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不打月月，月月，聽話！」
齊月聽到哥哥的話，小小的人兒立刻想起了那些可怕的記憶，大哭起來。
「月月不哭，哥哥會保護你的！」
齊星往前爬了兩步，把齊月抱進懷裡安慰。
在哥哥瘦弱卻值得依靠的懷抱裡，齊月漸漸止住了哭，拿著小勺子自己舀飯吃。
姜念安眼裡閃過危險的暗芒，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收緊，聲音倏地冷了下來，「他們是誰？」
「負責管教我們的人。」
齊星努力平息自己憤怒的心情，儘可能用平穩的語氣說話。
「他們剋扣我們的食物，然後拿回家給自己的家人吃或者賣出去換其他東西和晶核。
稍有不順心就對我們拳打腳踢，拿鞭子抽！
有人來視察，他們就給我們穿上厚衣服做樣子，人一走就讓我們脫下來，說我們不配穿那麼好的衣服。
還說要不是為了應付上面檢查，那些衣服早就給他們的孩子穿了。
他們還說如果我們敢把這一切說出去，他們就打死我們！
我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趁著他們晚上睡著後偷跑出來了。」
「既然有勇氣偷跑出來，怎麼不一鼓作氣去找基地的人告狀？」
福利院的負責人是聽命於京市基地的，隻要找京市基地的負責人說明情況，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姜念安看齊星說話思路清晰，有條有理，不像是不會告狀的孩子，不由困惑。
「我們怕他們和壞人是一夥的。」
齊星低頭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姜念安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些孩子一個個面黃肌瘦，根本就不像是被好好對待的孩子。
那些去視察的人根本不可能看不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同流合污。
她真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出來了，還不如一個孩子。
「福利院的每個孩子都被這麼對待嗎？」
「不是的！」
齊星搖了搖頭，擡頭看向姜念安，「福利院為了方便管教我們，給我們分了組。
我們是六十七組的，一共50個人，統一住在一個大大的箱子裡，住著那種上下有好幾層的床。
我們隔壁是六十六組和六十八組的，他們就沒有被打，也沒有挨餓。
負責管教他們的哥哥姐姐和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
「其實有叔叔想要為我們出頭，可是那幾個壞蛋說叔叔要是敢幫我們，他們就去欺負叔叔的家人。」
最邊上的一個小女孩怯怯地開口，眼裡閃著淚花，「然後叔叔就不敢幫我們了。」
「我們幾個還算好，隻是挨打挨得多，但還沒被打死。
但有些已經——」
齊星捂著臉，眼淚從他指縫一點點流出來，無聲又凄涼。
「真是好猖狂！」
姜念安氣的哆嗦。
在多數人都拚命保護這些還沒長起來的小芽時，竟然有人如此喪心病狂的傷害他們。
天災不夠，他們還要製造人禍！
「除了齊星外，其他人繼續在這待著！」
姜念安拍拍羽絨服後的帽子，喊醒了小紫，「小紫，你留下保護他們。」
小紫懶洋洋地動了動，身體從帽子裡滑落到地上，在靠近電暖爐的地方繼續盤成一團呼呼睡覺。
「啊！蛇！」
孩子們被突然出現的小紫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地端著餐盤往後退。
「別怕，它叫小紫，是我的夥伴，而且它是一根藤，不是蛇，不吃小孩。」
小紫擡起尾巴晃了晃，算是打了個招呼。
即使這樣，孩子們看著小紫的眼神裡還是帶著恐懼。
姜念安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拿出幾套尺碼有些偏大，但絕對暖和的棉衣和棉褲，還有棉鞋。
她把衣服挨個分給他們，隨即看向齊星，「我準備帶你回福利院指認那幾個畜生，你敢不敢？」
「敢！」
齊星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姜念安。
他心頭隱隱猜到一種可能，卻不敢直接說出來，隻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但是指認之後呢？」
「之後？」
姜念安多給了他一副手套，圍巾和帽子，冷笑一聲，「當然是送他們去死了！」
齊星聞言，眼睛一亮，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可轉念一想又躊躇起來，看著姜念安欲言又止。
「放心，我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底氣。」
姜念安捏捏他的小臉，目光溫柔了許多。
「就算是京市基地的負責人見到我也得客客氣氣的，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福利院小組負責人。」
「如果不會給姐姐惹來麻煩，我願意跟姐姐一起去福利院指認！」
齊星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緊握著拳頭，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姜念安身邊。
像一個即將上戰場的勇士。
「那就走吧！」
姜念安整理了下衣服，推開門往外走去。
齊星先跑到齊月跟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看她笑眯眯地點頭，這才起身跟上姜念安。
小院離京市基地隻有十幾分鐘的路程。
隨著接近京市基地，齊星的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心緒翻湧的厲害，就連走路的步子都一闆一眼，好像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興奮，或許兩者都有。
總歸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兇腔裡跳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