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同時出手。
周如淵淩空躍起,長劍猶如一道長虹,直刺沈斕曦眉眼。
沈斕曦手腕手腕輕揚,看似無力,在揮刀下劈以後,直接在地上劈開一條長約數丈的刀痕!
冷冽的刀氣,瞬間釋放,殺氣騰騰。
仁孝帝坐的最遠,卻看也看的最清楚。
他看到兒子在距離沈斕曦兩米的距離,突然後撤,緊接著向左翻出去四五米,又倒退了數步。
因為距離的原因,地上的刀痕他並沒有看到。但是,那一刀,他能感覺出不同!
周如淵在沈斕曦一刀劈下以後,心瞬間攥緊。
一刀他已經知道深淺。
但是他不願意相信!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武,不論嚴寒酷暑從不中斷。他起床的時候,沈斕曦還在睡夢中。
他跟人比試,讓人喂招的時候,沈斕曦在挑選布料衣飾頭飾,要麼就是在遊玩,在宮中陪太後賞花吃宴。
她怎麼可能會有時間練武!
周如淵直接釋放全力,速度是之前的兩倍,不再留手,用盡全力,朝著沈斕曦命脈刺過去。
戰場搏殺,招招緻命。頭、兇口、後背,哪裡最能緻命,劍鋒就指向哪裡。
沈斕曦以同樣的速度,快速擋下,並且還回去。
刺她頭,她就刺周如淵的頭。
刺她兇口肩膀後背,她按照順序,同樣還回去!
轉眼兩人就從馬場中心,打到馬場邊上。又從馬場邊上,打回中心。
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過了八九十招!
所有人都震驚於沈斕曦能與周如淵抗衡的時候,沈元景幾人察覺出不對勁了。
大姐姐是在跟周如淵鬧著玩嗎?
沈元旭見元景看過來,趕緊沖他輕輕搖頭。
沈元景趕緊收回視線,心中無比快意,什麼大周戰神,還比不上他大姐姐一節手指頭!
周如淵越打越是心驚,別人不知道,跟沈斕曦對打的他最明白。
兩人看似勢均力敵,實際上是沈斕曦在壓著他打!
她實力絕對不止於此!
周如淵越打越心驚,想到之前的話,更是覺得滿臉臊紅,出手更加狠辣有力!
他在招式上沒有辦法克敵,隻能寄希望與力量。
沈斕曦是女子,力氣肯定不如女子。如果再打一會兒,沈斕曦必定力氣耗盡。
到那時,他就能反敗為勝!
想到這裡,周如淵隻覺得臉頰通紅,有種沒臉見人的感覺。
他剛才當著父皇的面說了大話,如果輸了,肯定不止顏面掃地那麼簡單。
想到父皇苛責的眼神,周如淵牟足力氣,一時間馬場上,刀光劍影,兵器撞擊聲陣陣。
沈斕曦遊刃有餘的還擊,冷笑嘲諷:「周如淵,這樣的你,配當我半個師父嗎?」
周如淵羞惱的同時,又有些無地自容。
「你之前說我隻會些後宅女子手段,永遠都沒有辦法跟你那個白輕靈比較。」
「而你卻輸給了隻會後宅手段的我,是不是說明,你不如後宅女子?」
兩人在馬場中心,又有兵器撞擊聲,她說的話,隻有兩人能聽見。
周如淵已經使出全力,沒想到她還應對自如,遊刃有餘。面頰通紅的同時,也升起心驚。
她到底有多厲害?
很快周如淵長劍上裹的獸皮就出現了破損,沈斕曦長刀上的獸皮也已經要掉不掉。
腦筋活泛的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都裹緊了獸皮,還能聽見兵器撞擊聲。
原來獸皮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壞了。
兩人兵器上的獸皮先後被甩飛出去。
王保眼睛一動,立即出聲勸道:「陛下,兩人一個要去西北和談,一個要去東川平叛,不可見血啊!」
仁孝帝正愁怎麼讓兩人停下,聽見王保這麼說,趕緊開口:「停下!」
他幽幽的看著沈斕曦,本想試試她的深淺,沒想到她竟然能與老三勢均力敵。
沒有賜婚是對的!
現在朝中缺武將,此等悍將被困在內宅,可惜了!
兩人聽見喊聲,紛紛停手。
沈斕曦把長刀放回去,輕鬆的往回走。
有朝臣跟家眷已經開始小聲議論。
「鎮南王對沈斕曦手下留情,肯定是對她舊情難忘!」
「要不是沈家出事,沈斕曦已經是鐵闆釘釘的王妃!」
「剛才聽皇後娘娘的意思,好像是有意撮合兩人。」
「陛下似乎也有意~」
沈家人聽著周圍人議論,一個個心中開始撥弄算盤。
周如淵站在原地,用力壓制著手腕不要顫抖。
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是手下留情,對沈斕曦舊情難忘,即便是收手了,也讓著她,等她走了,再走。
隻有周如淵自己知道,他如果現在動一下,手上長劍就會掉在地上。
他丟不起那個人!
待手稍稍不那麼顫抖以後,周如淵這才回去。
兩人立於人前,郎才女郎,仁孝帝心中越看越滿意。
「賞!」
「謝陛下賞賜!」
朝雲殿
「娘娘,咱們皇子與沈斕曦打了個平手,陛下賞賜完兩人以後,接風宴就散了,並未提及賜婚!」傳話公公一五一十彙報。
淑妃凝眉思索深意,想通以後,笑道:「這樣也好,沈斕曦在滿是男子的軍營裡於名聲有礙,我兒絕對不能有名聲有瑕的王妃!」
「娘娘,之前三皇子派人傳話帶回一個小皇孫……」宮女提醒道。
淑妃想到白輕靈就皺眉:「倒是讓那個賤婢鑽了空子!可憐我兒英勇神武,卻被人詬病,都是這個賤婢所害。她怎麼不死!」
「娘娘,外面傳來消息說,白輕靈已經遭遇兩次刺殺,要不要讓咱們的人停手?」
淑妃輕蔑道:「這個賤婢就是禍害,不能因為她,讓我兒跟我離了心。就算是我不出手,也有人會出手。」
「是!」
「那個賤婢身份低賤,那孩子畢竟流著我兒的血,不能讓賤婢把孩子給教壞了!」
「娘娘是想親自撫養嗎?」
淑妃本來無意,聽見宮女這麼說,又改主意了。
「去打聽一下宴會結束以後陛下去了哪裡,速速來回稟我!」
「是。」
……
沈斕曦被賞賜了一把名劍,宴會結束以後,本想離開,卻被宮女叫住。
「沈將軍,挽和公主召見。」
沈斕曦視線落到宮女身上,嗓音低沉冰冷:「我自幼在宮中長大,從不知道還有個挽和公主。你是誰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