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賀瑾舟就真的拿出了手機。
他點開照相功能,然後將鏡頭前置對準自己。
左照照,右照照。
看著鏡頭裡眼斂下有青色,眼底有紅血絲,面色略顯憔悴,下巴上青茬明顯的自己,他擰眉猶豫。
難道,這就是女人喜歡的男人味?
過去超過二十四小時,他確實是沒合過一下眼。
沒洗澡,也沒換衣服,還是離開韋斯頓莊國的時候,程知鳶替他挑的那一身。
身上的衣服都皺了。
看起來好像有點兒小可憐。
剛好,程知鳶現在生他的氣。
看到他這副小可憐的樣子,會不會就沒那麼氣他了?
想到這,賀瑾舟心裡有點兒喜滋滋。
嗯,就這樣決定了。
不管怎麼樣,先在程知鳶面前裝可憐。
說不定她一可憐他,就心疼他。
一心疼他,就不生他的氣了。
收起手機,又故意將自己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多一顆,然後把身上的衣服扯亂,弄的更皺。
田力無意從後視鏡中看到,「……」
他這老闆,感覺有點無藥可救了!
是徹底栽在程知鳶身上了。
去機場的一路上,賀瑾舟都跟個蛇精病一樣。
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忐忑。
一會兒想笑,一會兒又想哭。
當車子開進機場的時候,剛好,程知鳶的私人飛機在降落停穩。
很快,機艙門打開,程知鳶抱著寧寧,林聽緊跟在後面,育嬰師牽著安安,先後從機艙內走出來。
賀瑾舟站在懸梯下,雙手插在黑色的大衣口袋裡,擡頭望著他們母子三人,眉目間的濃情熱切,滿滿的溢出來。
程知鳶擡起眼皮子,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又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當作什麼也沒看到,抱著寧寧下懸梯。
「爸爸!」
寧寧看到賀瑾舟,立馬指著懸梯下的賀瑾舟,興奮的大叫起來,「媽媽你看,爸爸在那,那是爸爸!」
「嗯,是爸爸。」程知鳶點頭回應。
「嘻嘻!」寧寧咧開嘴笑,沖賀瑾舟揮手大喊,「爸爸,爸爸!」
安安也看到了賀瑾舟,不過比起小姑娘的興奮來,他矜持冷貴多了。
賀瑾舟裝一下高冷可憐,結果女兒一叫,他就忍不住,邁開長腿大步跨上懸梯。
一邊往下,一邊往上。
很快,賀瑾舟就走到了程知鳶的面前。
「爸爸!」寧寧直接從程知鳶懷裡往他身上撲。
賀瑾舟接過小姑娘,抱住,用力親一口,「寧寶有沒有想爸爸了?」
「嗯,想。」寧寧用力點頭,「我和安安還有媽媽都想爸爸了。」
還有媽媽都想爸爸了。
賀瑾舟抓住小姑娘話裡最後的內容,忍不住擡眸去看程知鳶。
程知鳶也看著他,目光平靜,無波無瀾,臉上更是毫無表情。
「老婆……」
賀瑾舟小心的叫她,然後騰出隻手來去牽她的手。
不過,才碰到,程知鳶的手就抽走了,然後一個字也不說,越過他徑直往下走。
「咦,媽媽怎麼啦?」小姑娘看出程知鳶的不對勁,閃著大眼睛問賀瑾舟。
賀瑾舟輕「嘶」一聲,「好像是爸爸惹媽媽生氣了。」
「爸爸,那你快去哄媽媽啊!」安安忽然說。
「安寶說的對。」
賀瑾舟去輕揉一下安安的發頂,然後將寧寧交給林聽,趕忙去追程知鳶。
程知鳶已經上了車。
賀瑾舟趕緊從另一側上車。
林聽和育嬰師則帶著安安寧寧,還有一眾保鏢,上了另外的幾輛車。
很快,六輛車從機場駛出去。
賀瑾舟上車後,就一直盯著程知鳶看。
程知鳶則一直盯著車窗外看,絲毫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賀瑾舟默默升起了車廂內的擋闆,然後小心的去握程知鳶的手。
程知鳶又要抽走。
但這一次,她沒成功,手被賀瑾舟乾燥溫熱的大掌緊緊包裹住。
賀瑾舟握緊她的手,大拇指指腹輕輕的一遍遍地摸索過她細膩光滑的手背,眼巴巴望著她。
「老婆,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但別不理我。」他央求,聲音可憐巴拉的。
程知鳶哪裡是生他的氣,根本沒有,一點兒也沒有。
不過,總要做做樣子讓他長點兒記性,好讓他下次有事別再瞞她騙她。
「打你罵你?」
終於,程知鳶扭過頭看他,跟他開口,但面色仍舊冷淡。
她挑了下眉,「行,你說,怎麼打怎麼罵?」
她終於理自己了,賀瑾舟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咧開嘴笑起來,「隻要老婆能解氣,老婆想怎麼打怎麼罵都行。」
「呵!」程知鳶睨著他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打你,我手疼。」
賀瑾舟臉上的笑一下僵住,「那老婆想打哪兒,我替你打。」
程知鳶睨著他,下一秒,手伸進他的大衣裡面,隔著襯衫去掐他腰上的軟肉。
她是真的想好好撒一下氣,所以,一點都沒手軟,直接用了全力。
賀瑾舟一開始還忍著,到後面實在是忍不住「嘶」的倒抽了口涼氣,好看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不過,卻沒阻止程知鳶,由著她繼續掐。
程知鳶使勁掐了快三十秒,看賀瑾舟臉色都有點兒變了,她才鬆了手。
「疼不疼?」她睨著他問。
賀瑾舟像個犯了錯面對教導主任的小學生,原本想點頭說疼的,可頭還沒動,又改成搖頭,「不疼。」
「不疼是吧!」程知鳶又哼笑一聲,「行,過來,換一邊。」
說著,她又把手伸到他另外一邊的腰上軟弱處。
正準備下手,賀瑾舟一把摟住她,將她抱了過來,岔開她的腿讓她跨坐到自己的雙腿上。
下一秒,他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往下壓,自己則仰起頭,吻上她的紅唇。
隻有天知道,在程知鳶掛斷他的電話不理自己的這快二十個小時裡,他有多煎熬,多難受。
此刻,哪怕隻是聞著她身上的氣息,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幸福死了。
但他哪兒這樣就能滿足啊。
滿心滿眼的人兒就在近在咫尺,被摟在他的懷中。
他隻恨不得將她一點點的拆了,吞之入腹,飽飽的享受一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