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兮神色愣愣的看著他。
似乎過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中的含義，臉色漸漸變得慘白。
她的眼圈一點點紅了，但是依然強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我沒有這樣想……」她倉皇的解釋，聲音卻是哽咽的，「這樣……最好不過。」
是的，這樣最好不過。
既然他已經不再愛她，那麼，她也不需要再糾結痛苦，原來她的選擇，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所以你也沒必要特意躲回S國。」赫敬堯淡淡的開口，「如果你不願意和我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我也不會強求——昨晚是最後一次，你大可以放心。」
「不……」她艱難的吐出這個字，眼前一片模糊，「我不願意。」
赫敬堯笑了一聲：「嗯，畢竟我也不希望英年早逝。」
芷兮覺得自己的喉嚨哽住了，她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更鎮定一點，更從容一點，可是她做不到……她想過所有的可能，唯獨忽略了這一種——他已經不再愛她。
所以她掙紮的痛苦的那些，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庸人自擾。
多可笑啊，她憑什麼覺得赫敬堯還會像四年前那樣愛著她？
她閉了閉眼睛，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對不起，我……我要穿衣服了。」
赫敬堯安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目光中卻不曾流露出絲毫的情緒。
頓了一會兒，他才勾了勾唇角：「好，我在客廳等你。」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芷兮怔怔的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
昨晚的溫柔旖旎，原來真的隻是她的錯覺。
他的溫柔，並非給予蘇芷兮，而是給予這個和他上-床的女人。
假如當初她不曾回來，還可以欺騙自己他依然愛著她，可是她回來了，所有的幻想都被徹底戳破，像肥皂泡一樣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
半個小時後，顧芷兮洗完澡穿好衣服的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不見，但是微微泛紅的眼圈卻暴露了剛才她哭了好久的事實。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其實，這個結果也沒有那麼糟糕，不是嗎？反正她本來也沒打算回到他的身邊，不管他是不是依然愛著她，結果都一樣，如今他的坦白，反而讓她徹底放棄了幻想。
就這樣很好。
她這麼想著，還努力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可是鏡子裡的自己卻露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在心底苦笑，發了一會兒呆，轉身離開了卧室。
外面，男人坐在餐桌那裡，正在攪動著一杯咖啡，他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漆黑沉靜，目光落在杯子裡的咖啡上，似乎正在沉思。
赫敬堯擡頭看到她走出來，淡淡一笑：「我讓他們送了早飯過來，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他的語氣帶著客套而疏離的關心……對於他們眼下的關係來說，倒是恰到好處。
可是這越發說明，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對她，隻剩下身體上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