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以後，主動給他夾了幾筷子菜，「多吃一點，你看起來有點疲憊。」
左辰夜見喬然當著夏風的面對自己親昵，他臉色好轉許多。
「你也多吃一點，肚子裡還有我的兩個兒子呢。」他擡頭瞟了夏風一眼。
「喬然懷孕的事情你知道吧，她現在可是三個人。以後她的安全拜託你了。」
夏風立刻站起來，「請左少放心。夏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了，坐下吃飯。這是家裡，不是軍中。」喬然撐了撐額頭，一臉無語。
「明天啟程M國，夏風也一起去？」喬然想到了這件事，突然問道。夏風剛來，不帶上他感覺也不好。帶上夏風，念念的事情，知道的人又更多了。
左右都有些為難。
「可以。」
左辰夜頷首，同意了。
「對了，念念的事情。我告訴了我媽，因為搬遷墓地，她早晚會知道。」左辰夜說道。
「嗯。」喬然點點頭，這次返回K城，她還沒見過沈秀韻。
上次匆匆見過一面。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她不想再計較。
既然遷回左家的墳墓，告知一聲沈秀韻也是應該的。
晚餐以後。
沒想到，沈秀韻竟然來到了左家老宅。左曉曉也一起來了，還帶著她的新男友。看起來是在國外時候認識的，身高極高，一頭金髮很惹眼。
左曉曉介紹道，「哥哥，嫂子，這是我的丈夫，霍夫曼。D國人。」
「大家好，很高興認識你們。」霍夫曼熱情地向大家打招呼。
喬然詫異地看著左辰夜，丈夫？左曉曉竟然結婚了，上次她回來的時候，還聽說是男友。
「哦，他們在D國領證結婚了，在國外教堂舉行了儀式。很簡單，卻很有意義。」左辰夜解釋道。
沈秀韻說道，「是啊，曉曉他們馬上要去D國定居，以後大家見面次數就少了。」她情緒有些低落，感慨良多。
走上前，沈秀韻握住喬然的雙手，「喬然啊，好多年沒見到你了。這些年辛苦你了。哎，都怪我，當年有眼無珠。呀，這就是安安，竟然這麼大了。長得真可愛。」
說著，她又騰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喬澤安的腦袋。
喬然和喬澤安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裡都透出疑惑。
沈秀韻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記得他們上次來過？
明明並沒有相隔太久。怎麼可能忘掉？
「大家都坐吧。」左辰夜也察覺道不對勁，「媽，你去吩咐一下程管家，跟他說，泡我前兩天拿回來的茶葉。」
「哦，好。」沈秀韻轉身離開。
支開了沈秀韻，左辰夜問左曉曉，「怎麼回事？她不記得喬然和安安上次回來過的事情？」
左曉曉點點頭。
「是的，最近一段時間，其實也挺久了，隻是之前沒有注意到。我發現媽經常忘記事情。明明吃過了飯說自己沒有吃。明明買過的東西，又重複買。經常忘東忘西。後來，上周我帶她去做了檢查。」
左曉曉嘆了口氣，「醫生說，媽得的是阿茲海默症，發展得很快。現在隻是記不住最近的事情，很快會連過去的也忘記。最後失去語言能力，連我們全都不認識。」
喬然皺眉，她知道阿茲海默症。是一種認知功能障礙，神經系統退行性病變。有些人進展特別快，沒想到沈秀韻竟然得了這種病。
「這種病，全世界都沒有什麼太好的治療辦法。」左辰夜蹙眉，「隻能做好護理，注重平時的鍛煉以及思維訓練，延緩病情的發展。醫生有沒有說，她大概多久會徹底忘記我們？」
「因人而異，也許三五年，也許兩三年。」
左曉曉一臉哀沉，她是沈秀韻帶大的，感情比左辰夜要深厚很多。左辰夜是趙謹容一手帶大，跟沈秀韻向來不親近。
「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打算帶著媽媽一起去D國治療。我們國家有對阿茲海默症最好的康復治療中心，就在雪山腳下，風景優美，氣候宜人。」霍夫曼此時開口說道。.
「是的，哥哥，我們打算過去定居。」左曉曉挽住霍夫曼，臉上洋溢著幸福。
「哥哥，媽媽我來照顧，不用你擔心，你照顧好嫂子。念念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真的很遺憾。嫂子這次又懷了雙胞胎，一定要好好的。」
左曉曉說完，握住喬然的雙手。她握得緊緊的。
過去的恩怨，彷彿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喬然釋然了，沈秀韻終將忘記一切，左曉曉定居國外，從前的一切都淡了。
正說話間，沈秀韻端著剛泡好的茶走過來。
一家人若無其事地聊了一會兒。
時間不早，左曉曉和霍夫曼帶著沈秀韻先行離開。
走到門口，等到沈秀韻上車以後。
左曉曉對喬然說道，「嫂子，念念遷墓的時候，我和媽媽就不去了。我怕媽媽傷心，受到刺激。她知道念念的事情以後，哭了一晚上。這件事，她負有很大的責任，她心裡其實很清楚。雖然以後她會忘記，但這份痛苦，始終會留下。」
「沒有關係，你們不必來。」喬然理解。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左曉曉嘆了口氣，「我知道彌補不了，隻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快樂。」
喬然輕輕拍了拍左曉曉的肩膀，「我早就放下了。否則我也不會回到這個家。壞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以後這樣的話不必再說，過去的事情也不必再提。看到你變了，我覺得很欣慰，霍夫曼人品不錯，你好好珍惜。」
「嗯，他待我很好。我會的。再見了。」
左曉曉揮別喬然跟左辰夜還有喬澤安，隨後開車駛離左家主宅。
左辰夜摟住喬然的肩膀，「不早了，我們今天早點休息。明天要起早坐飛機。」
喬澤安拽住左辰夜的衣擺，「奶奶真的得了阿茲海默症嗎？我知道這種病，治不好。」
左辰夜摸了摸喬澤安的頭頂，「嗯。人都會老，也會生病。所以，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要好好相處，要珍惜哦。」
「嗯。」喬澤安鄭重地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