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勸說我跳槽？」曲玲玲震驚。
她盯著趙偉英，腦子突然閃過靈光，她問：「這話，和豐那邊的人跟你說過？」
「對啊，那邊的人想要把你挖過去，不過還沒開展走流程，原本打算過兩日，讓我去既明服裝廠子，把你約出來，再跟你細談福利。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們都是給人打工的。
生活在這個世上不容易，咱還得養活一家老小，哪兒又那麼多的情懷，自然是哪裡給的錢多就在哪兒幹。你怎麼想的，計劃什麼時候跟和豐那邊見面？」
「明天！」曲玲玲視線落在趙偉英身上。
她對趙偉英的前途並不看好。
因為電動車事件。
她多少關注過同期的電動車廠子。
和豐算是其中發展不錯的，畢竟是老牌子。
幹了好些人。
但是，和豐想要往服裝這方面轉？
這跨度也太大了。
那可是老牌子啊，不好好提高專業內的技術，學著一個嶄新的公司發展服裝。
也不是不能發展，但是這麼直接將既明廠子的人馬給挖走，這有些不地道啊！
而且……
這樣的舉動是不是可以證明，和豐那邊沒有服裝專業的人。不然，為什麼要挖她的辛苦招聘到的人。
服裝跟電動車跟摩托車三輪拖拉機各種農機不一樣！
服裝講究舒適，搭配，講究設計，這若是在服裝上沒有設計靈感的就做不出讓大傢夥喜歡的衣服。
那就會沒有盈利。
沒盈利和豐會繼續做服裝嗎？
要麼會解決了這個項目。
要麼會重新招聘高端有本事的人。
那樣一來從既明挖過去，技能普普通通的裁縫跟打版還會有現在的待遇？
和豐一個做車子的，轉過來做衣服，主要靠挖人。
想想都覺得不那麼靠譜。
不管和豐遇見問題往哪個方向發展，從既明挖過去的打版師跟裁縫的技術，註定沒有出頭的機會。
在既明，她還打算灌輸一些繼續學習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的理念給員工。和豐呢？
在一個服裝行業上，他們會選擇本身有技術的人才。
還是選擇讓普通點兒的人學習。
給員工學習機會，這種想法也是從蘇明阮身上學到的。
她當時隻是一個售貨員，在店裡賣衣服，一個月剛開始隻有十幾塊錢。
那個時候老闆據說她得繼續學習，還給她創造機會，等她去了市裡，那裡多了些教育資源，就會下班了去學。
這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人走了，那不值得了。
她跟趙偉英約了跟和豐那邊見面的機會。
就離開這裡。
接下來她還有事情要做。
老闆讓她招聘材料相關的人員。
一般來說大學生都有極好的待遇，但是不是大學生的話，在材料上會有很高的見解嗎？
還是試試大學生吧！
曲玲玲膽子很大，決定去大學外面招一些在校大學生。
這些人還沒畢業，在既明工作的話，可以得到一筆工資。
而且也不會把前途給局限在既明。
給他們一種畢業以後還可以選擇其他工作的機會。
這樣才能把人該拐到既明。
等人到了既明，可以用各種福利跟優待把有本事的人留下來，這是她現階段能想到的辦法。
至於能不能留下來她也不能保證。
但是如果這會兒畏手畏腳。
那估計一個人都招不到，先幹再說。
曲玲玲找人弄了個招聘的牌子，便回了住所，接著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很快第二天到來。
蘇明阮拿著布料有關的文檔看了起來。
雖然非本專業的。
但是想要將資料交給既明服裝研究人員，就得懂得拆分，不著痕迹的讓員工動一些……
她看的腦子暈乎。
其中很多化學上的專用辭彙。
她擰著眉頭繼續看。看了理解後再謄寫，等有機會就把這些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弄出來。
太陽升起。
曲玲玲去約好的咖啡廳坐著。
