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闆，幫我把這兩個瓶子包起來吧。」
喬婉淡定的說道，旁邊的小智這會兒都有點兒傻了。
16萬！
不對啊，自家爺爺身上沒帶這麼多錢，就算回去拿，恐怕他們家也湊不出這麼多錢。
這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爺爺跟眼前的女孩兒已經私下裡說好，無論任何代價都要拿到？
可是16萬遠超過這個瓶子的價值，就算是鈞窯出品，這瓶子目前的市價最多不過4萬塊錢。
老闆要的這個價本來就高了，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有來有往。
討價還價大概在4萬左右，可以成交。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瘋了，一張嘴就是五千一萬的往上加，問題是眼前這個妹妹也瘋了。
這是為了面子，連家底兒也不顧。
「九萬！」
喬婉背在背後的拳頭終於鬆開了。
臉色立刻變得青白交加。
「你非要跟我們搶嗎？已經搶走了一對梅瓶，現在連這兩件你也不放過。
你過分了一點兒吧，9萬塊錢買一個瓶子值得嗎？」
張美華見喬婉臉色蒼白。
終於覺得自己心口的那股氣散了出去。
「有本事你就出10萬塊錢把它買走啊？我又不攔著你。」
其實她心裡也有些打鼓，這個價錢的確有點兒太高了，這瓶子哪怕放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漲到這個價格。
這個價錢把這倆瓶子買回去，爺爺不會打斷自己的腿吧？
當然輸人也不能輸仗。
剛才心頭一熱，一張嘴就吐了出來，其實心裡還是隱隱有些後悔。
她更希望的是眼前這姑娘直接加到10萬，到時候自己直接不買了。
看這丫頭怎麼哭！
喬婉聽完這話，「行，張小姐，你有本事，你財大氣粗，這東西我沒錢買。9萬塊錢送給你了，記得買個教訓。」
張美華沒想到對方直接打了退堂鼓，不由得更加懊惱。
但凡是別人不跟自己爭了，立馬就覺得不值這個價。
這是人們的通病。
「買不起就買不起，何必在這裡說風涼話。」
「二老闆，付錢。」
二哥眉開眼笑地帶著張美華，直接到旁邊的銀行去轉賬。
誰也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
這年頭要想直接轉賬也沒那麼容易。
好在這條街上的銀行知道他們都做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意。
所以特別給他們提供可以即時轉賬的服務。
二十三萬五直接到了自己的賬上，二哥談了一下存摺，笑眯眯的說道，
「張小姐，謝謝您。」
張美華這會兒在銀行裡冷靜下來，心裡充滿了懊惱。
二十三萬五！
比自己預期的價格直接高出了七八萬塊錢。
好在這東西是真品，踏著眼光還是不錯的，跟爺爺這麼多年絕對不可能認錯。
拿到港島的拍賣會去，應該可以拍個好價錢出來。
總之虧本肯定不至於。
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
讓自己的兩個保鏢把三件東西抱起來。準備出門，卻見喬婉晃晃悠悠地跟了過來。
「張小姐，這三個瓶子這三個仿鈞窯的現代仿品，您花這麼大價錢買下來，您還真有錢，沒想到您是真豪氣啊！」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眾人瞬間就安靜下來。
張美華轉身臉上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
「姜老爺子沒想到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你孫女身上。
你們姜家的格局的確是有點兒小。
這是什麼東西？
您老心裡清楚，別在這裡糊弄我，我不會上當受騙的。這是正經鈞窯的東西。」
「丫頭，你為什麼說它是仿鈞窯的現代仿品？」
老爺子這會兒收起了剛才慢條斯理悠閑的表情，表情變得凝重。
小智更是一臉的不解，他剛才可是左看右看，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
他跟爺爺這麼多年絕對不會看走眼，這絕對是正經鈞窯的東西。
「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說它不是正經鈞窯的東西？」
喬婉非常淡定的走到張美華面前，張美華被她步步進逼的氣勢逼得倒退兩步。
「張小姐，您介意打開其中一件，讓我向大家展示到底這件東西假在哪裡！」
