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不喜歡被人觸碰,阿三立馬將楊氏推開。
楊氏摔倒在地,痛徹心扉,「三哥,我是蓮蓉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說話間她上前扯開衣領,從脖子裡抓出一塊木牌。
「這對木牌是你親手刻的,你還記得上面的字嗎?
蓮蓉,是我的名字,我是你的妻子……」
阿三看見那木牌後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看了楊氏一眼。
楊氏淚流滿面,阿三潛意識想伸手替她擦淚。
隻是當他看見自己殘缺的手指後,像觸電一般後退兩步,緊接著捂臉飛快離開。
「三哥,三哥!」
楊氏瘋狂追上去,卻因為太著急狠狠摔倒在沙灘上。
此時震驚的顧挽月和蘇景行才回過神,連忙小跑過去將楊氏扶起來。
兩人都聽見了楊氏說的話。
「娘,你確定你沒認錯嗎?」
蘇景行不敢相信,蘇老三明明死十幾年了。
雖然前幾天楊氏總說蘇老三肯定還活著,但誰心裡都沒抱希望。
「我不會認錯的,我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夫君?」
楊氏腳步發軟,望著男人消失的方向淚眼漣漣,
「你爹他為什麼不和我們相認?」
「娘,你先別激動。」
顧挽月安撫著楊氏的情緒,把蘇景行拉到一邊,
「相公,不管那人是不是公爹,既然娘覺得他是,我們還是把事情弄清楚,否則娘不會離開的。」
蘇景行點了點頭。
「許大嬸,你知道阿三平常住在哪裡嗎?」
「額,在漁村後面的山洞裡。」
許大嬸大抵是害怕他們的身份,不敢有隱瞞。
「你帶我們去。」
顧挽月扔給她一粒碎銀子。
許大嬸將銀子用牙齒咬了咬,確定是真的後,嘴差點沒笑咧開,
「你們跟我來。」
大抵是收了銀子,路上許大嬸熱心的向三人介紹起阿三的情況。
原來阿三五年前流落到小漁村,村長看他又聾又啞,好心讓他留下。
從那以後,阿三就住在漁村後的山洞裡,晚上回去睡覺,白天給許大嬸家捕魚。
「你們是阿三的家人對吧,我這些年對阿三可還不錯的,我也不要報答,銀子我也不要的,你們可千萬不要給我銀子……」
「……」顧挽月假裝沒聽懂許大嬸的暗示,率先進了山洞。
這山洞破破爛爛的。
一張床,一席破草席,外加漏風的簾子,四處瀰漫著破爛。
「你爹一定受了很多苦。」楊氏捂著臉又哭了。
「人不在這裡。」看來阿三沒回來。
幾人一籌莫展,突然蘇景行的視線落在角落裡的一桿紅纓槍上。
「那是蘇家的紅纓槍。」
他連忙走上前去,將紅纓槍拿起來,瞬間確認,這就是他們蘇家世代相傳的紅纓槍。
「他真的是我爹,我爹還活著。」
蘇景行臉色發沉。
不敢相信那落魄男子真的是蘇老三,他怎麼會變得又聾又啞,還淪落到這種地方?
楊氏抱著紅纓槍哭泣,
「我就知道他是你爹,我不會認錯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年,他為什麼不回去找我們?景行,你一定要找到他,問個清楚。」
蘇景行連忙點點頭,既然確定了阿三就是蘇老三,他不惜代價也會將人找回來的。
「娘,你們先在山洞裡等著,我出去附近找一圈。」
顧挽月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放心蘇景行單獨行動。
「挽月,你有身孕。」
蘇景行眼裡噙著不贊同,被顧挽月一票否決。
「我說了跟你一起,就要跟你一起,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蘇老三不與他們相認,肯定有難言之隱,她擔心蘇景行遇見危險。
蘇景行最終無奈點頭,看向周六郎,「我娘拜託你先照顧。」
「放心吧。」
周六郎連忙點頭,蘇景行帶著顧挽月飛身出去。
兩人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顧挽月索性打開了系統定位,結果系統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枯井跟前。
「相公,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兩人側耳傾聽,蘇景行指著枯井,「好像是從井底下傳來的。」
兩人連忙趴在井蓋上,果然聽見枯井底下傳來一陣陣嘶吼,像是人的聲音,又像是狼的聲音。
顧挽月倒吸一口涼氣,「地圖顯示公爹就在枯井裡,可是這裡面怎麼會有狼嚎,難道是公爹遇見危險了?」
「我下去看看。」
蘇景行急忙要打開井蓋,顧挽月連忙道,「等一等,相公,安全起見,咱們打開一條縫,不要打開太多。」
「行。」
蘇景行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兩人悄悄將井蓋打開一條縫隙,緊接著就被底下的場面震驚了。
隻見蘇老三像一隻狼一樣趴在地上,雙目猩紅,尖嘴獠牙,十分可怕。
似乎是感受到上面的井蓋有動靜,蘇老三猛然擡起脖子,緊接著四肢往地上一拍,竟要跳躍上來!
「快關上!」
關鍵時刻,蘇景行手疾眼快,將井蓋重新給合上。
顧挽月一陣心驚肉跳。
蘇老三那可怕的狼嚎聲,響徹井底。
「我想,我知道公爹不與我們相認的原因了。」
日落西沉,月出東山,山邊隱隱傳來一陣狼嚎聲。
蘇老三,他竟然變成了狼人。
古籍曾有記載,狼人生活在山林中,白日如同常人無異,夜晚化狼,不僅會失去記憶呈現暴走狀態,還會變得極其嗜好殺戮。
難怪蘇老三不和他們相認,一旦和他們相認,夜晚肯定會傷到他們。
而他此刻將自己關到井底,想必也是為了在失控時,不傷害村民。
想到這裡,顧挽月倒是對蘇老三升起一絲敬佩。
蘇景行心裡發沉,「挽月,有沒有辦法能夠讓他恢復理智?」
顧挽月搖搖頭,「現在隻能等。」
此刻的蘇老三已經失去了記憶和神智,而且極為喜好殺戮,他們兩個下去蘇老三不僅不會清醒,一旦將他放出去,還會連累無辜的村民。
「等到天亮就好了。」
蘇景行想了想,「夜晚寒冷,不如你進空間等吧,我在外面看著,等天亮了喊你。」
顧挽月倒是不冷,就是擔心孩子吃不消,也沒矯情,閃身就進了空間裡。
次日,外面傳來蘇景行略微慌張的聲音,
「挽月,你快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