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啊」一聲慘叫。
原是左辰夜終於醒神，一把揮開她。直接將她的輪椅掀翻。俊顏掩不住厭惡之色，他撣了撣自己的衣袖。恨不得直接脫下來丟入垃圾桶。
龍瑤姬整個人都被掀翻了，輪椅歪倒在地上，她狼狽地伏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
落地時，她的肩膀著地，是她被喬然打中的手臂。此刻傷口再度裂開。
鮮紅的血液，瞬間浸染了淺色的公主裙，猙獰地顯露在外。
疼痛讓她表情再也綳不住，變得猙獰。
然而，左辰夜接下來的話，才是給她最緻命的一擊。
如同直接將她打入地獄之中，永不能翻身。
「跟你在一起？呵呵。」左辰夜冷笑，眼眸如冰，一直冷到心底裡。
他一字字清晰地說道，「我寧可死。」
他轉身想走。
與其在這裡跟她廢話，浪費時間，他還不如動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尋找念念。隻要在L國，在K城的地盤上，他不信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龍瑤姬能夠做到的事，他憑什麼不能。
「辰夜哥哥。」
龍瑤姬完全沒有想到，生死抉擇面前。左辰夜竟然毫不猶豫，寧可選擇去死，也不要跟她在一起，這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她掙紮著撲上前，抱住他的腿，「為什麼？為什麼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喬然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她？我哪裡比不上她？我沒有她美嗎？我沒有她有能力嗎？這些我都有啊！」
她不能理解。她擁有強大的背景，背靠巨大的組織力量，不亞於軍閥。
她長得漂亮，公認的，是男人看到她，眼睛都移不開。
左辰夜停下腳步。
他回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森冷，不帶一絲溫度，「別拿你和她比較，你也配？你連她一根腳趾都比不上。長得再漂亮，心靈不美，有什麼用？我勸你，好好接受精神治療。」
「你真的不要解藥？」
龍瑤姬不死心，依舊拽住他，幾乎在哀求他。
「沒有解藥你會死的。」
她所做的一切，當然不是為了看到他死。她還沒有得到他，他怎麼能夠死呢。
左辰夜擡腿甩開她，一臉厭棄，「我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不勞你費心。滾開，離我遠點。」
龍瑤姬被踹倒在地，兇腔內的憤怒急劇上湧，肩膀劇痛不止，可她已經感受不到。甚至疼痛更加激發了她此刻的癲狂。
周圍的黑衣人走上前，有兩個人攙扶著她，幫她重新坐回輪椅之上。
龍瑤姬怒極過後，情緒已然平靜。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又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然後撫摸著自己長長的耳墜。表情不再扭曲，取而代之的是，陰邪鬼魅的笑容。
左辰夜已經走到門口，他剛要推開大門。
淩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辰夜哥哥，別急著走，你的命可以不要。念念的命，你也可以不管嗎？」
她拍拍手，「打開幕簾，讓他看看。」
她轉頭吩咐黑衣人。
「是，大小姐。」
左辰夜狠狠一僵。難道？
轉身時，隻見正廳內巨大的幕簾緩緩上升，隔壁相連著一個房間，幾乎全透明，四周都是防爆玻璃。隨著幕簾上升，逐漸露出裡面的樣子。
他屏住呼吸，心裡隱隱知道是什麼。
心跳越來越快。
巨大的玻璃房裡，地上鋪著軟軟的地毯，裡面有一張兒童床，夢幻的粉色系。
到處擺著各種玩具。
遠遠看過去，一名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擺弄著毛絨玩具。
她背著身，從後面看過去像是一隻軟糯的糰子。可愛極了。
左辰夜心念一動，幾乎脫口喊出來，「念念！」
他兩三步奔上前，奔至玻璃隔斷面前，用力擊打著玻璃，大喊道，「念念，念念。」
此時，適逢念念玩著玩具，轉過身來。
她長得非常漂亮，粉雕玉琢，大大的眼睛，烏黑的瞳仁，裡面彷彿能夠倒映出人的身影，每一樣五官都十分精緻。活脫脫就是從他的模子裡刻出來的。
幾乎一眼，他便知道，這是他的女兒。跟他長得太像了。
心底裡，各種情瞬間緒湧上來，喉間甚至澀啞。
太好了，念念還活著。一直以為，他不會再有女兒了，沒想到念念才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一直以為，念念就這樣消逝了，沒想到時隔四年還能有這樣的好消息。
他長久以來的負罪感，虧欠感，在此刻終於釋然。
念念挺了過來，她還活著。
喬然如果知道，該有多欣慰？如果喬澤安知道，該有多興奮？
他用力拍打著玻璃隔斷，可惜裡面似乎聽不見。
念念自顧自地玩著，偶爾擡頭，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看著念念的笑容，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這是他的女兒。
龍瑤姬推著輪椅過來，來到他的身邊。
「辰夜哥哥，這是防爆玻璃，現在外面能看見裡面，裡面看不見外面。而且，整個房間裝有自動爆炸系統，即便裡面炸了，也影響不了外面。」她露出天真的笑容，然而說出的話卻無比殘忍。
左辰夜轉眸，恨不得將她掐死。他握緊雙拳，手背青筋畢露。
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
即便他自己無所謂生死，又怎能讓念念再次受到一點傷害？
「龍瑤姬，你到底想怎樣？」
他冷道。
「你看，她多開心，笑得多甜蜜。」龍瑤姬打了個響指。
黑衣人會意。
隨著按下開關。
防爆玻璃同時也是魔術玻璃，當變了顏色之後，裡面便能看到外面。
念念正坐在地上，她擡頭看到了龍瑤姬。
她立即爬起來，顛顛跑過來。
左辰夜趕緊伸出雙手，想要抱一抱念念。
可惜隔著玻璃，他碰不到。
然而念念並沒有朝著他的方向，而是奔向龍瑤姬。雖然隔著玻璃，但是能夠看清楚念念的口型，她在喊著，「媽咪，媽咪！」
左辰夜整個人幾乎石化。
念念居然喊龍瑤姬媽媽！
龍瑤姬得意地看向左辰夜，「你看，念念多麼可愛。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會當她是親生女兒，我們三個在一起，像不像一家三口？」
她再次攀上他的胳膊，「辰夜哥哥。我們才是一家人。以後，我們三個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