張美華本來想譏笑對方，可是還是猶豫了一下。
沖著保鏢點點頭，
「給她拿出來一件。」
保鏢立馬把其中一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之上，其實他們也好奇。
二哥臉色有點陰沉。
這個喬婉想幹啥？
這不是拆自己的台嗎？
這東西明明是真品，非要證明這是贗品。
真是贗品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買主連大門還沒走出去呢。
「小喬，你這是幹什麼？這三樣東西我可是請過不少人鑒賞的，不相信，你可以問問姜老爺子，他是不是也認為這件東西是真品？」
「二老闆，你別急，這東西你已經賣出去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行裡的規矩，這三件東西已經跟你沒關係。
如果沒記錯，您這一批貨應該是有十件，您隻不過拿了其中三件。還有七件東西恐怕還在這市面上。
如果我沒說錯，這一批貨是出自一人之手。
仿製這些東西的人非常厲害，這些東西無論是器型，還是上面的圖案，甚至是底下的落款都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妨告訴你們，甚至這些仿製的東西所用的土都是鈞窯原產地的土。
可以說是幾乎以假亂真。」
張美華一聽這話，冷笑道。
「照你這麼說都可以以假亂真，你怎麼會看得出來？
難不成你比那些古玩大家更有眼光，你這話說出來，難道不怕笑掉大牙？」
喬婉淡定地走到桌子跟前，從盒子裡拿出瓶子，讓大家看到瓶底的落款。
「這位仿製的幾乎以假亂真的前輩有一個嗜好，他的嗜好就是每一樣東西都喜歡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當然這個東西也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你們來看手裡不是都有放大鏡嗎？這個放大鏡可能還不夠用。
二老闆，想必你這裡更有更高級的放大鏡拿出來咱們用用。」
二哥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傢夥式。
這可是從國外進口回來的，目前國內都買不到，花了大價錢。
喬婉讓姜老爺子拿著放大鏡對著落款底部說，
「老爺子，您請看落款，除了鈞窯本身的落款之外，在這個四四方方的框上你沒發覺有什麼不一樣嗎？」
姜老爺子仔仔細細地看著，忽然之間恍然大悟。
「厲害呀，居然裡面還藏著一枝梅！如果不是拿這種放大鏡來看，估計沒人能看出來和第一款所用的顏料一模一樣。
隻是有些凹凸不平，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張美華心裡一虛，急忙一把奪過了老爺子手裡的放大鏡。
自己湊上去仔細地看。
看到鏡頭底下那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一枝梅。
張美華晃了晃，差一點兒沒摔倒。
「你說一枝梅就是一枝梅？這東西說不定就是人家鈞窯的定製款。」
張美華這話說得，自己都心虛。
可是她絕對不相信這個東西，無論從哪一點看，沒有看出任何的瑕疵，誰能證明這是假的。
如果被爺爺被全家人知道自己花這麼大的價錢買了一個假貨回去，那是什麼後果？
爺爺以後恐怕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她的被周圍的朋友所有的人笑話在業界，自己好不容易豎起的名聲，恐怕什麼都沒有。
到了這一刻，她是死活不會認。
就是為了面子，她也不能承認。
二哥早就已經嚇蒙了，這會兒一聽這話急忙附和。
「對呀，對呀，你說一枝梅就是一枝梅，萬一這就是人家鈞窯底款就是這麼做的。」
喬婉微笑著望著二哥，扭頭對著老爺子笑了笑。
「姜老爺子，您打個電話找幾位專家過來，當然，如果這位張小姐懷疑您會從中作梗的話，可以自己找人過來。
我實話跟你們說一聲，仿製的人非常厲害。這個瓷器隻有用儀器檢驗才能檢驗出它真正的年代，畢竟哪怕是用原產地的土，仿製工藝依然會有漏洞。
漏洞就是年代的斷層。
甚至我都能說出這位做仿品的專家的名字。」
看著喬婉如此兇有成竹，張美華瞬間變了臉。他
她當然知道對方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沒把握，誰敢這麼挑釁自己。
可是這會兒她不能認，也不能讓對方查，對方要真的把這件事做實了，她回去怎麼跟爺爺交代？
「你就是胡說八道，誰信啊？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嚇唬住我，我告訴你做夢。」
