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幕雙手接過藥水。
他先天不足，身體比一般人孱弱，曾有大夫斷言他活不過二十五歲。
在顧挽月的調理之下，身體明顯一日好似一日。
「娘娘，多謝。」
雲幕目光感激。
顧挽月不僅是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之人，還是他心中仰慕的神明。
他是她忠誠的信徒。
「火藥一事，你聽從高劍的調度，這次攻打南疆的主帥是他。」
「明白。」
雲幕點頭，他和高劍私交不錯，溝通倒是沒障礙。
商量完火藥事宜，兩人從雲家離開，坐上馬車去姜容開的酒樓吃飯。
「砰！」
馬車頭忽然傳來一陣撞擊聲。
顧挽月和蘇景行正在說話，被這道聲音嚇了跳。
「主子，撞到人了。」
紅昭慌亂的聲音傳來，惹得兩人一愣，忙掀開簾子查看。
「撞到什麼人了？」
「一個小婦人，懷裡還抱著孩子，好像撞得不輕。」
馬車的前面倒著兩個人，和紅昭形容的一樣，小婦人頭上都出血了，還真撞得不輕。
「這是怎麼回事？」
蘇景行冰冷無波的眼神打量著婦人，紅昭駕馬的功夫他了解。
這大街寬闊，人又不多，剛剛他們車速又不快，是很難撞到人的。
紅昭震驚道，「她是自己、」
「哎喲，」婦人痛呼一聲，閉著眼睛躺在地上，「好痛，錢，醫藥費……」
「喂，你這不厚道，分明是你自己抱著孩子撞上來，怎麼還能要錢呢。」
紅昭反應過來了。
這婦人是要訛詐啊！
「錢，醫藥費。」婦人不吭聲，反覆念著這幾句。
很快就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
「這是怎麼了，撞人了？」
「小姑娘，這婦人流了好多血，你們撞了人，怎麼不帶她去看大夫啊？」
百姓熱情，可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皇上和皇後，紛紛勸說道。
紅昭爭辯著，「你們不要胡說，我沒有撞著她，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她看向婦人，「你說說，是不是我的馬車開的好好的，你自己從邊上忽然竄出來，撞到了我馬車的車頭上？」
「醫藥費，給點醫藥費。」婦人喃喃輕語，緊閉雙眼。
顧挽月挑眉看去，她大抵是第一次做這種虧心事，瑟瑟發抖。
她懷中的孩子也一直低著頭。
「姑娘，是不是你看錯了？你瞧瞧什麼碰瓷才會把自己碰得頭破血流？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肯定沒錢去包紮。
你既然坐得起馬車，想必你家主子也是個不缺錢的主，不如就賞她點銀子，讓她去包紮一下，就當是做好事了。」
一個老書生走出來說道，他大抵是有些威望的，其他人都紛紛附和。
「葛老說得對，就當是做善事了。」
「你們也是真的碰傷了人。」
「做善事可以，被訛詐不行！」紅昭脾氣上來了。
馬車內的蘇景行突然注意到什麼，低聲提醒，
「娘子，可曾覺得這婦人眼熟？」
顧挽月定睛一看，還真是，這婦人不就是他們偷偷潛進京城那晚，在客棧馬棚遇見的嗎？
當時掌櫃的讓她住在馬棚中，她的孩子還發了高燒。
顧挽月記得她的長相不像是大齊人。
這婦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紅昭，」要是遇見一般碰瓷的，顧挽月不僅不會給錢，還會教訓他一通，可此時她改變了主意，揮揮手將紅昭叫了過來。
「夫人，別擔心，奴婢馬上解決。」
紅昭已經擼起袖子，打算跟婦人理論了。
顧挽月輕聲道，「拿一塊碎銀子，遞給那婦人。」
「夫人？」
「快，按照我說的去辦吧。」
顧挽月放下車簾，沒讓婦人看見她的長相。
不過那婦人大抵是心虛，緊閉雙眼，也不好意思往馬車上亂看。
「哎，夫人真是心善。」
紅昭嘆氣，雖然不理解顧挽月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夫人的吩咐她要聽。所以立馬停止了爭論，連忙從袖袋裡掏出一兩碎銀子，丟給那婦人。
「快快快，銀子給你了，拿著這一兩銀子去找個醫館包紮一下吧，下次可別為了這點錢再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了。
得虧遇見咱們夫人好心，要是遇見蠻橫的，非得把你打一頓不可。」
紅昭嘴上不饒人，給完銀子還要說教一番。
婦人愈發麵紅耳赤，終於肯睜開眼睛，飛快拿起那一兩銀子攥在手心裡，臉上露出慶幸神色。
「多謝姑娘，多謝夫人可憐。」
她大抵是覺得太過丟臉，連忙抱著孩子跑了。
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散去。
「紅昭，叫兩個月影衛上來，去跟著她。」
顧挽月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紅昭眼睛一亮，哎？她就知道夫人不會爛好心。
「是！」
她立馬叫了兩個月影衛過來，悄悄去跟著婦人。
顧挽月和蘇景行按照原計劃，去酒樓吃飯。
「姜容真是能幹，聽說這酒樓沒有動用衛成的關係，是她用自己的體積銀子盤下酒樓開的。」
兩人下了馬車，顧挽月感嘆道。
酒樓生意真好，客人絡繹不絕，大廳已經坐滿了。
兩人步入其中，剛走到門口，就有小二熱情來迎接，
「兩位客官，請問你們有沒有預定？」
蘇景行搖了搖頭。
小二忙道，「一樓的大廳已經滿了，您看您是要在邊上等一會兒，還是要上二樓雅間，二樓雅間要多出一兩銀子。」
「去二樓吧。」
一樓大廳人實在是太多了，兩人雖是喬裝打扮，可難保會被認出來。
屆時，這頓飯就別想吃了。
「好嘞，兩位跟小的來。」
小二朝著裡面大喊，「二樓雅間兩位，接待一下嘞！」
又換了其他人將兩人引上二樓，帶他們進入雅間，送上果盤點心。
這一系列的服務水準，把顧挽月給驚呆了，簡直堪比現代某撈啊。
姜容一個古人，能有這樣的經商頭腦，實在難得。
「這個酒樓，開得比錦兒那個好多了。」
蘇景行中肯評價，惹得顧挽月嘴角抽搐，「好歹是你親妹子，給點面子。」
「她不知道。」蘇景行面不改色。
顧挽月讓小二拿菜單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