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雪的臉上綻放出笑容。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
突然，高爾夫球場上一陣歡呼。
「有人一桿進洞了！」
「了不起啊！我打了十年都沒辦到呢！」
「是個超級大美女呢！瞧，就那邊那位。」
楚情雪順著吃瓜群眾的視線望過去，望見了和陸鈞言站在一起的江寧。
江寧和她截然相反，衣服顏色不夠明艷，卻很襯江寧的氣質，有種低調的高級感。
此時此刻，江寧臉上的表情既驚訝又欣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寫滿了難以置信。
陸鈞言緊挨著江寧，一隻手還摟在江寧的腰上。
楚情雪兩隻眼睛瞬間冒火，後槽牙都咬響了。
夜幕降臨，靈頓大酒店宴會廳觥籌交錯。
付新月作為宴會的主辦人，穿著一身金燦燦的絲綢弔帶包臀禮服，極盡奢華之能事，大波浪頭上戴的髮飾是足金鑲鑽的。
她隨便往那裡一站，就有種出身豪門的貴族小姐範兒。
今晚，是付新月宴請眾賓客，身邊並沒有寧俊哲。
因為付新月的家裡有講究，婚禮前一天新郎新娘不宜見面。
江寧默默望著站在台上講話的付新月，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寧俊哲之前對她的表白。
直到現在她都不懂寧俊哲到底喜歡她什麼。
如果把付新月這種大家閨秀比作白天鵝的話，江寧認為自己就是醜小鴨了。
付新月講完話後，宴會正式開始。
這次付新月和寧俊哲結婚，邀請了不少人，偌大的宴會廳裡竟變得有些擁擠。
小張姍姍來遲，將兩張紙遞給了陸鈞言。
江寧看到了，主動走過去。
「是離婚證明批下來了麼？」
「你非要在這種場合提這件事？」
陸鈞言神色未變，反問的聲音卻充斥著不快。
江寧看了小張一眼。
小張沒說話。
「是。」
最終，回答她的人還是陸鈞言。
「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陸鈞言明明在笑，可江寧卻覺得陸鈞言更加不高興了。
從陸鈞言的手裡接過離婚證明，江寧看到了M國法院清清楚楚的蓋章。
至此，她與陸鈞言正式離婚了。
至少在M國，他們是離婚了。
拿著這張離婚證明，江寧靜默許久。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大腦一片空白。
心也空落落的。
「後悔了？」
冷不丁鑽進耳朵裡的陸鈞言的聲音令她一驚，她搖搖頭，輕聲說了句「沒有」。
江寧沒有後悔。
和陸鈞言離婚正是她想要的。
她隻是一時恍惚，彷彿她與陸鈞言三年多的婚姻隻是一場夢。
離婚證明很快就被陸鈞言收了回去。
「如果這份離婚證明不拿去做領事認證的話，回A國是不生效的。」
「嗯，我明白。」
江寧點點頭。
這個流程在他們來M國辦離婚之前陸鈞言就曾對她說過。
所以她現在不急於把這份離婚證明拿到手。
拿到了也沒用。
「明天等參加完寧俊哲和付新月的婚禮，我就會讓小張去做領事認證。」
「好。」
江寧說完後，便從陸鈞言的身邊離開了。
陸鈞言注視著江寧逐漸遠去的背影，眼裡的不快就像化不開的墨。
「陸總……」
旁邊的小張輕輕叫了一聲。
「陸總？」
陸鈞言回過神來，看向小張，蓋了章的離婚證明依然捏在手裡。
小張面露尷尬之色。
「陸總，這兩份離婚證明就先交給我吧，明天婚禮結束我立刻就去做領事認證……」
小張話音未落，隻見陸鈞言盯著他的眼神越來越不滿，越來越冰冷。
後脖頸嗖嗖冒涼風，小張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有多多嘴。
「對不起陸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小張鄭重其事地道歉，緊接著他看到陸鈞言把這兩張離婚證明交給他。
「收好。」
「是。」
「該怎麼做，你應該懂。」
「是。」
小張把離婚證明收進公文包裡。
「陸總……」
這時，吉姆來到陸鈞言身邊，滿面春風。
「我來為陸總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之前跟陸總提到的，我們CelestiMed新入職的基因學專家，顧瑾辭。」
陸鈞言微微擡眸，正眼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
這名男子穿著熨燙筆挺的白西裝，年紀輕輕，五官清秀，長了張娃娃臉，光看臉感覺像二十齣頭，可如果真是這個年紀，說他是基因學專家實在無法令陸鈞言信服。
除非這名男子是個天才。
「陸總您好，我是顧瑾辭，這次能和陸總合作，真是三生有幸。」
對方面帶微笑，態度謙遜。
陸鈞言總覺得這個叫顧瑾辭的男人笑起來有些眼熟。
兩人握了握手。
在陸鈞言想收回手時，總覺得顧瑾辭似乎不願放開。
「小顧是我們HR千挑萬選選出來的精英，我相信他的基因資料庫一旦研發成功，一定能使我們的FZZL更上一層樓。」吉姆拍著兇脯信誓旦旦。
陸鈞言神情淡漠。
「現階段說什麼都是假設，除非他拿出實際成果。」
吉姆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尷尬。
顧瑾辭卻笑了笑，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陸總說的沒錯，所以陸總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要現在就到會議室商討一下接下來的研發？」
「可現在還在參加宴會。」
吉姆認為不妥。
這宴會畢竟是付新月婚禮的前奏。
顧瑾辭聳聳肩，「我是無所謂，隻是HR招我的時候說這項目十萬火急，既然還比不上一個宴會，那我們今晚還是先享受宴會吧！」
說完，他朝陸鈞言舉起手裡的高腳杯，然後轉身要走。
「等一下。」
陸鈞言低沉的聲音令背對陸鈞言的顧瑾辭微微一笑。
陸鈞言吩咐小張，把FZZL項目的人都叫上，包括兩名保鏢，都隨陸鈞言一起離開了宴會廳。
江寧看到陸鈞言他們走了，CelestiMed的人也走了，知道他們應該是有工作要處理。
楚情雪這時正在同付新月聊天。
她與付新月本來沒多熟，但她覺得和付新月建立一下友誼應該對她有利無害。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付新月好奇楚情雪臉上的笑容為什麼突然變大了。
「沒什麼，就是看到一個熟人。」
楚情雪收回目光。
前一秒，她這目光還落在跟著陸鈞言一行人離開宴會廳的白西裝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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