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玥沒聽懂，捧出一個小布袋裡面裝著糖果，眼神灼灼，「吃糖呀殿下。」
湛湛從小到大都不愛吃糖的，不由皺眉訓道，「少吃糖，你又不愛刷牙，吃多了容易蛀牙。」
紀玥眨眨眼，捧著糖的手低了一些下去。
湛湛伸手將糖果一把都抓了過來，「算了，就吃一些吧。」
紀玥見狀，這才轉陰為晴，喜笑顏開。
她湊到湛湛身邊，「殿下的毒好一點了嗎？」
湛湛點了點頭，「小小毒藥傷不了我的。」
主要還是娘親給他解毒快，不過這話湛湛不會說，他在紀玥面前天然的想裝逼。
紀玥也很配合，小雞啄米點頭，「殿下總是天賦異稟的。」
顧挽月就和蘇景行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笑出聲。
一行人回宮吃了晚飯，第二日，洛融等人進宮來辭別，說是立馬就要離開王城了。
傭兵團總是這樣的，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
他們不是在接任務的路上，就是在完成任務交任務的路上。
顧挽月看了一眼洛星，他心情不錯，鬥志昂揚的。
洛融也臉色如常，兄弟沒有隔夜仇，自然是和好了。
臨走時，洛融交給顧挽月一樣東西。
「這是我出任務時，一路上所見的風土人情，你或許用得上。」
顧挽月接過來，翻開看了看。
本子上所記載的，都是洛融在出任務時，在各地所見所聞，其中不乏有百姓的飢荒辛苦，官員欺壓，政治不平。
「真是個好東西，洛融大哥，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見解。」
顧挽月悟了，都說人不可貌相。
洛融五大三粗，卻有一顆細膩的心，也很應景。
「那我以後就經常寫，寫完託人送到王城來。」
洛融欣喜不已，他本以為顧挽月會嫌棄，畢竟他文采委實算不上好，但勝在寫實。
「好呀。」
顧挽月這次又給洛融他們準備了一堆防身的藥物，各式各樣的都有。
以兩人的交情，早就過了虛假客套，洛融爽快的收下了。
互相告別後，洛融帶著一行人離開。
顧挽月一下子覺得空落落了，去外殿處理了一會政事，便套了馬車要去找宗離。
瓊華山莊離王城並不遠，就在郊外的山上，一個時辰便到了。
到了山莊門口，顧挽月又改變主意了。
「算了，咱們還是不進去了。」
蘇景行沒明白過來，「為何？」
顧挽月攤手，「大哥與封姑娘正在獨處，我去了打攪他們，不如去周圍逛一逛。」
外面有些冷，已經快入冬了。
這周圍有個牧場，裡面養著不少鹿，顧挽月打算去瞧瞧。
她記得她還在王城外圈了一塊地，專門交給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去種。
混亂大平原雖然已經一統，結束了戰亂，但百姓在短時間內還是無法實現有家可歸，有田可種，有糧可吃。
不過顧挽月有信心，一片盛世隻是時間問題。
「咱們去鹿園。」她揚起馬鞭，正好去弄點鹿肉回宮烤著吃。
青硯從裡頭追出來，「殿下，殿下！」
「你怎麼出來了？」有人來了，顧挽月就勒住了韁繩。
青硯福了福身子，道：「殿下在山腳下時，暗衛就上來稟告了，大殿下知道您來了，請您進去。」
「也行。」
人都驚動了，那就進去瞧瞧。
顧挽月跟著青硯一起進去了，青硯朝蘇景行點點頭，蘇景行也點點頭。
姑爺不愛說話，隻跟在殿下身邊，他們都習慣了。
瓊華山莊有溫泉也有冷泉，宗離在冷泉那一邊，青硯直接將人帶過去了。
「真冷！」
一進殿內，便感覺到了絲絲寒氣，從腳底滲上來。
顧挽月擔心進去瞧見什麼，額提前問到，「封姑娘呢？」
青硯解釋道，「封姑娘在溫泉那邊，她體質弱，太醫說不適合在冷泉區久呆。」
說話間已經進了殿，中間隔了一道長長的屏風，屏風外面擺著瓜果茶點，裡頭便是泡冷泉的地方。
顧挽月瞧見了影影綽綽的人影，認出是大哥的背影。
想到大哥現在未必方面見她，她在屏風外停住腳步。
「大哥，我來了。」
宗離已經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回過頭，「小妹，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挽月隨手拿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大哥身體怎麼樣了？要不要我給你把脈看看？」
宗離咳嗽一聲，「先談正事。」
還有正事？
顧挽月瞬間精神了，直起腰，「什麼正事？」
「幽蘭國和仙靈國那邊，都不太安分。」宗離的聲音緩緩傳來。
顧挽月捏著茶杯，挑眉：「是幽蘭他們，不安分了？」
宗離搖了搖頭，「王室之外還有宗室。」
顧挽月點了點頭，倒是能理解，他們雖然歸順了，但底下總有心裏面不服氣的。
幽蘭國和仙靈國都是大國，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讓他們歸順一個隻有幾百年的東周，他們心裡自然不服氣。
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自然感恩戴德，但有錢的地主和商賈就未必，尤其是那些利益受損的宗室，估計更是恨不得將他們東周的皮給扒了。
不過是東周手握炸藥，他們不敢造次。
顧挽月覺察出味來，「此次刺殺，也是他們所為？」
宗離頷首，「雖未直接出手，但背後的蛛絲馬跡，的確表明是他們。」
顧挽月思索了一下，「大哥怎麼想的？」
宗離看得很清，「宗室沉痾已久，無法收服。」
顧挽月噙住眉頭，許久沉默。
兩人雖未說話，但彼此心中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是否要大開殺戒？
許久之後，顧挽月才道：「殺也要殺的有技巧，此事不著急，大哥容我想想。」
宗離也是這個想法，事緩則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他將顧挽月叫進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商量完，又問起湛湛的情況。
得知湛湛一切無礙，便徹底放心了，一樁心事放下，倒覺得渾身筋脈暢通了不少。
宗離索性穿好衣裳，出來讓顧挽月給他把脈看看。
「你瞧瞧，這冷泉還要泡多久。」
顧挽月擡手搭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