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溫婉良善，這是眾所周知的。可脾氣再好，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理由吧，你看看她都忍氣吞聲到什麼樣了！」
砰！
「曉玲！」白蓉急忙丟掉大包袋子，跑過來攔著張曉玲，「沒事的，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父子關係本來就僵硬，不能因為我再鬧矛盾了。」
似是而非的話，讓瑜穆山臉色越發凝重，「到底出了什麼事！」
張曉玲拍拍白蓉的手，以示安撫，「你夫人看兩個孩子單獨在外住，心疼吃不好，睡不好，特意收拾了這麼多東西讓他們帶走。
可他們呢，不拿長輩的好意當回事，竟是扭頭就走，有這麼做兒子的嘛！」
瑜父目光灼灼，看向瑜夢琪，沉重的怒氣已經到了臨界點。
隻差一個引子，就會嘭！火山爆發！
「若瑾跟霖凱，當真是這麼對你母親的？」
瑜夢琪知道，她就是最鋒利的一把火。
她咬著唇，別開頭，委屈的不像話，留給瑜父的側臉，恰好劃過一道淚痕。
「爸，你別問了，真的沒什麼，我跟母親這麼多年都挺過來了。」
張曉玲嗤笑一聲，「老瑜，你也別不相信孩子的話。
同樣是妹妹，你家老二給瑜瑤送禮物，不給夢琪，還譏諷讓她去垃圾桶裡撿，沒見過惡意這麼大的哥哥！
光我在這的一會，就看到娘倆被欺負，那平日呢，她們孤兒寡母又是如何生活？」
瑜父怒火中燒，今日老二送禮物，以及屢屢挑釁白蓉，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這兩個臭小子！」
良久，他嘆息一聲，將娘倆攬進懷裡，「讓你們受苦了，明天拿著我的副卡，給夢琪選條新款項鏈，你也好久沒添置新衣服了。」
……
夜晚，熱鬧的瑜宅恢復寂靜。
草叢裡的蟋蟀拉著小提琴，舉辦小型演唱會。
突然，腳步聲響起。
蟲鳴一頓。
女人不耐煩發牢騷，「重死了！」
滿滿兩大包，被隨手扔進垃圾桶。
發出咚的一聲。
不正是白蓉要讓兄弟倆帶回去的禮物？
緊實的紮口散開，精心準備的吃食？一位長輩體貼的心意？
狗屁！
全是臟污不堪，腐爛噁心的垃圾！
「臭死了！」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漸行漸遠。
垃圾堆恢復死寂。
再沒了蟲鳴。
書房外的走廊。
瑜夢琪挽著母親的胳膊，「媽，還是你厲害，三言兩語就給他們兄妹三人按上不忠不孝的帽子。
爸爸也真是傻，每次都信了，殊不知就算是給狗吃也不會便宜那三個賤人。」
瑜父打電話的咆哮聲，隔著門闆都清晰傳出來，可見怒氣。
白蓉點點她的鼻子，「明天媽就帶你去shopping，這下不用再為那一半零花錢傷心了吧。」
瑜夢琪嘟嘟嘴，「怎麼就讓瑜若謹跟瑜霖凱走了呢，要是他們跟爸爸告狀，我們就能反咬了一口。」
她搖晃著白蓉的胳膊，「媽，那個二世祖竟羞辱我，讓我去撿垃圾，你可一定要給我報仇。」
白蓉眸底閃過一抹陰毒之色，晦暗的廊壁燈光下，如同詭異的毒蛇。
「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賤人的孩子跪在我們腳下，連畜生都不如！」
「你先回卧室，我去『勸勸』你爸。」
瑜夢琪踩著鬆快的腳步，隻覺渾身舒暢。
趴在床上，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夜靳深發信息。
「靳深哥哥，今天姐姐又被爸爸罵了，應該心情不太好。要是她亂髮脾氣的話，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姐姐從小就是一副嬌縱的大小姐脾氣，任性跋扈。不像我，總是喜歡替別人考慮，活的好累。我有時候可真羨慕姐姐，能嫁給像靳深哥哥這樣優秀的男人。
晚安鴨，蓋小被幾睡覺jpg.」
她手指一動，發送。
面上眉梢高挑，得意的哼起了小調。
她突然想起瑜霖凱唱的英文歌，她循著旋律，在APP搜索。
「IchbinSchnappi,daskleineKrokodilKommaus。」
——歌詞大意：我名叫咬咬是一隻小鱷魚。
原來是英文兒歌，很好聽，倒是可以拿來做手機鈴聲。
她一邊跟著旋律哼唱，一邊拿睡衣準備洗澡。
「Schnischnaschnappischnappischnappischnapp」
這歌詞……
她動作一頓，擰著眉沉思，倒回去又聽了一遍。
「瑜霖凱，你個混蛋！」
她猛的把手機摜到牆上，因為極緻的憤怒臉頰抽搐，兇膛上下起伏。
「賤人！賤人！」
牆角躺著碎裂的手機屏幕，呈蛛網狀，爛漫的英文童謠徐徐回蕩——
「是你，是你吶，傻逼傻逼傻逼……」
#
夜靳深一路將昏昏欲睡的小人抱上樓。
單膝跪在床側，正要小心地將她放下，發現兩截藕節似的胳膊還纏在脖子上。
「鬆手，乖乖睡覺。」
瑜瑤裝睡不成，隻好委屈巴巴的睜開眼。
果然……男人把她送回了她的卧室。
「一個人睡，我害怕。」
她故技重施。
夜靳深不敢用力掰她的胳膊，看她神情執著，隻就勢一躺，哄小孩似的拍著她的背。
「那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瑜瑤：「……」
她精緻秀麗的小臉皺巴巴成一團，小聲嘟囔，「就不能陪陪我嘛？」
她小臉紅撲撲的，深深的嗅了一口獨屬於男人的氣息，前調冷雋清新，後調性感醉人。
讓人很想……
瑜瑤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小手朝著男人的銅扣蠢蠢欲動。
「你還太小了。」
瑜瑤面色陡然一僵，不可置信擡眸。
嫌、嫌她……小？！
她磨了磨小米牙，好認真的強調，「我、才、不、小。」
因著氣憤，她白皙的小臉漫上紅暈，如朝露般生動。
確實……不小。
彷彿受到蠱惑，他一點一點壓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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