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牽著小手，燈光下，一前一後的兩道影子，親密而又讓人心情靜謐。
顧聿安看著喬婉調皮地踩著自己的影子。
扣緊她的手指。
攥在掌心。
一步一步，顧聿安心頭微甜。
喬婉的笑聲銀鈴般地傳過來。瞬間驅散了身上的所有寒冷，以及心頭的那一絲猶豫和擔憂。
「笑什麼？」
「就是開心，說不出的開心。」
喬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和愉悅，那一股掩飾不住的開心滿滿地溢出來，彷彿天地之間都被這種歡樂所浸染。
「喬婉，為什麼開心？」顧聿安有點好笑，可是喬婉和他認識的喬婉似乎不同。
今天他們之間挑開了一切。
那一層紙被捅破。
雖然喬婉會答應，顧聿安是開心，可是喬婉答應得太痛快。
而且這種開心掩飾不住的樣子，和那個印象當中冷靜睿智的喬婉完全不一樣。
「開心就是開心。顧聿安，很高興你今天能對我說這些。說不清楚，就是從心裡彷彿都往外冒泡泡，整個人開心的不得了。」
喬婉握緊的顧聿安的大手，有一些撒嬌的搖晃著。
「顧聿安，背我走吧？」
顧聿安看看清冷的街道上還有些行色匆匆的行人。
俊臉微微的一紅，他沒有做過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也完全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一個表白，喬婉立刻就換了一個模樣。
「這……」
「你看，下雪了。我一路急匆匆地趕到電影院走路，腳很痛。這會兒再走回去，真的走不回去了。」
喬婉一臉無奈地撒嬌。
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雪花。
路上的行人走得更快了。
很多人豎起衣領，把脖子縮在衣服當中，快步地離開。
面前的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少。
昏黃的路燈底下雪花飄飄，還微微地卷著寒風。
已經過完15，可是偏偏這會兒居然下起了雪。
應該是這個冬天最後一場雪。
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神明亮，嘴角微微翹起歡喜的模樣，顧聿安隻能無奈地蹲下了身子。
「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嘴上數落著，可是非常自覺地把寬厚的後背遞給了對方。
喬婉歡喜地走過去。
默默伏到了那個背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這一幕喬婉曾經幻想過多少次。
現在回來了，他們兩個人又重新依靠在了一起。
顧聿安離開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一個大雪的夜晚，那一夜他背著自己走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人就沒了。
這一幕永遠地停留在了記憶當中。
現在他們在一起。
顧聿安背著身後的人感覺到有熱熱的東西落在了脖子裡。
心裡一震，不會錯認的，感覺到一個濕濕的臉龐緊緊地靠在他的脖子上。
「喬婉！」
顧聿安遲疑地呼喚她一聲，他能知道喬婉在哭。
可是為什麼哭呢？
忽然有些心慌意亂。
「顧聿安能和你在一起真的太好了。這輩子你都不能再丟下我。」
喬婉溫婉的聲音在他耳畔打轉，聲音裡的哭腔讓人心裡覺得有點兒心疼。
可是更多的是隱隱的奇怪。
再？
這個字用得特別奇怪。
彷彿他曾經丟下過喬婉一樣。
顧聿安依然放柔了聲音，低聲的說道，
「傻瓜，我永遠不會丟下你。我說話算話。」
無論如何，隻要能讓喬婉不要哭，他願意說一些他以前從來不會說的話。
「好，你答應我的，不能再丟下我。我們要好好地在一起。」
喬婉摟緊了他的脖子，緊緊地靠在他的脖子上。
呼出的熱氣從脖頸一直鑽到了心裡。
顧聿安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從來沒有想到原來他的表白會收穫如此熱烈的回報。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早就說了。
顧聿安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喬婉是一個直爽開朗又熱情的女孩，從來不會跟別人彎彎繞。
喬婉從見到自己的第一面起，就是一個如此單純的女孩兒。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恐怕鼻孔都得朝天，罵顧聿安一聲眼瞎。）
把喬婉送到程家門口的時候，喬婉已經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顧聿安小心地呼喚喬婉。
他倒是不覺得累，可是總不能冰天雪地裡讓喬婉就這麼著涼。
「婉婉，婉婉！」
喬婉這才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
「到家了，回床上去睡。」
喬婉落地之後被顧聿安扶著站穩身子。
晃了晃頭才恍然大悟。
「已經都到家了，你累壞了吧。」
顧聿安給她把頭上的圍巾圍好，把大衣拉緊。
眼神溫柔。
「不累，回去睡覺！」
喬婉開門的那一瞬間，突然跑下來。
撲到顧聿安的懷裡，在他臉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口，轉身笑嘻嘻地跑進門去。
徒留下顧聿安悵然地摸著臉頰。
這個喬婉！
大膽熱情，可是好喜歡怎麼辦？
這就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喲！
顧聿安仰起頭，雪花紛紛落下，冰涼的雪花也無法澆滅內心的燥熱。
下一次，下一次他可不能被那個小女人給輕薄。
顧聿安輕笑。
在看到窗戶上某個漆黑的房間亮燈之後，才轉身大步離開。
顧聿安回到家裡，顧家的客廳裡，老爺子在聽收音機。
老太太正在那裡縫衣服。
一邊縫一邊有點擔心。
「你說咱孫子能不能把孫媳婦兒追回來？」
「你擔心啥呀？小安可是咱們顧家的種，啥時候能搶走咱顧家的東西？」
老爺子毫不在意。
閉一隻眼睛，用手在沙發的扶手上打著節拍。
就在這時，顧聿安走了進來，急忙關上門，把寒風關在了外面。
看到還沒睡的爺爺奶奶，顧聿安又搖搖頭。
「爺爺奶奶不早了，外面又開始下雪，還是早點休息。」
「我回房間了。」
「唉，你等等小安啊，今天出去是不是去見喬婉？怎麼樣小喬怎麼說？」
老太太很心急，滿眼都充斥著急切的八卦。
「奶奶，您就別問了。」
顧聿安輕笑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喬婉既然是程家的孫女兒，看來他和喬婉的婚事絕對不可能有阻力。
可是他有點兒後悔，現在上京學習，就沒辦法和喬婉一起回到縣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