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回去吧，這件事您別管了，我自己自然有主意。
我用不著靠嶽父的助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不需要靠一個女人才能成就自己的事業。
我不是您。
咱們倆不一樣，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我的確不像是您的種。」
這番話把顧父氣得蹭的一下站起身，一個耳光扇在了顧聿安的臉上。
顧聿安的臉被巨大的力量扇到了一旁。
臉上五個指頭印，觸目驚心。
顧聿安依然面無表情地把頭扭了回來，和父親四目相對。
兩個人的目光交鋒。
顧聿安那雙平靜無波，深沉莫測的眸子，讓顧父忽然之間心裡有些害怕。
他不敢面對兒子這雙眼睛。
面對這雙眼睛彷彿就是看著前妻。
老太太衝上前一把推開了兒子，把孫子拉到了自己跟前。
用手檢查孫子的臉頰。
「你好好地動手打人幹什麼？他都這麼大了。」
「小安你別管你爸，你爸是擔心得過頭。奶奶支持你，爺爺支持你，你放心！」
奶奶緊張的神情，讓顧聿安用手抓住了奶奶的手。
剛才還冰冷僵硬的表情微微鬆動。
「奶奶，您別擔心。我沒事兒，我已經習慣了。」
這孩子越是這麼平靜無波地回答自己，老太太心裡越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孩子當初送到他們這裡的時候，那一副生人勿進，對誰都敬而遠之，甚至歇斯底裡的情況。
她永遠不希望再看到。
這孩子終於被他們暖化了很多，可是今天彷彿是又看到了當初的孫子。
老太太緊張地抓著孫子的手。
「小安有什麼話跟奶奶說，別憋在心裡。」
顧聿安用手安撫地拍了拍老太太的脊背。
「奶奶，我都這麼大的人，您放心，我沒事兒的。」
顧父還在那裡氣勢洶洶地說道，
「媽，你就別一天老護著他。我打他一巴掌怎麼辦？
我是他爹，我打他一巴掌還有錯了，你問問他，他自己乾的這叫什麼事兒？
我是為了他好，他那一副好像天王老子的表情。給誰當爹呢？」
顧父依然在那裡喋喋不休。
「顧聿安，你別成天仗著你爺爺奶奶護著你就為所欲為，我告訴你。
你如果敢娶那個女人進門，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那個女人是我的兒媳婦兒。
以後你也休想讓她進顧家的大門。」
「很好吧，既然如此，那咱們倆斷絕關係就好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到您的面前去承受您的侮辱，我愛她，願意保護她，所以我會給讓我所有的一切。
而不是像你名義上說著愛我媽，把我媽哄得團團轉，可是把她娶進門。
當我媽身邊沒有助力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媽的？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最無恥的男人，到頭來卻敢義正言辭站在我面前說這番話。
你有什麼立場說這番話，你有什麼臉說這番話？」
顧聿安的這番話徹底撕開了那層遮羞布，顧父被這話打擊得目瞪口呆。
他沒有想到那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兒子，居然會跟自己這麼對著嗆。
「上一輩的事情你根本不懂。我對你媽仁至義盡，你媽就是個神經病，就是個瘋子。你總不至於要求我跟一個瘋子生活一輩子。
每個人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你媽瘋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你，我媽怎麼會被逼瘋？如果不是你，我媽怎麼會走丟了這麼多年？」
顧聿安望著顧父滿眼的嫌棄和厭惡。
「你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早就已經和她離婚。她走丟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她離婚了。
你不要把這頂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我告訴你，你不想做我的兒子可以不做，有本事你不要做顧家的人，不做我的兒子，就不要做你爺爺奶奶的孫子。
不要一邊說不做我的兒子，一邊卻享受著爺爺奶奶的呵護。
你最好還是要點兒臉。」
顧父威脅顧聿安，他當然知道少了顧家的光環，沒有顧老爺子老太太的呵護。
顧聿安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要想在一條道路上走出輝煌，需要付出的艱辛和努力要大於很多人。
如果沒有顧家的光環，顧聿安怎麼可能跑到上京來學習？
說白了顧聿安享受著自己這個父親所給他帶來的這麼多的便宜和庇護。
卻在那裡找自己這個父親的麻煩。
用顧父的想法來看兒子，就是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
老爺子啪的一巴掌，把面前的玻璃茶幾拍碎了。
「夠了，有完沒完？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是多大的人了？老二有你這麼當父親的嗎？」
顧父望著老爺子。
「爸媽，我到底是為了誰好，你們看不出來嗎？
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護著這個小兔崽子。
你們這樣護著他，隻會讓他越發有恃無恐。」
顧聿安默默地鬆開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忽然有點心慌。
彷彿這一鬆開孫子就會和他們相隔千裡。
「爸，你說得對，爺爺奶奶，我爸說的沒有錯。
我就是那個最卑鄙的人。明明看不起我爸，明明對我爸各種鄙視，不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可是偏偏嘴上說著我爸的各種壞話，私下裡卻還享受你們二老的保護。
爺爺奶奶，謝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
如果不是你們我成為不了今天這樣的人。
我爸說得對。我要想和他徹底的分開，就要斷絕顧家所有的一切。
爺爺奶奶不孝孫子在這裡跟你們道別。」
「你這孩子，你這不是玩爺爺奶奶的心嗎？你爸是你爸，你是你！」
老太太想把跪在地上給他們磕頭的孫子扶起來。可是這孩子非常堅持。
堅定地對著爺爺奶奶磕了三個頭。
「爺爺，從今天以後我再也不是顧家的人，希望你們二老可以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等我自己幹出人模人樣，我會回來孝順你們。
請你們等著我。我不會讓人看扁的，您孫子也不是那樣的人。」
顧聿安說完這番話，站起身，轉身從大門走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話趕話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居然變成這樣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