她眼見一個有些眼熟的人朝著她走過來。
她愣了一下，這人她有記憶，這人去過既明服裝店，一直想要跟她單獨說話，讓她去咖啡館。
林陶坐在曲玲玲對面。
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身上穿著極為幹練的衣服。
像極香江那邊傳過來的電視裡人的穿著。
她跟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
攪拌的同時，對著曲玲玲說道：「曲廠長咱們又見面了，我是和豐的林陶，早就想跟你聊聊話，沒想到一直沒有恰當的機會。」
「聽說你想挖我。」
「人往高處走，這有錯麼？良禽擇木而棲。」林陶一臉的自信。
彷彿站在談判的制高點。
曲玲玲笑了笑，如果單純的勞力腦力交換，自然是良禽擇木而棲。
但是她跟蘇老闆之間並非這樣。
當初她一個農村小姑娘在家裡是人人嫌。
如果不是蘇老闆給她機會，教她一直上進，她不會有今日。
那可不是單純的勞力腦力跟金錢的交易。
蘇老闆於她而言，相當於劉備於諸葛亮。
雖然她沒有武侯那本事。
但是那種知遇之恩，不少一點。
「我沒想跳槽，這次見林老闆主要是想看看什麼人針對既明出手。」曲玲玲說。
這話直白的讓林陶僵了一下，而後笑了起來。
沒想跳槽？她不信、
她覺得這是欲擒故縱，真沒跳槽的意思，來這裡做什麼？
覺得咖啡好喝？
「你是想知道和豐給你開的工資？一個月一千如何，和豐的廠子定然要比既明大，亮堂，乾淨衛生。」
林陶繼續說。
曲玲玲聽見工資那瞬間瞭然了。
知道打闆師跟裁縫為什麼會偷偷摸摸的跳槽。
和豐給的確實不少。
「確實挺多的，不過我依舊沒有跳槽的意思。」曲玲玲說著，看一眼林陶：「如果和豐服裝上進展不順利，想要將這個項目給砍了。
可以考慮將服裝項目的廠子賣給和豐。」
「你……」
林陶聽見這話直接憤怒了。
她抓著盛著咖啡的小碗用力往桌子上拍了一下。
這聲音驚動了周圍喝咖啡說話的人。
林陶發現她情緒失控，趕緊調整。
她看一眼曲玲玲：「我且等著，看你既明能發展成什麼樣子!」
曲玲玲聳聳肩。
她覺得既明會發展的很好。
最起碼有很多人沒被和豐給挖走。
那些人將成為既明服裝最有潛力的人。
她繼續招聘事情。
甚至改變了思路，設計師打版師裁縫也不拘泥畢業的學生，而是在校大學生隻要有出校門的機會她都用。
甚至為了這批大學生，她咬牙雇了一個三輪車。
大三輪每天都會來回接這些學生去廠子裡工作。
雖然每次隻能工作幾個小時，但是隻要有本事，一日隻有幾個小時又如何。
指不定廠子裡遇見問題了，他們去了學校還能請教老師呢。
這樣寬鬆的待遇。
讓她招聘了不少人。
其中不乏化學分子專業的，也有服裝行業。
廠子突然熱鬧起來。
原本的員工知道廠子裡有大學生時，樂的合不住嘴。
他們這些土裡拋食的人竟然還能跟大學生一起工作。
果然，新華字典說的對，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都一起工作了，肯定會有光明的前途。
蘇明阮將一部分資料整理好以後。
打電話問曲玲玲招聘的事情。
曲玲玲有些緊張，她現在這樣招聘在校大學生，在如今階段來說算是極為冒險的。
她不知道老闆能不能接受。
但是這情況還是得彙報。
蘇明阮聽見曲玲玲的話。
驚訝起來。
這人，腦子靈活好用啊！
要知道，如果大學畢業，肯定會有更多的選擇，這會兒還沒有到大學生遍地跑的2020年。
現在的大學生代表的就是有前途。
畢業生都有很好的去處。
既明服裝廠雖然也不算差，但是對於大學生來講不是很好的選擇。
但是在校生就不一樣了。
很多學生家裡多多少少都會沒餘量。
有錢的是少數。
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會很喜歡找兼職的。
