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依舊不停地顫抖著，根本無法控制。
為了不讓他發覺她的異樣。
最後，她隻得將手機放平在床上，讓鏡頭對著天花闆。
「喂，別讓我看天花闆。我想看你。」左辰夜在鏡頭裡面不滿地嚷道。
喬然仰起頭，睜大美眸，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吸氣，再吸氣，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擡起衣袖，她悄悄擦拭著眼角，搓了搓發燙的臉頰，確定自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才重新拿起手機。
「剛才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她輕輕咬唇，聲音仍舊帶著幾分酸澀，「我很好奇，你居然住在這麼小的公寓裡。這種公寓，肯定還有很多其他住戶，平時人進人出，你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不會，我將整棟樓都買了下來。這一層隻有我一個人住。」左辰夜咧開邪惡的笑容。
將整棟公寓全部買了下來！
喬然，「……」
「我對整棟公寓進行了改造，當年花了很久才清退所有的住戶。然後，我將這裡改造成高級酒店式公寓，外立面也重新設計了一番。外掛一部景觀電梯，專屬直達我所住的樓層。」左辰夜神色頗為得意。
「另外，我還將周邊地塊全都買了下來。我考察了這邊的位置，覺得很不錯，我想打造一個集餐飲娛樂購物全方位一體的溫泉景觀風情小鎮。」
喬然，「……」
她翻了翻白眼，質疑道，「你的公寓看起來隻有幾十平米。為了住幾十平米，左少未免太拚命了，值得嗎？」
她目光灼灼地凝望著他，眼神中充滿疑惑，真的值得嗎？
左辰夜呼吸一窒，那一刻，他俊顏之上，再也掩蓋不了翻湧的情緒，「怎麼會不值得？」
他頓一頓，欲言又止，「一切，都值得。」
喬然一怔，竟不知道怎樣接他的話。
視頻裡，兩人全都沉默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要不是屏幕裡偶爾傳來彼此微弱的呼吸聲。
真會以為，彼此已經掉線了。
「昨天給你的文件，打開你覺得滿意嗎？」最後還是左辰夜率先打破沉寂。
喬然撇撇嘴，沒好氣地回答，「很幼稚，左少。」
左辰夜笑了，笑容格外迷人。
突然，他神情變得格外認真起來。
一字一字，鄭重地從薄唇中吐出，「喬小姐，謝謝你。」
喬然一愣，半天反應不過來。
她愣愣地問他，「謝我什麼？」
左辰夜但笑不語，「掛了，等我回來。」
說罷，他主動切斷視頻。
他望著手機，對著已經黑暗的屏幕，輕輕說道，「喬然，謝謝你，還活著。」
他站起來，打開窗，初冬的冷風，肆意鑽進來，他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格外清新，令他心神為之一振。
再次返回k城，他的心境已經與離開之時，截然不同。
從失望到近乎絕望，再到重新找到了她，還有安安，他的生活充滿希望。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真相。
他反覆聯繫孤兒院的李若英院長，怎麼也聯繫不上。
他決定親自去一趟孤兒院。
另一邊，
喬然掛斷視頻以後，起床洗漱。
然後，她坐在餐桌邊，一邊吃著早點，一邊準備打開電視看新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以為又是左辰夜，深深皺眉，瞥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宮蘇言打來的電話。
她神情一凜，趕緊拿起手機接通。
「喬然，你之前電話一直打不進去，佔線。」宮蘇言說道。
「哦，剛才跟公司職員視頻。」喬然胡謅一個理由，她自然不可能告訴宮蘇言，她剛才在跟左辰夜視頻。
「張會長死了。」宮蘇言直接道。
「啊。」喬然一驚，「死了？」
她趕緊按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切換到新聞頻道。
果然，新聞裡面正在大肆報道。
「今天上午，京城慈善總會張會長，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死因疑似心肌梗塞。」
「具體情況，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喬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唇，沒想到張會長這樣就死了。
「喬然，我也是剛才獲知的確切消息。張會長的確死於心臟病發作。當時他將辦公室門窗全部關上，打開保險櫃以後，發現錢都不見了，他受到刺激，當場心肌梗塞，因為無人及時救治死亡。後來有員工找他簽字，反覆敲門無人應答，發覺裡面情況不對勁，員工砸門進入，這才發現他的屍體。」宮蘇言敘述道。
「原本隻想好好教訓他。」喬然說道，「不過，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沒錯。」宮蘇言表示認同，「喬然，昨晚你帶來的卓樂，他是卓氏傳媒家的小公子吧。」
「嗯。你知道了？」喬然問道。
「很容易就能查到。能不能請卓樂幫個忙。」宮蘇言提議，「卓家可以控制整個輿論風向，我此前收集了一些張會長貪污以及玩弄女性的實證，希望卓樂通過媒體，大肆擴散出去。我這邊同時也啟動司法查封程序。我們既然做了，乾脆做得徹底一點。我順水推舟，讓玥兒坐上會長的位置。」
「好，讓世人都知道張會長的真面目。」喬然頷首，「放心，我馬上聯繫卓樂。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
「於承先那邊你務必小心。張會長突然出事，他肯定會提高警惕。我擔心之前植入的監聽程序會被他發現。以防萬一，我們暫時棄用。」宮蘇言關照道。
「知道了。」喬然應道。
「現在風口浪尖，如果於承先找你，你千萬不要一個人赴約，一定要通知我，知道嗎？」宮蘇言囑咐道。
「嗯。我記住了。掛了。」喬然凝眉。
她知道於承先不是等閑之輩。
他正在利用張會長洗錢，而這個檔口上，張會長卻突然死了，錢也不見了。
於承先一定會懷疑哪裡出了問題，進一步聯想到她，隻是時間問題。
看來，她必須抓緊計劃，萬般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