春景肚子裡空空，也想喝雞湯。
但他開不了口。
即便開口，童畫也不會給他們喝。
童春景咽下口水，閉上眼睛休息。
孔琳琅又吃第二碗雞湯。
童春樹又餓，又委屈，再加上雞湯香味的猛烈刺激。
「哎呦……哎呦……好疼啊……」
「哎……疼死了……」
「哎……」
童春樹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做出十分難受的樣子。
以前小時候，他生病不舒服，高熱的時候，胳膊肘子和腿膝蓋這些關節地方還又疼又酸。
他在床上眼淚汪汪，一晚上不是哼哼唧唧喊疼，就是嘔吐難受。
童畫不停的給他頭上換毛巾，用熱水袋給他放在關節的地方緩解酸疼。
毛巾涼的快，水用得快，她得燒開水。
還得在他說話的時候，哄著他。
他難受的哭，童畫心疼他，也會哭。
童春樹之前想不起來的一幕，忽然就像是走馬觀燈似的出現在他腦子裡。
記憶裡，他身上疼，難受的掉眼淚。
童畫也陪著他掉眼淚。
「小四乖，多喝點熱水就不疼了。」
「姐姐明天給你做好吃的，我們燉雞湯，然後給我們小四吃一個大雞腿！」
「大雞腿很大很大，我們小四能不能吃掉呢？」
……
記憶裡，童畫是這樣的。
現實裡童畫根本不關心童春樹的死活。
就算他現在難受，哼哼唧唧的喊疼。
也再沒人在他身邊，心疼他，哄他。
童春樹因為這些莫名其妙想起來的記憶，眼裡沾上了一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他努力去想雪兒對他的好。
他們一起分享好吃的，一起玩，一起看小人書……
他和雪兒在一起，是那麼的快樂。
但腦海裡有關童畫的記憶，強勢又霸道的撕裂了他們歡聲笑語的畫面。
「我們小四要吃最大的雞腿……」
「我們小四最乖，最聽話，是勇敢的小孩子……」
「我們小四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弟弟……」
……
童春樹拉起了被子，將被子沒過了頭頂，遮的嚴嚴實實。
童春景以為老四要作妖，或者又上趕著去童畫面前丟臉。
等了一會，老四還是沒有動靜。
童春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病床。
童春樹的被子蓋的嚴嚴實實，被子下面微微顫抖。
這是被饞哭了？
童春景微微嘆氣，換做其他人，他還能去買點回來給老四嘗嘗。
但童畫的雞湯……
童春景無奈，他是沒本事從童畫手裡買到雞湯。
孔琳琅喝完雞湯之後，整個人從內到外的都舒服了。
那些受驚過度，精神不足留下的後遺症全都消失了。
就是一直隱隱作痛，混混沌沌的腦子也清明了許多。
腦子一清楚，就發現事情不對。
她看到二哥的事，應該不是做夢。
她還喝了二哥的粥……
童畫見她臉色一變再變，「怎麼了？」
孔琳琅看了看四周，都是人，不是說話的地方。
但病房外面有公安，二哥肯定進不來。
孔琳琅拉著她的手，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畫畫，我想出院。」
……
另一邊，離開醫院的孔蜜雪回到了紅牛大隊的知青點。
顧今越昨兒個在供銷社沒買到骨頭燉湯。
今天大清早去搶購，買到了骨頭回來燉湯。
他不會燉湯，還請教了其他知青。
徐曼本來對他有點意見的。
孔蜜雪心臟病發作的時候，他居然反應那麼遲鈍。
再加上他們三天兩頭吵架。
她都懷疑……這個顧今越是不是抱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現在看到顧今越還為孔蜜雪她媽燉骨頭湯。
就覺得或許她真是想多了。
孔蜜雪回來的時候，看到其他知青都溫柔的打了招呼。
「曼曼！」孔蜜雪一把拉住了徐曼的手。
徐曼嚇的一激靈，手也飛快的縮回來了。
孔蜜雪對著她笑的這麼熱情，這麼親切……鬼上身了？
「我聽說是你幫忙喊人把我送到醫院的，我真是太感動了，謝謝你！」
「平時我們之間吵吵鬧鬧，你罵我，我懟你。
看上去水火不容，但到了關鍵時候，你還能幫我……」孔蜜雪一臉動容，感動的眼淚在眼眶裡閃爍著。
徐曼頭皮發麻，孔蜜雪要跟她陰陽怪氣，她還能跟她吵。
現在孔蜜雪感激她，她也吵不起來。
「……又不是生死大仇，不至於見死不救。」
孔蜜雪一臉真誠，「是你心兇寬闊，為人大度，相對比我是那麼小心眼，我遠遠不如你。」
徐曼納悶了：孔蜜雪不是心臟病發作嗎？怎麼燒壞腦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