勤工儉學的職位不是那麼多，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楊燕那樣的腦子，剛入學就能找到合適的兼職。
這是既明的機會。
她將曲玲玲誇讚一番。
而後在周六。
來到廠子。
這會兒給研究布料的人提供的有些簡陋的工作室也落地裡。
裡面還有些顯微鏡跟一些實驗設備。
這些東西……
花了她不少錢。
不過有了這些東西才能有大學生過來。
他們也需要實操。
學校的設備永遠都難以排上號。
國家如今還艱難，不可能做的太完善。
蘇明阮看著這些大學生兼職人員專心緻志的幹活，眼裡閃過讚賞，都是不錯的孩子。
她這次沒有把整理好的資料拿出來。
而是準備繼續觀察。
要找一個可以信任的。
人品過得去的。
這樣的人短時間的接觸是沒有辦法判斷的。
曲玲玲見她要走，猶豫一下說道：「羽絨服現在已經足夠供給華北這一片，但是南邊那邊對羽絨服的需求也很高。
南方不是比較熱麼，怎麼羽絨服銷量也這麼好。」
「因為南方也有冬天，也會冷，羽絨服能讓他們感受更舒服，在冬日裡受到的寒冷侵蝕少一些，至於不冷的地方，南島那裡倒是不冷。
不然即使到了羊城，最冷那幾天依舊是冷的。」
曲玲玲覺得自己懂了一些。
原先做批發倒賣衣服時，她也跟著蘇衛東去過羊城，不過那都不是冬天。
所以對羊城的冬天並不是很了解。
「那咱們羽絨服可以多一個夜班？」
曲玲玲問。
蘇明阮搖頭：「暫時不用，這麼趕工質量會出現問題，尤其是挑選羽絨的階段，羽絨的好壞關係穿著的感覺。」
曲玲玲聽見這話，將自己原先的想法給放棄。
她想到什麼又跟蘇明阮說：「廠子裡的人被林陶挖走不少，我覺得很快和豐那邊也會有跟咱們一樣的羽絨服了。
這樣一來，咱們銷量大概會降不少。」
「和豐也開始往服裝發展了？」
蘇明阮聽見這話還有些震驚。
和豐是大企業。
上輩子到她死都堅.挺的存在。
雖然說比不上最有名的幾個大廠，但是也是不錯的選擇。
隻是，上輩子和豐沒有往服裝這裡發展啊！
這輩子，總不能因為她的既明，讓和豐改變的發展路線？
那她，影響力突然變大了呀！
蘇明阮這麼想著，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對，工人還好多是從咱們這裡挖過去的。」曲玲玲說著話語裡多了幽怨。
她把既明服裝廠給做起來非常不容易的。
和豐竟然想要摘桃子太壞了。
「不著急，那些人隻會冬裝跟羽絨服，到了春裝他們就沒有辦法模仿了，畢竟款式版型咱們自己都沒有，對了剩下的員工可以簽訂合同，這件事情我會找學法律的幫你。
讓員工簽訂競業禁止合同，能避免很多麻煩！」
「好的。」曲玲玲聽見這話心情稍好了些。
蘇明阮倒沒有曲玲玲這麼輕鬆。
如今衣服版型版權什麼的並沒有專利權，既明春裝上市以後，和豐必然會模仿的。
既明能比和豐發展快的目前來說隻有布料，以及研究出布料以後儘快敲定贊助給運動員的事情。
這些也是不容易模仿的。
除非將大學生給收買了。
但是……
既明也不是沒有後台的，若是簽了保密協議，還把既明布料的製作方法給傳出去，那就等著吃官司吧。
有官司的人畢業以後，最起碼一些好單位是進不去了。
想要發展的人不會這麼短視。
想清楚這些，蘇明阮心裡一清。
她在廠子裡巡視一番，問道：「和豐那邊要給你開多少工資？」
「六百。」曲玲玲說。
其實那邊開的一千。
隻是，她覺得若是自己說一千，老闆也會給她提這麼高。
現在服裝這裡正發展，投資進去的錢太多了，目前來說服裝銷量不錯，但是並沒有將投進去的錢給掙回來。
尤其是她弄來這麼多大學生以後，想要回本更難了。
她不能拿那麼高。
蘇明阮笑了笑視線落在她身上：「除卻固定工資，以後既明利潤可以分你兩個點，好好乾！」
兩個點！曲玲玲在心裡算個個賬，而後不停的吞咽口水。
那可不是小數目！甚至……
蘇衛東在外面餐風露宿，在不熟悉的城市搞店面，都沒有她掙得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