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有一台很重要的手術,持續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的。
手術結束,他第一時間就去了韋斯頓莊園。
程知鳶明天就要帶著安安寧寧,和賀瑾舟一起回江洲,他表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來。
可心裡的危機感,卻越來越濃。
安安寧寧已經睡了,程知鳶正在書房裡處理公事。
聽到熟悉的汽車引擎聲,程知鳶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
看到是徐青野來了,她立刻就下了樓。
進手術室之前,徐青野給她發過消息,她還以為,徐青野手術結束後,不會再過來。
「是不是一下手術台就過來了,沒吃晚飯?」見到人,程知鳶第一句問。
徐青野不舍的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一下,「嗯,沒吃。」
程知鳶帶著嗔怪的斜睨他一眼,「我去給你炒兩個小菜。」
「你親自下廚?」徐青野欣喜。
「對啊,有什麼不可以的嗎?」程知鳶瞪他。
徐青野低頭笑,「當然可以。」
然後,兩個人就進了廚房。
食材都有新鮮的,程知鳶系好圍裙,動作熟練的開始洗菜切菜。
徐青野沒有幫忙,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程知鳶忙碌。
像程知鳶這樣的女人,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還願意洗手為他做湯羹,這種幸福對徐青野來說,是無法言喻的。
特別是,他最近心裡的危機感越來越重。
程知鳶現在的舉動,無疑是狠狠的撫慰了他一番。
這一刻,他想要將程知鳶娶回家,佔為已有的心情,變得從未有過的強烈。
程知鳶動作優雅又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一葷一素兩個菜,蒸好了米飯。
廚房裡還有晚飯剩下的補湯。
有飯有菜有燙,徐青野不知道多滿足。
「一起吃點?」
程知鳶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撐在餐桌上,支著下巴搖頭,「我看著你吃就好。」
徐青野笑,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的嘴邊。
程知鳶毫不猶豫的張嘴,吃下去。
徐青野心滿意足,自己這才開始吃起來。
「今晚,我可不可以留下來?」吃晚飯,他握住程知鳶的手問。
程知鳶點頭,「我讓人去給你準備房間。」
徐青野握緊了她的手,「我能不能要求更過分一點?」
程知鳶揚眉,「你說?」
徐青野的眸光愈發炙熱,「今晚我想陪著你。」
程知鳶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答應了。
……
快晚上十點的時候,賀瑾舟是無意中看到了徐青野的車從自己的家門前開了過去,並且開進了韋斯頓莊園裡。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見徐青野的車一直沒有離開韋斯頓莊園,賀瑾舟的心裡,就像是住了十幾隻青蛙一樣,七上|八下的跳。
實在是沒辦法靜下心來處理公事,賀瑾舟乾脆就拿瞭望遠鏡去陽台。
程知鳶房間的燈還是亮著的。
賀瑾舟望過去的時候,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玻璃,他竟然看到,徐青野正坐在靠窗邊的單人沙發裡,手裡拿著本書正在看。
都這麼晚了,徐青野居然在程知鳶的房間裡?
霎那,賀瑾舟的眉頭擰緊成一團。
身為一個成年的成熟男人,這麼晚了,男朋友還待在女朋友的房間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賀瑾舟不是不明白。
隻是,他在心底強烈的期盼著事情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
即便,他也明白,程知鳶早就徹底的不屬於他了。
她跟任何男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她的自由,他沒有任何的權利幹涉。
他也更明白,不論程知鳶和別的男人發生什麼,他除了接受,就隻能接受,再無它法。
可是,他還是自虐般,舉著望遠鏡,透過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一瞬不瞬的盯著程知鳶房間的情況。
沒一會兒,程知鳶就從浴室走了出來。
顯然,她剛洗完了澡,身上穿著一件淺色真絲的睡袍。
至於她睡袍裡面穿的是什麼,賀瑾舟看不到,也不敢去想。
徐青野立刻就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朝程知鳶走了過去。
他摟過程知鳶。
兩個人一個低頭,一個仰起頭,彼此含情脈脈。
也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在賀瑾舟越來越緊張,越來越不安的情緒下,徐青野低頭吻住了程知鳶。
賀瑾舟終於閉眼,放下瞭望遠鏡,無比懊喪的低垂下腦袋,像極了一個打了敗仗,幾乎全軍覆沒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將軍。
程知鳶和徐青野交往那麼久,他們都是正常人,睡在一起發生關係,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之間,大概早就發生過關係了。
隻是他不願意去接受而已。
可他接不接受,願不願意,有人會在乎嗎?
此刻的賀瑾舟覺得,自己特別特別的可笑。
難道,就他以前對程知鳶做的那些事實,還希望程知鳶在離開他後,為他守身如玉嗎?
那他自己呢?
當初,他還不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跟宋以檀定了婚?
還有媒體發布的那麼多他跟宋以檀的曖昧照片,又有誰相信,他跟宋以檀沒發生過什麼。
所以,現在的他,跟跳樑小醜又有什麼區別?
既要又要,還想要,什麼都想要。
簡直可笑至極!
他真的真的不該貪戀這麼多的。
韋斯頓莊園二樓的主卧裡,一個不長也不短的擁吻後,徐青野鬆開了程知鳶,而後額頭抵著她的,啞聲說,「我去洗澡。」
程知鳶點頭,輕「嗯」一聲,然後,目送他進了浴室。
等浴室門關上後,程知鳶往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拿過遙控器拉上了窗簾。
希望,剛才她和徐青野的親熱,賀瑾舟看到了。
這樣一來,也好澆滅他心裡對她還抱著的那點兒想法。
不要讓他自戀的以為,她答應帶著安安和寧寧回江洲,是有跟他複合的苗頭。
關上窗簾,聽著浴室裡傳來的嘩啦的流水聲。
說實話,程知鳶挺不習慣的。
在徐青野出來之前,她上了床,隻留下床另外一側的檯燈後,便側身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