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
方明遠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凝重，「王總，看來我們方家確實小看你了。」
「連韓家外姓長老的身份都搬出來了，這是要跟我們打明牌啊？」
王東從容不迫地整理著袖口，「方總說笑了。」
「我隻是想表明，這次合作應該是平等的。」
「新能源轉型是大勢所趨，與其對抗，不如順勢而為。」
「真想合作，大家開誠布公，認真做起來談談。」
「如果覺得今天時機不對，換個場合換個時間也可以。」
「但不管怎麼談，真誠是最起碼的。」
「在傳統能源領域，我可能會忌憚方家。」
「但是在新能源這個賽道，大家都是白手起家從頭開始。」
「方家雖然有優勢，但也沒有優勢大到可以淩駕於任何人！」
「所以我的意思隻有一個，方家是行業前輩，我願意尊重。」
「但如果方家仗著在傳統能源領域搞壟斷的那一套，想要壓著我王東？」
「那不好意思，你們方家應該是打錯如意算盤了！」
王東這兒把話說得很清楚，也很明白。
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方明遠，似乎想要看看方明遠會如何抉擇。
是談，是打，又或者是講和！
而方明遠卻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將目光落向了女兒。
很顯然，方明遠是希望女兒出面拿主意。
雖然他不是方氏集團的掌舵人，但是新能源領域這一塊，他還是有著一錘定音的話語權。
如果真要是由他表態，那後續跟王東之間也就沒有了閃轉騰挪的餘地。
但如果有女兒開口，那就不一樣了。
就算女兒今天真的把事情做絕，方明遠日後也有機會把事情圓回來。
想到這裡，方明遠開口道：「王總，不是我沒有誠意。」
「今天能把王總邀請到這裡，也是我力排眾議的結果。」
「隻不過，新能源領域這塊，目前是由我女兒操刀。」
「至於具體如何發展，也由我女兒做主。」
轉頭，方明遠看向方懷瑜，「小瑜，這件事，就由你做選擇吧！」
方懷瑜等的就是這句話，直接看一下王東，「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那王總也別怪我說話太傷人。」
「隻是做生意嘛，肯定要爭取各自的利益。」
「雖然王總剛才也說了，新能源領域，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但有一點你不可否認，我們方家已經拿到了東海新能源的第1張牌照。」
「而且也已經組建了實驗室和相關研發團隊，雖然我們的電池項目還沒有正式上馬，但是早就已經立項。」
「相關的技術人員，已經籌備了很久，並且也已經展開了一段時間的研究。」
「並且在電池方面，我們已經設置出了一批產品，目前也隻是在優化階段。」
「所以，先發優勢這就是我們方家的底氣！」
「我承認王總有能力，但就算王總再有能力，總不能憑空把項目變出來，憑空把產品編出來吧？」
「而王總現在也隻是剛剛立項，組建研發團隊，修建研發中心。」
「包括後期的一系列團隊組建和磨合，這些需要的都是時間！」
「商場如戰場，最不缺的是什麼？是時間！」
「最寶貴的是什麼？也是時間！」
「王總，現在我們方家已經在新能源領域展開了這麼久的工作。」
「而你們東威能源，也隻是剛剛入場而已。」
「剛入場，就想跟我們方家平起平坐？」
「就算我們看在你身為韓家長老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入場的機會。」
「你覺著，我們會讓出主動權嗎？」
王東反問道：「方小姐的意思我聽明白，也就是說，咱們今天是談不攏了？」
方懷瑜斬釘截鐵地說道：「談肯定是可以談，但是條件還是剛才那些。」
「能談的地方不多，最起碼不會超過王總的預期。」
「如果王總想談，我們可以選個合適的時間聊一聊。」
王東擺手，「不用了。」
「東威能源雖然剛剛起步，但是對於這個項目我們有著絕對的信心。」
「也不可能把企業的控制權，交到任何人的手裡。」
「所以非常抱歉，看來這一次來方家，恐怕要空手而歸了。」
「感謝方家的熱情招待，也感謝方總的誠意。」
「合作談不成沒關係，大家以後都在東海做生意。」
「擡頭不見低頭見，總有機會再合作！」
方明遠站起身，跟王東伸手道：「不好意思，王總，我也非常想促成這次合作。」
「隻不過，以後的新能源產業，還是要交給我女兒打理。」
「如果你跟她之間沒辦法達成統一意見，咱們就算今天強行合作，日後也肯定要出問題。」
王東點了點頭，「能理解。」
「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說，那我就不交流了。」
方明遠說道：「好，王總，那我就不遠送了。」
「小瑜，你替我送一下王總。」
「王總原來是客，該有的誠意還是要有。」
「畢竟王總還是韓家的外姓長老，別讓人覺著，咱們方家不懂規矩！」
方懷瑜欠身點頭，「好的，爸，我明白了。」
「王總，這邊請！」
方懷瑜走在前面，親自引領王東一行進入電梯。
等到電梯門關上，所有方氏集團的核心高層，全都將目光看向方明遠，「方總，這麼說，我們真要跟王東開戰？」
方明遠說道：「開戰不至於，大家一起競爭嘛，良性競爭，我相信高老闆也是希望看見的。」
「大家不要再議論了，回去工作。」
「後面的具體方向，晚點的董事會，我會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
給在場的各位高管吃了一顆定心丸，方明遠轉身，走向了父親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方世雍站在窗邊負手而立，略顯渾濁的雙眸，落向東海的車水馬龍！
聽見身後的開門聲，方世雍頭也不回地問道：「王東走了？」
方懷遠點了點頭，「是的，走了！」
「我讓小瑜下去送一送王東，免得把局面搞得太僵！」
方世雍問道：「王東這個人，你怎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