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周照肩頭搭了條毛巾，圍著浴巾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這酒店不錯，按摩浴缸可舒服了，陳哥破費了啊。」
陳瑾放下手機，擡眸看到周瑾腹部的手術痕迹。
「傷好點了嗎？這家酒店用的溫泉水，對身上的傷痛有緩解作用。」
「康復訓練後，基本上行動自如了，你們也別擔心我了，既然做了這一行，受傷難免的。」
周照扯過毛巾擋了一下傷痕。
陳瑾點頭：「嗯，那你早點休息，要是肚子餓，直接喊前台給你送吃的就行了。」
說完，他起身準備離開。
周照伸手拉住他：「那個浴缸真的不錯，你乾脆洗完澡回去算了，反正花錢了。」
陳瑾直接拆穿道：「有話說？」
周照坐在沙發上，手臂展開搭在沙發背上。
「我可是請了年假過來……玩的。」
陳瑾轉身看了看他。
幾秒後，他解開了錶帶。
「讓前台送點喝點。」
「沒問題。」
周照起身去打電話。
等陳瑾泡好澡出來，周照已經冰好了酒。
他將酒杯遞給陳瑾。
喝酒時，微微仰頭目光卻停在陳瑾臉上。
清雋的面容，眼下發青帶著倦意。
「泡完澡還這麼累？三爺真把你當牛馬了？」周照打趣。
「看似平靜而已，我喝完這杯還有事。」陳瑾捏了捏眼角。
「我難得來，你真不陪我啊？」
「明天叫他們出來吃個飯吧，我去那家你喜歡的火鍋店定位子。」陳瑾說道。
周照嘖一聲，從沙發軟枕下面拿出一沓資料。
陳瑾接過時，紙張上面還殘留著列印殘留的溫度。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立即擡眸看向周照。
「來的路上，我就叫人去調查了，是三爺讓你去調查這個叫林凡的人吧？」
「你查到了？這麼快？」陳瑾吃驚道。
「用了點小手段。」
周照用手比畫了一下。
陳瑾之前就聽桑厲說過周照叛逆時，走過一段彎路。
認識的人五花八門。
桑父不忍心他毀掉，就把他安排到了桑厲身邊工作。
他的一點小手段，恐怕和那些人有關係。
陳瑾蹙眉：「你……」
周照安撫道：「放心吧，我隻是花了點自己的錢而已，林凡是個職業騙子，勢必會和那些人打交道。他突然出現在京市顯然是人為，那他在京市的過往勢必也會被人抹掉，但其他地方的行蹤未必會。」
「林凡曾經在海城也騙過女人，隻是沒想踢到了鐵闆，其中一個女人的哥哥便是道上的人。」
「他們帶人狠狠教訓了一下林凡，期間林凡透露騙錢的用途，他要出國投資。」
陳瑾邊聽邊分析資料上的信息。
很快就發現了熟悉的幾個字。
「白氏。」
「對了，兜兜轉轉又回來了，這世界還真是圓的，一個騙子被另一個騙子騙。」周照解釋道。
陳瑾繼續翻閱，看著上面的字心頭一沉。
「林凡出國了。」
「對，因為他還欠著那個女人的錢，她哥哥特別注意他，找來京市時發現林凡已經跟著白家出國了，說是在東南亞投資了很大的公司，從此就銷聲匿跡了。」
後面就再也沒有林凡的蹤跡。
結合白家在國外所謂的生意，林凡也算是找到組織了。
不過……
陳瑾盯著資料：「如果和白家有關，這麼多年楊靜薇應該見過他，至於發生了什麼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未必，白家父子也不知道嗎？」周照提醒道。
「白家父子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們，我先通知三爺。」
陳瑾將資料中的重點拍照發給了宮沉。
不過宮沉沒回消息。
畢竟今天也算是他新婚之夜。
「走了。」陳瑾起身道。
「過河拆橋啊？」周照眯眸看著他。
陳瑾垂眸，笑了笑。
「周照，有些話明說就行了。」
「滾滾滾……」
「夜宵吃不吃？」
「吃。吃窮你。」
……
翌日。
林知意和往常一樣去工作室。
不過今天是宮沉親自送她。
「怎麼你開車？陳助理呢？」林知意看著開車的宮沉。
「病假。」
「啊？」林知意詫異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看你朋友圈。」
宮沉提醒。
林知意刷新朋友圈，剛好看到陳瑾一大早發的照片。
山上的日出。
「體力真好，居然淩晨爬山看日出。」
「嗯？怎麼地上兩個身影？」
「哦，我知道了，他們倆真是有閒情逸緻啊。」
宮沉嘆氣道：「兩人喝多了去爬山，在山上還睡了一覺，不生病才怪。」
林知意抿唇偷笑。
「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是周照的突發奇想。陳助理這麼嚴肅的人居然也會亂來。」
「陳瑾也需要好好放鬆一下。」宮沉淡淡道。
林知意側首看著他，餘光撇了一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
戴著結婚戒指的已婚男人送老婆上班，感覺就是不一樣。
還多了點人情味。
她轉移話題道：「等一下，你自己去公司？」
宮沉想了想，才道：「不，我打算去美術館。」
「美術館？白家上次出事的美術館？」
「嗯。」
「為什麼？」林知意不明道。
關於這件事，宮沉並沒有隱瞞林知意。
「見過楊靜薇的律師特意去了美術館，絕不是巧合。」
提到楊靜薇，林知意神色謹慎起來。
「我也要去，畢竟我也算是當事人，或許我能幫你。」
她認真地看著宮沉。
宮沉直接調轉方向。
林知意笑了笑，給助理打了電話。
目前工作室的運作非常順利，林知意即便不在也不用太擔心。
……
美術館。
自從白家的事情發生後，美術館關門了一個多月。
即便現在，也不過開放了一樓的公共區域。
樓上還是封鎖狀態。
宮沉已經和新來的館長打過招呼，館長直接過來接待了他們。
「三爺，你來了，去辦公室坐坐。」
「嗯。」
林知意跟著進了辦公室，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新館長。
長相中規中矩，說話也很溫和。
「三爺，你想問什麼？」館長問道。
「這個律師來過嗎？」
宮沉拿出了照片。
館長仔細看了看。
「這個……我沒印象，一般來美術館的人，我肯定會問一下。」
館長搖搖頭。
宮沉盯著他的微表情，確定他並沒有撒謊。
所以律師來美術館，找的並不是館長。
林知意在來的路上聽宮沉提過此行目的。
楊靜薇的律師特意來這麼特別的美術館，一定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