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找來的,這麼年輕的小娘子,自己都沒生過孩子,如何能懂接生?」
魯嬤嬤目露輕視。
「來人,將她趕出去。」
「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夫,不能讓她走。」
兩人相執不下,魯嬤嬤突然揚聲道,
「秦嬤嬤,雖然你是少夫人身邊的老人,可我卻是皇後派來照顧少夫人的。
我覺得這女子不靠譜,不能讓她來給少夫人接生,你敢不聽我的?」
「可是眼下找不到其他大夫了呀……」
秦嬤嬤氣得手指哆嗦。
路上就是魯嬤嬤非要趕路,才驚得少夫人動了胎氣。
顧挽月沒想到孕婦跟前還有人爭吵,這魯嬤嬤是什麼意思?看著就不想讓順利生產。
為了試探對方,她故意道,「倘若你們不信任我,那我也懶得治,走了。」
果然見魯嬤嬤竊喜,而秦嬤嬤都快要急哭了,
「小娘子,小娘子啊你可不能走,我們少夫人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上了,求你發發慈悲給我們家少夫人看看。」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顧挽月拉過去。
油布之後,少夫人昏迷在血泊中,嘴唇青紫,面色蒼白,簡直是命垂一線。
看來顧挽月還是預估的樂觀了,少夫人眼下的情況十分危險。
「我先給她把脈。」
顧挽月彎下腰,還沒碰到少夫人的胳膊,突然被身後的魯嬤嬤粗魯的一把拉開,
「你不許碰少夫人,誰知道你會不會醫術!」
顧挽月額頭突突直跳,脾氣不好的她這會兒直接暴躁了。
一擡腳,就將魯嬤嬤踹飛了出去。
「哎喲喂,我的天啊,你敢踹我!來人,來人啊,快把這賤民給我抓起來!」
門口護衛一擁而入,長矛對準顧挽月。
秦嬤嬤急得跳腳,「這是在幹什麼,先讓小娘子救少夫人和孩子啊!」
魯嬤嬤撐著老腰,陰狠的大聲嚷嚷,
「我乃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你們快把這賤民抓起來,抓起來!」
眼見護衛就要來到顧挽月跟前,而秦嬤嬤說話完全不管用,油布後面忽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都下去,讓小娘子來跟前替我接生!」
「少夫人,這女的不會醫術,一定是個坑蒙拐騙之輩。」
魯嬤嬤則是不管不顧的道,一點也不關心少夫人的情況,
「老奴這就替少夫人處置了她!」
「住嘴!本夫人還沒死,何時輪到你來安排。」
少夫人厲聲罵道,一下子氣勢十足。
魯嬤嬤以為她不行了,才敢這麼放肆,見狀嚇得吶吶道,
「老奴不敢……」
「滾出去!」少夫人再次罵道,眼見魯嬤嬤出去,才跟救命稻草似的看向顧挽月,
「小娘子,方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求你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少夫人,你先別說話,我會儘力的。」
顧挽月拿出一片參片,讓少夫人含在嘴裡,隨後拿出銀針。
「少夫人,接下來,我會用銀針幫你止血,助你生產。
你記住,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無條件配合。」
顧挽月語氣透著醫者的堅定,少夫人情不自禁點頭。
「好,我會配合的。」
她倒是比那個聒噪的魯嬤嬤聽話多了。
不管顧挽月讓她做什麼,如何使勁,她全都照辦不誤。
施針完後,顧挽月拿出一顆藥丸給少夫人服下,隨後將她的兩條腿曲起來。
「請少夫人深呼吸,將所有的力氣集中在一個點。」
少夫人咬著唇點了點頭。
顧挽月的藥丸很神奇,原本她還覺得身體被掏空了,現在竟然恢復了不少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有什麼東西伴隨著一股熱流從她身下滑了出去。
「哇哇哇……」
嬰兒希望的啼哭聲響起。
秦嬤嬤激動道,「少夫人,是個小千金!」
少夫人渾身已然癱軟,看了一眼被包好的孩子,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我與阿彥終於有後了。」
「是啊,少公子泉下有知,也能夠瞑目了。」
秦嬤嬤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包起來,又給少夫人擦拭身子。
顧挽月見少夫人已經精疲力竭,並沒有留下來跟他們說話,而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結果正好撞見魯嬤嬤在外面賭咒,
「哪來小賤人,敢壞我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誰啊。」顧挽月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魯嬤嬤頓時嚇得半死,驚慌失措的站起來,卻見顧挽月隻是冷冷一笑,便轉身出去了。
「大嫂,你沒事吧?」
剛出了破廟,三房等人就擔心的迎了上來。
剛剛他們聽見裡面的爭吵聲了,很擔心顧挽月被捲入麻煩。
「放心,我沒事,少夫人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顧挽月故意放大了點聲音,讓一邊的孫武能聽見。
孫武果然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這又是功德一件。」
蘇錦兒雙手合十,隨即將顧挽月拉到篝火邊上,
「大嫂你餓了吧,快吃點東西,咱們的水源都用光了,所以我隻烤了點番薯。」
說著,將紅番薯遞到顧挽月手邊,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顧挽月看了一眼自家人,見他們渴得嘴唇都裂開了,尤其是楊氏一直把水讓給他們喝,這會兒面容都有點憔悴。
「喝點水吧。」
顧挽月拿出一個水囊,立馬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哪來的水?」
他們走了一天,都沒見到水源,就連衙役手裡都沒水了。
「貴人們給的,先喝點吧。」
顧挽月找了個借口,其實這是空間裡的靈泉水。
「大嫂你先喝。」雖然蘇錦兒和蘇子卿他們很渴,但還是把水囊先給顧挽月。
「我在裡面喝過了,娘先喝吧。」顧挽月將水囊遞給了楊氏。
楊氏喝了一小口,就給蘇錦兒了,蘇錦兒喝完又遞給蘇子卿。
「這水有點甜滋滋的,和咱們尋常喝的泉水不一樣。」蘇錦兒舌頭倒是很靈。
雖然隻喝了幾口,但幾人都覺得口渴舒緩了不少。
不遠處沒喝到水的老蘇家人渴的不行,多多在劉氏懷裡鬧騰,
「娘,我也想喝水,我也要喝水。」
「多多乖,等明早娘就去給你找水喝。」劉氏抱著多多,憤恨的看著顧挽月。
顧挽月當做沒看見,又將水囊遞給蘇景行。
「多謝。」
蘇景行接過水囊,顧挽月湊到他身邊道,「那裡面的少夫人身份不簡單,身邊的嬤嬤竟是禦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