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恍然，「難怪會在酒店舉行。」
沒多久，一名老者與幾位教授人士出現在人群裡，原本嘈雜的現場，也一霎安靜下來。
榮慧在她身旁小聲說，「那位老先生是醫學界最有權威的專家，也華夏大學中醫學院的院士，李承恩。」
姜綰聞言，詫異，「是他？」
榮慧輕輕笑，「原來你也知道？」
姜綰沒回答，她何止知道！
師父在世的時候就提到過這個名字，李承恩先生的父親，就是傳授他古法針灸的人，即是恩師。
沒想到，她能親眼見到師父恩師的兒子。
「你若是能得到李院士的指點，想必今後對你就業範圍有很大的幫助，能到帝都內最大的中醫院任職，也不錯。」
榮慧的聲音打斷她思緒，她回過神，無奈的笑了笑，「大醫院我就不指望了，我開個小醫館挺好的。」
榮慧無奈搖頭。
李承恩走上台，接過話筒後，開始演講會議內容。台下所有人都認真聽著，不忘做筆記，待到會議結束，已經是下午四點。
姜綰跟在榮慧身後，走出宴會廳，很不巧，就碰到了文物局一眾人。
為首的女人，便是封太太。
封太太身側跟著的正是沈微瀾，二人看到姜綰與一眾醫學院的人才待在一起，先是一愣，沒來得及反應。後面還是吳主任叫住了她，「綰綰。」
姜綰朝吳主任禮貌頷首。
吳主任朝會議廳外的路邊看了眼，問，「你怎麼會從中醫學學術會議裡出來？」
「我…」
沒等姜綰回答，沈微瀾笑著說，「綰綰，你該不會是自費到醫學院聽課了吧？中醫學學術還挺複雜的，雖然你會些外傷縫合，但真想要考中醫，還是很難的。」
姜綰嘴角抽了下，呵呵了聲。
封太太打量著姜綰，「考古生跨業中醫學？這跨度還挺大的，不過也是。你還年輕，學個七八年什麼的，是沒問題。」
姜綰也笑，「我確實還年輕，不像沈小姐，奔三了，還不知道幹什麼。」
沈微瀾表情僵滯。
封太太蹙眉，「你這意思是，我年紀也挺大了，也不知道幹什麼了是嗎？」
吳主任一臉冷汗，還想勸勸姜綰，姜綰直視著她，「您年紀不大，能被人吹耳邊風嗎？」
封太太詫異地看著她，驀地氣笑，姜綰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我現在在中醫學院讀研了，跨業有多難啊？簡單極了！」
在中醫學院讀研…
封太太身後的人都愣住了。
姜綰目光瞥向表情不自然的沈微瀾，繼續說，「噢也是，對於沈小姐來說確實很難！不過我聽聞沈小姐是海歸研究生，想跨業學考古，應該不成問題吧？」
「再說了，沈小姐是理科專業的，考古專業正好都需要文理。不如這樣吧，我考考沈小姐一些自然地理例題，影響河流流量變化的因素有哪些？」
封太太這時也望向她。
沈微瀾沒來由的僵在那，臉色略微難看，「我…我是數學專業，地理並不是專項…」
「哦，這樣啊，那我考你個數學題？」
「綰綰！」沈微瀾忽然打斷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我隻是想向你這位高材生討教一下學術問題，你說我針對你？」姜綰故作驚訝，「天啊，我比竇娥還冤啊！」
封太太看著沈微瀾，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微瀾攥緊手，掌心滲著冷汗。
她有預感。
姜綰是故意的。
偏偏問的是她的專業，若是她回答不上來，豈不是要讓封太太懷疑她！
「行了，我也不勉強沈小姐了。」姜綰環抱雙臂，看著封太太，「您跟陸老太太想在古玩界封殺我，無所謂，行業多的是，我有的選。諸位請便，我就不奉陪了。」
她轉身離去。
乾淨利落。
吳主任目送她背影，摸著下巴，心底滿意極了。
他沒看錯人，姜綰就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
他朝封太太看了去，無奈嘆氣，「副局，您真是錯過了一個好苗子啊。」
沒等封太太開口，他也走了。
封太太臉色難看幾分。
沈微瀾咬了咬唇，溫聲解釋，「封阿姨，我剛剛是擔心綰綰會故意刁難我，我才…」
「她出題算什麼刁難你？難不成她還比你更了解你的專業？」封太太心情不佳，加上剛才沈微瀾的表現，她是有些失望。
畢竟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不等沈微瀾有所反應，封太太帶著人離開。
沈微瀾指甲陷入掌心，眼神陰翳。
…
姜綰回到陸公館，在樓梯上，碰到江真。
江真停了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喊她，「夫人。」
「你叫我？」姜綰驚訝。
這還是江真主動跟她打招呼。
他忽然朝她鞠躬，「抱歉，夫人，之前對您的偏見有些大，以後不會了！」
話音一落，他直奔下樓，逃之夭夭。
姜綰一臉疑惑，往樓上一看，陸晏舟隻手端著咖啡倚在珊欄旁，他穿了件深棕色毛領皮夾克外套，內搭黑色高領羊絨衫，牛仔褲腿紮進馬丁靴裡。
這樣休閑鬆弛的風格，她還是頭一回見。
而似乎剛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她跑上樓。
「陸晏舟，江真今天怎麼了？」
他唇角微微上揚，「沒什麼，想通了而已。」
「這樣嗎？」
男人嗯了聲，手臂攬她入懷，「今天的學術會議順利嗎？」
姜綰驚訝，「你怎麼知道？」
陸晏舟指頭刮她鼻尖，「因為你的事，我都關注著。」
她臉頰一熱，轉頭，「你幹嘛突然說這些。」
陳管家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後，一臉笑意，「夫人，三爺，晚餐想吃些什麼？」
姜綰急忙推開他，低著頭，臉像發燒。
陸晏舟心情不錯，「做綰綰愛吃的吧，畢竟在考驗，也在…長身體的時候。」他目光朝她兇前一掃。
姜綰一噎，踢他。
他躲開，她沒收住，踢到了珊欄上。
男人笑出聲，「怎麼想不開？」
「死老流氓！」姜綰氣得直奔回屋。
陳管家無奈，「三爺，您總逗夫人，萬一夫人真生氣了呢？」
他緩緩喝進咖啡，「我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