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可是今晚,他真的很需要她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江晚餘字數:2652更新時間:25/08/27 03:10:46

晚餘和徐清盞都吃了一驚,同時站起身來,又同時開口問道:「皇上醒了?」


祁讓見他們連說話動作都一模一樣,眼神便冷了幾分:「朕醒的不是時候,打擾二位敘舊了。」


兩人對視一眼,也不知他都聽到了什麼。


徐清盞笑著說:「皇上言重了,娘娘精神不濟,臣就陪她閑聊了幾句。」


精神不濟?


祁讓心裡冷笑,他怎麼聽著她很是興緻勃勃呢?


晚餘見他朝自己看過來,扶著腰說道:「皇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臣妾去叫太醫進來可好?」


祁讓的目光落在她腰腹,到底還是忍了,啞著聲道:「去吧,走路小心些。」


晚餘心想自己還沒到走路都要小心的月份,但也沒糾正他,福身退了出去。


祁讓望著她背影出了隔間,吩咐徐清盞把自己扶起來,隨口問道:「朕昏厥的事都誰知道了?」


徐清盞扶他靠坐在床頭,恭敬道:「回皇上的話,皇上一出事,貞妃娘娘就下令封鎖了消息,讓人傳了臣過來,目前除了臣和乾清宮的人,暫時無人知曉。」


祁讓多少有點意外,半晌說了句:「她倒是冷靜,反應也快。」


徐清盞說:「娘娘雖為閨閣女子,但也心懷天下,知道皇上若病倒的話,勢必引發前朝動蕩,延誤災情救援事宜,所以很是謹慎。」


祁讓冷笑:「關心則亂,她說到底還是不關心朕,所以才能保持冷靜。


換了旁的妃嬪,隻怕眼睛都哭腫了,她卻像沒事人一樣,還惦記著鄯善甜瓜。」


「……」


徐清盞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聽到了他們說沈長安要帶鄯善甜瓜回來的話。


他說晚餘惦記鄯善甜瓜,實則是說晚餘惦記沈長安的意思。


徐清盞笑了笑,避重就輕地回道:「為皇上流淚的妃嬪很多,為大局考慮的能有幾人?


換了旁的妃嬪,皇上隻怕又瞧不上呢!」


「……」祁讓語塞,冷冷睨了他一眼,「你隻管為她說好話吧,她在你眼裡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皇上不也一樣嗎?」徐清盞說,「在皇上眼裡,隻怕她鬧脾氣也是好的。」


祁讓哼了一聲:「朕隻是懶得和她計較。」


門外腳步聲響,晚餘領著太醫走了回來。


兩人便打住話頭,沉默下來。


太醫跪在榻前,為祁讓診過脈之後,說他雖然暫時沒有大礙,但身體虧損嚴重,從現在起需要卧床靜養,再不能操勞憂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祁讓聞言很是不悅:「朕知道你們這些人慣會虛張聲勢,小病也要說成大病。


眼下這樣的情形,你要朕卧床靜養,你自己覺得現實嗎?


你有這嚇唬朕的功夫,不如開些見效快的葯來,別耽誤朕明日早朝才是正經。」


太醫忙伏地叩首:「皇上息怒,微臣沒有亂說,皇上的病也不是小病,起碼要卧床三五日才行,早朝是斷斷不能再上的。」


「那怎麼辦,你替朕上嗎?」祁讓越發不悅,語氣也嚴厲起來。


「……」太醫嚇出一身冷汗,求助地看向晚餘。


晚餘隻得道:「他是太醫,不是神仙,皇上何苦為難他?


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皇上就當明日休沐,那些不要緊的事情,由各部官員自己酌情處理,災情的事就讓他們到這邊來與皇上商討,如此不就解決了嗎?」


「對對對對……」太醫連聲附和,「雖然這樣皇上仍免不了費神,但不失為一個折中的好法子。」


祁讓看了晚餘一眼,一臉不想採納的神情。


徐清盞跟著勸了一句:「眼下這情形,也隻能如此了,皇上切莫意氣用事。」


祁讓妥協道:「既如此,你便去傳旨吧,隻說因為暴雨,明日罷朝一日,不要提及朕的病情。」


「是。」徐清盞領命告退,臨走又囑咐晚餘,「娘娘也要保重身體。」


「好,我知道了。」晚餘應聲道,「外面風大雨大,你素有咳疾,自個也要小心。」


「多謝娘娘關心。」徐清盞道謝,躬身退了出去。


祁讓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心中冷笑連連。


道個別就有這許多的話說,再說下去,隻怕天就要亮了。


恰好這時,素錦送來了湯藥,他便將那些酸溜溜的話咽了回去。


晚餘接過葯碗,因著許久不見素錦,就和她寒暄了幾句,又捎帶著問了問雪盈的近況。


素錦說雪盈再有幾個月就要出宮了,她家人給她相看了一門親事,雙方都很滿意,出去後就要成親了。


晚餘想起兩人當初的約定,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不管怎樣,她們兩個總算有一個人是幸福的。


祁讓冷眼看著晚餘柔聲細語的樣子,心想這女人跟誰都能和顏悅色,唯獨不肯那樣對他。


等到素錦走後,晚餘端著葯到床前,把葯碗遞給他:「皇上喝葯吧,小心燙。」


祁讓沒接,幽幽道:「你再和別人聊一會兒,隻怕葯都涼透了。」


「……」晚餘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與他計較,把碗送到自己嘴邊,「臣妾替皇上嘗一嘗。」


「你做什麼?」祁讓立時坐直了身子,伸手奪過葯碗,「你是孕婦,什麼葯都能隨便嘗的嗎?」


他一口氣把葯喝了,又把空碗遞還給晚餘,咂巴著苦澀的藥味,語氣頗為不滿:「你是不是從來沒把自己的肚子當回事,這個孩子對你來說就這麼不重要嗎?」


晚餘端著空碗,定定看他,半晌才道:「本來就是皇上想要的,對皇上重要不就行了。」


祁讓噎住,差點沒被她氣得再度昏厥。


眼見風雨不停,便叫人又擡了一張榻過來,和他那張並排放在一起,中間隔了一條幾案的距離,叫晚餘上去休息。


晚餘確實有些乏累,既然暫時回不去,隻能將就著先睡一覺再說。


這裡是書房,她又懷著身孕,不用擔心祁讓會把她怎麼樣,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祁讓卻睡不著,看著她擁被而眠的恬靜睡顏,心想她就這麼睡了,把自己這個病人撂在一旁,連一句「皇上有事叫我」都沒說。


誰家妃嬪侍疾像她這樣?


罷了罷了,誰叫她是孕婦呢!


這麼大的雨,她能來這一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若狠心不來,孫良言也不能奈她何。


所以,她心裡還是關心他的吧?


哪怕不多,好歹總有那麼一點點。


她還讓他摸了孩子呢!


他攥了攥手指,回味著掌心被孩子撞到的感覺,心裡酸酸的,又軟軟的。


那是孩子的小手還是小腳?


感覺還挺有勁兒的。


將來肯定是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他想著想著,不禁心癢難耐,悄悄下榻走過去,鑽進了晚餘的被窩。


床榻很小,他側著身子,將母子二人擁入懷中。


掌心覆上晚餘那圓鼓鼓的肚子的一瞬間,他的眼淚險些流出來。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外面的風聲雨聲也變得溫柔繾綣,彷彿催眠的樂曲。


他知道他是皇帝,不該沉溺於兒女情長。


可是今晚,他真的很需要她。


今天是他的生辰,就當這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生辰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