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幾乎一半的人都認為周紀淮叫的是阮寧棠。
而阮寧棠聽到這一句話以後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周朝禮。
男人臉上淡漠冷清,晦暗不明。
兩個人之間對視,他眼神裡面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阮寧棠心底之中料想,隻要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的變化,就代表著是默認了她。
並且也代表著他已經跟周紀淮通過氣了,當著周氏周年慶的面讓她敬茶做兒媳,算是公開承認她的身份。
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都就看向了阮寧棠。
隻有周家,和一些知情的人視線是落在了卿意臉上。
卿意聽著這句話微微的一怔。
卿意有些意外,其實周紀淮從不會命令她什麼。
希望端茶送水,也隻是她自己願意,除去自己願意以為,他從不會強求自己,今日——
何況在這種場合之上明晃晃的讓兒媳端茶送水,也並不是他的作風。
似乎他是有意的想要做這些事兒。
卿意坐在原地紋絲不動,靜靜的看著在場的一切。
阮寧棠卻在這個時候動了。
她端了一杯茶過去。
周紀淮視線溫淡的看了她一眼,他徑直略過。
「小意,過來。」周紀淮直接朝卿意招了招手。
男人並沒有接過阮寧棠手裡的茶,阮寧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手收回去也不是,繼續遞也沒人接,被周紀淮無視的徹底當著所有人的面。
讓她下不來台。
好像就是他自作多情似的,他眼神求助似的看向了旁邊的周朝禮。
周朝禮正垂眸看著手機,似乎並沒有在意她這裡。
「她不是周太太吧……周先生看上去沒有絲毫在意她的樣子。」
「對啊,就算不是周太太是認識的人,周先生也會打個招呼。」
「感情這位就是沒有什麼關係,硬攀?」
眾人看著這樣的場面,又議論了起來。
卿意聽著周紀淮的話,這種大場面她也不好拂了大領導的面子。
在周家她最不熟的人就是周紀淮。
他們見面的時間並不多,卿意不住在老宅,隻是時常回老宅。
而她每一次回去的時候,周紀淮基本上都是出差在外的。
祁懷川看了眼阮寧棠,扯了扯唇:「有些人上趕著想要做太太,怎麼不受待見?」
「你……」阮寧棠心頭一梗。
原本這樣的情形就讓她尷尬至極,耳邊的謠言瞬間讓她整個人都拉不下臉面。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好在,周紀淮並沒有直接戳穿她,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卿意在眾人視線的聚焦下,緩緩的走向了周紀淮。
周紀淮:「你和朝禮,最近如何?」
卿意不知道他為什麼無緣無故會這麼問。
隻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消息。
他雖然常年在外,但對於周家的動靜幾乎不會放過。
「一切如常。」
「如常嗎?」周紀淮語氣特別的平淡,但莫名的很有威壓。
他眼神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朝禮:「怎麼如常?」
周朝禮聽到父親的話,緩緩的擡眼。
「的確如常。」周朝禮開口:「父親如果對我們的婚姻生活感興趣,大可去我們別墅裝監控,24小時派人盯著,符合您的作風。」
周紀淮聽著這些話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陳淩看著自己的丈夫回來,在一旁弱弱的待著,有些發怵。
周紀淮不在家的時候她耀武揚威,可以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他在家時,她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他的家風嚴,不允許家中的任何人犯任何的錯誤。
「周先生——」這個時候有人上前:「卿小姐,是周太太?」
周紀淮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一根煙。
他不言不語,一舉一動之中都透著上位者的威壓。
眉目間的沉靜都令人膽寒。
周紀淮吐了一口煙,看向阮寧棠:「卿意是我周家名正言順娶進家門的兒媳。」
「怎麼我最近總聽風言風語說,周太太另有其人?」
阮寧棠被這一句話嚇得渾身一軟。
向來靈光的腦子此刻一片空白。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承認了卿意的身份,那麼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覬覦周太太的位置,想要上位。
畢竟,在周年慶的策劃他已經散出了許多的消息——周太太就是她。
朝禮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周紀淮,會在周年慶回來。
她原以為周氏的周年慶上會讓她翻身。
趙桃和卿景福臉上也同樣的難看。
原本以為要名正言順的跟周家有關係了,結果現在被狠狠的打了臉。
他們在原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阮寧棠緊緊的握了握手,深呼一口氣。
「周叔叔或許是有一些人誤會了,亂傳謠言,這些風言風語,不必聽在耳裡。」
周紀淮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問:「所以,你是覺得我的判斷有問題?」
簡單的一句話威懾力十足。
在場的人都一陣唏噓。
周紀淮當場認領兒媳。
讓在場所有人是震驚——
畢竟,周朝禮和阮寧棠向來是出雙入對,走到哪兒都在一起,在行業內是佳偶天成,是良緣天定。
誰曾想,周太太竟然是卿意。
那如果周太太卿意,這阮寧棠豈不是——小三?
所有人看著阮靈堂的眼神裡瞬間帶上了幾分鄙夷。
她在圈子裡的形象向來冰清玉潔,像男人一般的性格大大咧咧,在哪兒都吃得開。
也並不會拘泥於男女之情,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別人婚姻的插足者。
而周紀淮讓兒媳敬上他,竟然都敢當著眾人的面拿著茶杯上去,誰給她的臉?
阮寧棠被周紀淮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上位者的氣勢過於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她眼神不由得又看向了周朝禮。
周紀淮撣了撣煙灰,眯了眯眼:「朝禮,你說說,怎麼回事。」
「如果你的確在婚內做出不軌之事,那就家法處置,以正家風。」
周紀淮眼神看著卿意:「你可有什麼委屈要訴說?」
他儼然要給卿意做主。
卿意下垂的手緊緊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