轉身拿起瓶子就往盒子裡裝，卻因為自己心虛手抖，再加上心慌意亂，瓶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隨著那清脆的響聲，瓶子裂成了七八瓣。
看著滿地的碎片，這一回所有人都沉默了。
無論這東西是真是假，這都是9萬塊錢。
張美華驀然轉身對著喬婉怒目而視，大步走了過來。
步步進逼的架勢，彷彿要掐死喬婉，喬婉一步都沒退，站在原地穩如泰山。
「你滿意了吧？就是因為你在那裡胡說八道，現在害我的瓶子碎了。你說怎麼辦？你給我賠。」
喬婉瞬間有些愕然，她本來以為這姑娘是對著自己大打出手。
卻沒想到這姑娘這是明擺著訛人。
這麼多眼睛，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用這種拙劣的方式。
這姑娘是不是以為在場的人都是傻子？
果不其然，姜老爺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扶了扶自己的額頭，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老朋友的孫女居然會是這副樣子。
真是開了眼界。
「小張啊，給你爺爺打個電話，這事兒你還真訛不著小喬姑娘。」
張美華一聽這話又急又氣，瞪著老爺子說道，
「我知道姜老爺子這是你設的陷阱。剛才你不是還張口孫女，閉口孫女，現在就變成小喬姑娘了。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使障眼法糊弄了我，我怎麼會以為他是你們姜家的孫女？
現在你終於把話說明白，不就是你們合夥誆騙我，賣我假貨。
我告訴你這件事算不了。要麼退錢，要麼我就告你們。」
滿身的怒火瞪著屋子裡的所有人，顯然除了她的兩個保鏢，她把所有人都當成了一夥兒的。
二哥一聽這話急了，急忙上前說道，
「張小姐這事兒你可怪不著我。我可沒有騙人。
而且張小姐就算這東西真有什麼真假之說，咱們這個行當是有規矩的。
自己打眼怨不著別人，我打眼可是你也沒看出來呀？
您不是高高興興跟我討價還價半天，終於花大價錢把這東西買回去。
現在您說騙人，您覺得誰會信啊？」
二哥覺得委屈，這兒有這行的規矩，張小姐一上來就準備告他們。
這可是不合規矩，況且就算去了派出所自己也有理。
張美華瞪著眼前的二老闆，她當然知道自己這種做法根本嚇不住人。
可是她又急又氣，根本不知道這種情況之下怎麼挽回這些損失。
這可是9萬塊錢一下子就沒了。
更重要的是這屋子裡這麼多人，尤其是姜老爺子和他那個孫子。
姜家的人絕對不會替自己保守秘密這件事傳出去。
遲早進老爺子的耳朵，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己怎麼辦，怎麼解釋？
一時之間張美華左右為難，說白了她這會兒其實就叫做無理取鬧。
可是無理取鬧也隻能這麼做。
「張小姐您就別鬧了，趕緊拿著您的東西回去，這瓶子碎了也是您自己打碎的，訛不著別人，我們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你要想訛到小喬身上，那可說不過去。」
小馬老闆立刻站了出來，他可是喬婉的守護神。
人是他帶到這個院子裡的，啥都沒買吧，結果還被人訛上了。
這可是9萬塊錢，又不是九塊錢。
張美華急怒攻心，眼睛一翻，人瞬間暈了過去。
兩個保鏢急忙把人接住。
兩人也發愁現在怎麼辦，保鏢隻好急忙出去打電話，另外一個人送張美華去醫院。
姜老爺子走上前去，看著地上碎掉的瓷片，拿起來那塊瓷片仔細地觀摩。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不相信這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其實他心裡也有些猶豫，和張美華一樣，他覺得那一枝梅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老爺子，這個碎片如果找專門的科學院的專家鑒定一下，您就會明白。
這個瓷器的年代絕對不會超過三年。
什麼都可以作假，但是瓷器的年齡很難作假。
做得再完美的東西在科學面前都會顯露原形。」
喬婉轉身淡定地離開。
看樣子自己今天的行程該結束了，沒看到外面天都快黑透。
歡快地搬著自己的上馬石回到了招待所，上馬石在小巷子裡就已經放進了空間。
同屋的兩個女孩兒看到喬婉回來都有些驚訝。
這姑娘心也真大，明天就要比賽了，今天居然還有心思逛到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