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芷君住的是單人間公寓，廚房是開放式廚房，廚房外就是客廳沙發，沙發前放着一張小小的茶幾。
地方不大，卻很整齊溫馨，看得出平時收拾得很勤快。
粟寶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杯果汁咕咚咕咚一口幹了，發出一聲輕歎：“啊~”
譚芷君又給她倒了一杯，猶豫片刻，還是問道：“粟寶，你和你爸爸大半夜的怎麼會過這裡來……”
從白天撞到的那輛悍馬看來，這父女倆應該是有錢人，不可能住在這邊的。
粟寶捧着果汁，正想要怎麼撒謊……不對，爸爸說咱這不叫撒謊，叫善意的謊言。
嗯……要怎麼說一個善意的謊言呢？
就聽爸爸淡淡說道：“我的工作算半個刑警，最近在查一個案件，正好這邊有線索就過來了。”
譚芷君有點不信。
什麼叫半個刑警嘛，刑警還能有半個？
再說了，哪個刑警工作的時候會帶着自己的女兒……
沐歸凡抱着手臂，胡扯的鬼話張口就來：“我今天工作太晚，我女兒輔導班下課後一直在辦公室等我，就等到了現在。”
譚芷君和粟寶同時在想：是、是這樣嗎……
譚芷君有點不信，但見他一臉肅然威嚴，正氣凜然……
應該不會有假吧。
譚芷君問道：“什麼案件……跟我有關嗎？”
她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除了半夜三更刷手機，也沒做過什麼心虛的事了呀！
其餘的，就是白天的時候撞了他的車一下……
沐歸凡廢話不多說，直接道：“前段時間有個女孩被殺害，她的屍體不見了。”
譚芷君：“……”
她突然又覺得害怕起來，屍體……不見了！？
她磕磕巴巴的說道：“我……這我……我也沒見過啊……不、不會在我這裡的吧……”
沐歸凡環視屋子一圈。
在不在的誰知道呢！
他隻是聽粟寶說，有個女鬼被困在這裡。
小家夥還說過有些人意外死亡，離不開自己的死亡地。
他就僅憑着這一點瞎幾把扯罷了。
其餘的他還沒來得及和粟寶通氣，也就隻能先這樣了。
“最近你有沒有見過什麼異常現象？又或者是聽到什麼，看到了什麼。”
沐歸凡抿着唇，闆着臉的時候，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譚芷君下意識的說道：“沒……沒有。”
粟寶突然抓住沐歸凡的手，悄悄說道：“爸爸，衣櫃…”
沐歸凡站起來，從兜裡摸出了一副手套。
他一邊慢條斯理的戴上手套，一邊淡淡問道：“沒有？你再仔細想想。”
一旁的粟寶：哇……
雖然不知道爸爸在做什麼。
但總覺得爸爸很專業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外婆常說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又學廢了！
譚芷君被沐歸凡的氣勢逼迫，大腦也緊張的運轉起來，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說道：“有！”
她慌慌張張站起來：“我最近總是聞到死老鼠的氣味，也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
譚芷君說到這裡，頭皮又是一麻。
那死老鼠的氣味，該不會……就是屍體的臭味吧？！
那豈不是說，那屍體離她租房這裡很近，甚至就藏在周圍？
譚芷君寒毛直豎，這一刻差點吓哭出來。
沐歸凡戴着手套，假裝這裡翻一下，那裡拿起一本書，嘩啦啦飛快翻一遍。
“什麼時候聞到的？在哪裡聞到？氣味最濃烈的地方在哪裡？”
譚芷君被沐歸凡的問題帶着走，很快就渾身僵硬。
“在……在我房間……衣櫃裡最……最濃烈……”
她渾身發冷，又想起剛剛那詭異的一幕，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努力的說着‘借我七年’，以及肩膀上那個手印……
她哆哆嗦嗦的跟在沐歸凡和粟寶後面，看他們進了她房間，徑直拉開衣櫃。
沐歸凡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最底下的一個壁櫥上面。
這個壁櫥應該是抽屜式的，長寬應該是60*60cm。
一般衣櫃的寬度也正好是60cm，這麼一個壁櫥的确不起眼，但若要塞一具屍體進去……還是可以塞得進的。
如今壁櫥周圍的縫隙被人用透明膠貼得嚴嚴實實的。
“這裡面裝的什麼？”沐歸凡問。
譚芷君連忙搖頭：“我不知道，這裡面不是我的東西，是房東的東西……”
“他說是什麼電腦配件和他的一些雜物，叫我不要打開，就這樣用就可以了。”
沐歸凡嗤笑：“你就這麼放心？”
租房子，也不看看别人房子裡有什麼。
譚芷君啞然，悻悻說道：“這麼一個抽屜，不會有什麼的吧……”
這種情況也常見，有時候房東把房子租出去，但自己的一些老物件又舍不得丢，搬又沒地方搬，就會放在原來的屋子裡。
隻會叮囑租客不要動這些東西，又或者幹脆供租客使用。
沐歸凡冷笑：“心大。”
粟寶搖搖頭，跟着說道：“君君姐姐，你的心髒真大！”
沐歸凡：“……”
譚芷君：“……”
沐歸凡帶着手套，将封在抽屜上的透明膠撕了。
譚芷君在一旁說道：“這是我早上聞到死老鼠的氣味太臭了，就封起來的……”
粟寶疑惑：“姐姐，這裡面都臭了，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譚芷君搖頭：“我就以為是老鼠死在了裡面，還打電話給房東了。”
沐歸凡的動作頓了頓，十分的無語。
有些初步踏入社會的年輕人的确單純，但單純成這樣還神經大條的，真是……
哪天被人坑了估計還對别人感恩戴德。
透明膠被徹底撕開，一股臭味一下子就撲面而來。
粟寶連忙捂住鼻子。
她拼接好的女鬼也正幽幽醒來，見狀茫然片刻。
“你們是誰？”她問。
粟寶不回答，爸爸說，在外面的時候不要跟鬼鬼說話。
免得别人把她當作神經病……
雖然粟寶覺得這不會呀，但爸爸說的肯定有道理，所以還是記下了。
女鬼見沒人理她，也習以為常了，畢竟一般人都不會見鬼的，能見鬼的才是異常。
隻是她狐疑的看着粟寶，剛剛她隻聽門被踹開，緊接着一道黃符飛過來……
然後她就嘎了。
女鬼不确定，剛剛嘎了她的是眼前的小丫頭麼？
還是……
女鬼定睛，直勾勾看向沐歸凡。
她幽幽飄過去，嘴巴咧到耳根，猛的湊近沐歸凡：“是你嗎？你能看到我的，對不對？”
沐歸凡面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
粟寶莫名：“……”
女鬼姐姐，你在搞什麼東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