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記憶裡隻有爸爸,但和媽咪哥哥的合照裡都沒有爸爸。
這說明什麼?
說明爸爸對他們並不好。
這也印證了那個騙子女人說的話。
是爸爸不要她。
穗穗伸手抱住夏南枝,「媽咪……」
宛如一縷光照進了夏南枝暗無天日的心底,夏南枝抱緊穗穗,再次淚如雨下。
「穗穗,真好,穗穗回來了,媽咪的穗穗回來了……」
陸雋深還蹲在一旁,看著面前這對緊緊相擁的母女,雖然穗穗不認他,但陸雋深心裡還是無比高興。
穗穗沒死,回來了,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一旁,司九沒出息地掉了把眼淚。
穗穗大難不死,又找到家人了,她未來一定會幸福。
「還有一件事,穗穗,剛剛發生了什麼?」司夜庭問。
穗穗突然消失肯定不對勁。
還有,消失後穗穗回來居然不認陸雋深了。
這一點也很奇怪。
夏南枝和陸雋深不知道,但他們照顧穗穗,他們知道穗穗是很想回到爸爸身邊的。
「去把許若晴抓過來!」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司老爺子帶著人,霸氣威嚴的出現。
從監控中查到就是許若晴帶走了穗穗。
「不用抓了,人在這。」
話音落下,許若晴跟一塊破布似的被丟了過來。
她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慌張的看著周圍,無比狼狽。
原本就全圍在這的人瞬間意外的驚呼。
「許小姐?」
「怎麼會是許小姐?她怎麼被五花大綁著,不會就是她帶走了孩子吧?」
夏南枝擡起頭,看到的是站在一旁的溟野。
人是溟野抓回來的。
「不是我!不是我!」許若晴頭髮淩亂,妝容也哭花了,被圍在中間,害怕地蜷縮著,「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呵。」司老爺子冷笑,「你當我司家的人是眼瞎嗎,帶走穗穗時你是不是忘了還有監控這個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司九,「敢在我司家動手,爺爺,她很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呢。」
「不是的,我隻是認識穗穗,想要帶穗穗去找爸爸……我沒有別的心思的……」
許若晴還在為自己辯解。
突然,她看到了站在那的夏南枝和陸雋深,心裡一陣心虛,但她想到那晚陸雋深對她的溫柔,她現在是陸少夫人,她丟臉代表陸雋深也丟臉。
陸雋深不會不管她。
而且之前害死穗穗的事情,陸雋深都能原諒她。
她相信這次也一樣。
許若晴雙手雙腳並用地蠕動過去,張開手拉住陸雋深的褲子,祈求,「雋深,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隻是想要帶穗穗去找你,我沒有惡意,真的……」
陸雋深看著滿臉淚痕的許若晴,在她被溟野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清楚這個女人幹了什麼。
許若晴這種人,似乎隻有死了才會真的安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許若晴被問得心口一顫,她甚至不敢去看陸雋深的眼睛。
這句話太冷,冷得似要在人的心口劃出一道口子。
「騙子!」穗穗小臉憤怒地憋出兩個字。
陸雋深垂眸,「連孩子都知道你是個騙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如果我真的想對穗穗做什麼,穗穗怎麼會完好無損地在這裡,我真的隻是想要帶穗穗去找你,雋深,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值得被相信嗎?」
陸雋深蹲下身,手指扣住許若晴的下顎,「許若晴,多少次了?」
許若晴睜大眼睛,不敢呼吸,「什麼?」
「你做了多少次惡事我都替你記得,這是你的賬,你遲早要償。」
許若晴害怕的眼淚不斷滾落,她不知道陸雋深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要跟她算賬,那為什麼要讓她住進禦海別墅,為什麼答應娶她,為什麼還跟她睡?
這些難道不都證明,他愛她,他心裡有她嗎?
何況他們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情意,她不相信自己在他心裡沒有分量,不相信他真的會對自己狠心。
陸雋深現在之所以說這些話,一定是因為他氣狠了。
沒關係,跟上次一樣,等他氣消了,就會發現自己愛的人還是她,就會原諒她。
許若晴還想用眼淚獲得同情。
「陸大少,請問你的未婚妻想要帶走你的孩子,意圖不軌,該怎麼處理?」司夜庭故意看向陸雋深問。
「雋深,你不會不管我的對不對?你不會不管我的……」
許若晴還盼望著陸雋深能夠救她。
可這個男人生來涼薄,何況是最不在乎的人想要傷害他最在乎的人,他又怎麼會心軟。
陸雋深掀起眸子,薄唇輕唇,「人既然是在司家,自然是你們司家說了算。」
司夜庭輕笑,「許小姐哭得那麼楚楚可憐,陸大少不打算英雄救美嗎?何況她還得你的未婚妻,素來聽說陸大少愛慘了許大小姐,怎麼,傳言有誤啊?」
「你也說了是聽說。」
司夜庭勾唇,「既然許小姐是想在司家動司家的人,那麼我就代表司家宣布,許小姐以後就是司家黑名單上的人,從今往後,誰敢幫許小姐,就是跟司家過不去。」
許若晴睜大眼睛。
這個懲罰看似輕描淡寫,但無疑是告訴所有人,誰跟她親近,就是跟司家作對,從今往後誰還敢理她。
這就像在一個班裡,她是被孤立的那個人。
「等等。」
陸雋深出聲。
許若晴的眼中燃起了希望,陸雋深這是不忍心改變主意要幫她了嗎?
