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西北的吳彥之，還滿心期待著回京以後的榮寵，哪想到京城早已經天翻地覆。
吳家從被狀告，再到抄家入獄，連兩天的時間都不到。
吳彥之派系的人給西北送去的信鴿，甚至都沒有飛出京城，就被射落。
甚至連給吳家伸冤的人都沒有，因為緊接著沈斕曦就下令，殃及九族.
已經清空好一段時間的天牢，頃刻間人滿為患。
與吳家相幹的九族，哪怕是襁褓中的孩童，都沒有放過，全都進來了。
天牢中充斥著對吳彥之的謾罵，女人跟孩子的哭聲，喊冤聲。
次日朝廷上，老太師就站出來上奏。
「陛下，臣覺得牽連九族，太過嚴苛了。吳家很多鄰居親友同窗，跟吳家都不走動，他們是被殃及的無辜之人。」
「陛下，老太師所言有理。」
「怪就隻怪吳彥之作惡多端，處罰也隻處罰在他身上獲利的人，其他人是無辜的。」
「臣覺得此言差矣，隻有用重典，他人才不敢再犯。」
「我京城近半年，已經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這多虧了陛下推行的大周律。」
「若是不從嚴處置，某些人或許就會抱著僥倖，敢伸出罪惡之手。」
「臣複議，就該用重典。」
朝著對此事處置，分為清晰的兩派。
但是有一個結果非常統一，那就是嚴懲吳家。
吳彥之跟沈家大房是姻親，就是不知陛下可否會留手？
沈斕曦沉思片刻以後道：「朕也是延續之前的慣例，諸位愛卿，有諸多異議，可見大周律還需要繼續完善。」
一半朝臣愣住了。
他們不就是不贊成株連九族嗎？怎麼又扯到大周律上去了？
大周律都要被改出花來了，還改？
老太師：「陛下聖明！」
朝臣齊刷刷看著老太師，老太師到底是幫著誰的？
沈斕曦：「那就廢除株連九族，改為獲利者獲罪。」
百官沉默了。
「當然，吳家三族之內，若是因為吳家獲利，哪怕隻是沾了名聲上的光，一樣不能放過。」
「朕最低要求是株連三族。」
大理寺：「陛下聖明！」
刑部：「陛下，吳彥之女兒與沈家大房有婚約，不知該如何處理？」
若是已經過門，可以和離休棄，關鍵是吳傾玉並未嫁到沈家，空擔著半隻腳的名分而已。
沈斕曦沉吟道：「朕是朕，沈家是沈家，朕做不了沈家的主。稍後朕會讓沈家做出決斷。」
「是！」
這件事不少人盯著，這關係到陛下對吳彥之生死的態度。
退朝以後，一封家信送到沈家。
此時沈家正商議著要與吳家退親。
吳家全家都下了大獄是，若是退親，隻需要他們簡簡單單一句話而已。
「這親事必須退掉，我孫兒不能迎娶罪臣之女。」
吳家沒出事的時候，劉氏捧著，吳家一出事，劉氏立即變臉。
沈從文：「不可，會有人說咱們沈家見利忘義。」
劉氏給沈從廉使了個眼色。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吳家乃是罪臣，咱們沈家兒孫若是真的娶了罪臣之後，以後還怎麼擡起頭做人。」
劉氏：「就算是就是。」不是你房裡的孫兒娶罪臣之女，所以才能說得出風涼話。
沈從文：「先帝那會兒，咱們是攀附吳家。吳家也沒有嫌棄咱們曾經流放東川。現在吳家倒了，咱們家若是快速退婚，怕是會影響名聲。」
沈從禮：「那就晚一些退婚，說不定都不用退，吳家就死乾淨了。到時候咱們大不了給吳家收個屍，還能落個好名聲。「
「也怪吳家，誰讓他們家做事不幹凈。」
苗氏：「老爺說得對。」
「吳彥之肯定是要死的，那麼多罪狀，吳家人肯定也跑不掉。」劉氏現在恨不能早點跟吳家掰扯清楚，可別連累了她孫兒的名聲。
正商議著，宮裡來人了。
「陛下特命奴才送來一封家信。」
話是這麼說，但是來的卻是傳旨太監。
若是一般的書信，通常都是禦林軍送的。
「大哥，快些拆開看看，裡面寫的什麼。」
眾人催促。
沈從文打開，念道：「朕隻是建議，家中人可採納，也可不採納！」
「吳傾玉自與我沈家賜婚開始，就予我沈家有功，有恩。」
「朕會褫奪吳傾玉尊號，沈家可命人去獄中接親。」
「也可不插手此事，婚約自然而然失效。」
「望家中人，仔細斟酌！」
「沒了。」
沈從文把信放在一旁，事關大房，劉氏趕緊拿過去給沈從廉看。
「真沒了。」沈從廉看了開頭，看了結尾，就是大哥說的那些。
「大哥，咱們該怎麼辦？」
沈從文惱怒的拍桌子：「哪裡是讓咱們自己選，明擺著就隻有一條路能選。」
沈家人沉默了。
二房的人也不催了。
還是劉氏心中不服，小聲的嘟囔道：「要是咱們選第二個呢？」
沈家男人齊刷刷看著劉氏，嚇的劉氏心虛。
看她做什麼？她就是隨口說說的。
「要不咱們問問郡主？」沈從廉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要是選一，孫兒的前程就毀了。若是選二……陛下明擺著，讓他們選一。
他們要是違逆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他們賭不起，不敢賭。
「大哥，咱們問問郡主吧！」
「對，大哥，郡主比我們拿的主意管用。」
到時候若是陛下怪罪下來，他們大可以說是郡主出的主意。就算是怪罪，也怪罪不到他們身上。
若非萬不得已，沈從文都不想去麻煩郡主。
「大哥，事關乘風的一生，算是兄弟求你了。」沈叢廉豁出去臉面求道。
「大哥，乘風也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的孫兒，也叫你大祖父，你就忍心看他娶罪臣之女，一輩子前程盡毀嗎？」劉氏捂著帕子開始哭泣。
沈從文想著最後這事還是得他來辦，若是二房求上母親，讓母親知道了也會煩心，兜一圈，還是讓他去找郡主。
「行吧，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問問。」沈從文拿著宮裡送來的家信腳步遲緩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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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找上郡主總沒錯！」沈從禮明面上安慰，實則背地裡幸災樂禍。
之前還羨慕二房跟丞相家結姻親，羨慕二房能得到丞相的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