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歸後,江月蘭一直吵著要回鄉下。
沈輕紓勸不住,搬出小安寧都沒用。
大概是看到沈彥贏被嚇到了,近來情況好轉很多的江月蘭,又有病情反覆的表現。
最後,還是依了江月蘭的意願,在雲歸住了一晚後,第二天,靳懷岷和琴阿姨又帶著江月蘭回到鄉下了。
此時,距離冠軍之夜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江月蘭的案件能這麼順利進行有結果,這其中少不了傅斯言的幫助。
關於這點,沈輕紓心知肚明,但她覺得這是傅斯言該做的。
他是當年負責這起案件的律師,現在案件有了轉折,他作為這起案件的辯護律師理應盡一份力。
這算起來,也屬於他們當初協議結婚條件內的。
至於沈楚希和周瑜初盜竊她原創作品一案,沈楚希賠了錢,交了罰款,沈家把人接回去了。
雖然不用坐牢,但聽說,沈家保她的那些錢都是用沈楚希自己的婚姻換來的。
沈老夫人為沈楚希定了一門婚事,聽說是剛死了老婆的陳氏總裁。
陳總給了一個億為聘禮,以及陳氏和沈氏三年的新能源合約。
說白了就是沈老夫人賣了孫女。
那位陳總都五十多歲了,前三任老婆都死了,沈楚希是第四任。
坊間都在傳那位陳總命裡克妻,幾任老婆全死於非命。
沈楚希這嫁過去,怕也是兇多吉少。
至於周瑜初,她本該坐牢的。
但封雲鋮出手了。
他以周瑜初丈夫的身份,帶來了周瑜初的精神報告。
周瑜初患有雙向情感障礙。
且她的病已經有了長達十年的病史,就診記錄什麼的證據很充足。
加上她近期有明顯的自殘發病跡象,所以最終周瑜初被判定為不負刑事責任。
封雲鋮替周瑜初賠了錢,帶走了周瑜初。
這個結果,是方律師也無力改變。
沈輕紓知道方律師儘力了。
畢竟誰也沒想到周瑜初竟患有雙向情感障礙。
法律對精神患者總是包容的。
令沈輕紓意想不到的是,幾天後她突然收到一條匿名郵件。
是一段視頻。
視頻裡的周瑜初穿著精神院的病號服,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嘴裡不住地哭求著:「放我出去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裡我一天都不想待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視頻並不長。
雖然視頻裡沒有拍到第二個人。
但沈輕紓覺得,拍視頻的人就是封雲鋮。
可是,如果真是封雲鋮。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把視頻給溫景熙看了。
溫景熙看了直呼:「過癮!雖然不知道封雲鋮這腦迴路,但知道周瑜初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
這話倒是不錯。
封雲鋮把周瑜初關到精神病院裡,那並不比坐牢要好受。
這對於沈輕紓而言都算是挺解氣的結局。
至於封雲鋮替周瑜初付的那些賠款,沈輕紓沒動,全部都捐給了愛心工程。
那是兒子用命換來的,就當是她替兒子行善積德了。
希望,他能重新投個好人家。
如今,婚離了,一切算是塵埃落定了。
沈輕紓打算帶著小安寧離開北城。
但在離開之前,她想再去看看兒子。
上次去的時候太匆忙,她什麼都沒準備。
這次沈輕紓提前買了很多小男孩喜歡的玩具,還有一些兒童零食。
第二天早上,沈輕紓一大早就出發前往傅家陵園。
上次來的時候,守陵員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所以這次,看到她,守陵員也沒說什麼,直接讓她進去了。
沈輕紓提著兩大袋的東西往兒子的墓地走去。
隻是,她到了地方,卻發現兒子的墓碑不見了!
之前明明是這個位置的。
沈輕紓記得很清楚。
明明就在傅老爺子旁邊!
可是現在,那個位置什麼都沒有!
沈輕紓一度以為自己是記錯了。
她放下東西,給秦硯丞打電話。
「秦醫生,我現在在傅家陵園。」
秦硯丞那邊一驚,「你在傅家陵園?!」
「嗯,我打算離開北城了。」沈輕紓說,「走之前,我想再過來看看我兒子,可是,我找不到他的墓碑了。」
「這個……」秦硯丞遲疑片刻,說道:「要不,你自己打電話問問斯言?」
沈輕紓一聽他這語氣,眉心皺起,「好。」
掛了電話,沈輕紓從黑名單裡拉出傅斯言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
「阿紓。」男人嗓音低沉,帶著幾分討好。
「傅斯言,」沈輕紓壓著怒火問道,「我兒子的墓地怎麼回事?」
那頭,傅斯言一頓。
隨後問道,「你現在在哪?」
「傅家陵園。」
傅斯言沉默一瞬,說:「我們的兒子不在那裡。」
「傅斯言!」沈輕紓忍無可忍,氣得聲音都在抖,「我兒子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反覆折騰他?!」
「阿紓,你誤會了。」傅斯言聲音低沉,「我的意思是,之前葬在那裡的根本不是我們的兒子。」
沈輕紓一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來這件事,我打算過段時間再跟你說的,但沒想到你自己先跑去傅家陵園了。」
傅斯言嘆息一聲,「既然你發現了,那你現在來西遇公館吧。」
「你這是……」沈輕紓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紓,我們的兒子,還活著。」傅斯言聲音低沉,「他還活得好好的。」
沈輕紓瞳仁一縮,猛地轉身往山下跑。
她的兒子還活著!
她兒子還活著!
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沈輕紓邊跑邊抹淚。
此刻的她什麼都顧不上多想,隻一股腦的往前跑。
上了車,她發動車子,直奔西遇公館。
一路上,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幾次差點闖了紅燈,好在,有驚無險的抵達了西遇公館。
一聲急剎,車子停在西遇公館門外。
沈輕紓下車,腳步匆匆往裡趕。
傭人們似是知道她要來,看到她,恭敬問候,「太太。」
沈輕紓現在無暇去糾結她們的稱呼。
她看著其中一名女傭,「傅斯言呢?」
「先生在二樓書房。」
沈輕紓擡步就往二樓疾步走去。
到了二樓,她走到書房門外,她直接推開門沖了進去。
傅斯言站在落地窗前,聽見動靜,他轉過身,臉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啪——
傅斯言臉頰瞬間浮現紅印。
他並不惱,隻是在看到沈輕紓淚流滿面的樣子時,黑眸裡瞬間染上幾分心疼。
「阿紓,你別哭,我們的兒子他很好。」
「我兒子在哪?」
沈輕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傅斯言,你把我兒子藏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