許若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雋深,雋深,我知道你捨不得他們這樣對我,對嗎?雋深……」
「我自然捨不得。」陸雋深開口,他低垂眼瞼,居高臨下地看著臉上湧起一絲希望的許若晴。
「我捨不得讓你不長記性。」
許若晴臉上的希冀一僵。
「江則,帶兩個人拖她過去,讓每個人認認臉,免得以後再有人邀請她,到時候丟了孩子可不得了。」
陸雋深聲音不大,卻冷得幾乎要將周圍的空氣凝成冰霜。
「雋深,你說什麼?不,不是這樣的,我丟臉,你不同樣丟臉嗎?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不護著我?」
許若晴被兩個人往後拖去,聲音拉得很長。
被拉走時,她看到夏南枝抱著穗穗平靜地站在那,雖然夏南枝臉上連表情都沒有,可她還是覺得夏南枝就是在嘲笑她。
周圍是陣陣譏諷。
「笑死,之前有多高高在上,現在就有多狼狽。」
「不是經常炫耀陸大少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嗎?可現在即使訂婚了陸大少依舊懶得管她。」
「活該,這麼惡毒,想要對小孩子動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以後誰家的宴會都不要邀請她,否則孩子丟了怎麼辦。」
一聲聲討伐,簡直比殺了許若晴還難受。
夏南枝抱緊穗穗,看向溟野,「穗穗,跟溟叔叔說聲謝謝。」
穗穗眨了眨眼睛,跑到溟野面前。
溟野蹲下身,看著小丫頭。
穗穗小聲地說,「謝謝。」
溟野勾唇一笑,摸摸穗穗的腦袋,「不記得我是誰了?」
穗穗茫然地睜大眼睛。
顯然不記得了。
溟野勾了勾手指,示意穗穗過去些。
穗穗把耳朵湊過去。
夏南枝和陸雋深也不知道溟野跟穗穗說了什麼,穗穗表情好震驚。
溟野笑得邪肆,「明白了嗎?」
穗穗搖搖頭,又點點頭。
真的可以有這麼多爸爸嗎?
穗穗跑回夏南枝身邊,夏南枝,「怎麼了?叔叔跟你說了什麼?」
「秘密。」
穗穗不說。
夏南枝輕輕抿唇,看著活生生的穗穗,再一次抱緊穗穗。
好不真實的感覺。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如果是骨肉分離。
那最幸福的事情,應該就是失而復得了。
「陸大少,夏小姐,我們家老爺子邀請你們帶穗穗過去,老爺子在客廳等你們。」司家的管家過來道。
「好,我們這就去。」夏南枝抱起穗穗,不捨得撒手。
陸雋深伸手想從夏南枝手裡抱過穗穗,夏南枝和穗穗同時躲開。
陸雋深看看兩人統一的動作,無奈,「你腿上還有傷,穗穗現在長大了,重,我來抱吧。」
好討厭的爸爸,丟掉她,現在又說她重。
哪個女孩子喜歡被說重啊。
穗穗從夏南枝身上下來,拉著夏南枝的手往裡走。
母女兩人把陸雋深撇在後面。
司夜庭笑了笑,「陸少,請吧,人能不能讓你帶回去,還得過我們老爺子這關。」
陸雋深抿緊唇,大步往裡走。
司老爺子已經讓人泡好茶,等他們了。
但夏南枝並沒有落座,而是非常鄭重的站在司老爺子面前,眼眶的通紅還未散去,夏南枝對著司老爺子深深鞠躬,「司老先生,謝謝您,謝謝司家,救了穗穗。」
司老爺子,「扶她起來。」
夏南枝沒動,救命之恩,夏南枝給司老爺子磕三個頭都不為過。
陸雋深走進來,而後也給老爺子鞠了一躬,「多謝。」
「你先別謝我,我還沒說要讓你把穗穗帶回去。」老爺子面容嚴肅,「穗穗是我們家救的,我想我也是有幾句話語權的。」
夏南枝,「當然,您說。」
「你們兩個誰能告訴我,穗穗那麼小一個孩子,究竟是怎麼被帶到那麼偏僻的山上,墜崖的。」
夏南枝抿了抿唇,「司老先生,這件事說來話長。」
司老爺子看了眼陸雋深,見他面容緊繃,司老爺子似看出什麼,問,「跟你有關吧,是你的錯?」
「是。」陸雋深沒有替自己辯解。
這件事就是他的錯。
「那穗穗就更不能讓你們帶回去了?萬一再出事怎麼辦,不瞞你們說,我很喜歡穗穗,正好我缺個女兒,我正想收穗穗當女兒。」
夏南枝一驚,擡起頭。
所以司老爺子要收的女兒是穗穗?
穗穗就是那個司家的小公主?
夏南枝有些吃驚。
同時也沒想到司老爺子這樣疼愛穗穗。
「不行。」陸雋深皺眉,「穗穗是我的女兒。」
司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叫穗穗一聲,你看穗穗搭理你嗎?」
陸雋深看向穗穗。
穗穗小腦袋一扭,非常絕情地留給了陸雋深一個後腦勺。
司老爺子,「你再問問穗穗願意跟你回去嗎。」
穗穗更是跑到司老爺子身邊。
意思很明顯。
不!願!意!
「你問問你妻子願意跟你回去不。」司老爺子看向夏南枝,示意陸雋深。
顯然夏南枝也是不願意的。
場面有些尷尬。
司夜庭在後面笑出聲。
陸雋深現在就像那種被妻兒拋棄的孤家寡人。
全身下上都透著一個字:
慘!
「您如何才能讓我將她們帶回去?」
司老爺子喝了口茶,「那你要問她們原不原諒你,顯然,現在是不原諒的。」
陸雋深抿緊唇低下頭。
「我給你個機會,為你做的錯事贖罪,你現在去我司家門口跪著,跪滿三天,看她們會不會心軟跟你回去,這三天,她們就住我這,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