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來時是乘的明少的車，或許是因為在玩國王遊戲時發生了一點不愉快，散場時明少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就走了。
不過其實就算他沒走，慕晴也不好意思再搭他的車了。
出了白家的大門後，慕晴打開地圖導航。
導航上顯示最近的公交車站距離這裡也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她用軟體預估了一下從這裡到她家的打車價格，目光在兩位數的打車費上停留幾秒，默默地退出，打開步行導航。
冬末的風依舊寒冷，她走了十分鐘，鼻尖已經凍紅了，指尖同樣一片冰涼。
她把手從口袋裡拿出，放在嘴邊呼了口熱氣。
剛把手揣回兜裡，路邊就有一輛車減緩了速度，跟著她緩緩前進。
車窗漆黑，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半點色彩。
儘管如此，慕晴還是能猜出車裡的人是誰。
果然，車窗降下，就露出男人俊美硬朗的臉。
「上車。」
語氣是一貫命令的語調，不容抗拒。
慕晴沒有停頓，繼續往前走，俏麗的面容清冷，調子更冷，「我有人接，墨先生先走吧。」
「誰？」
慕晴隨口道：「和我同小區的叔叔。」
「他在哪兒等你？」
「就前面拐個彎的位置。」
「我送你過去。」
他窮追不捨，慕晴終於停下腳步，「墨先生，我的事不用你.」
墨肖元不冷不熱地打斷她，「別叫我墨先生，生疏。」
慕晴滿臉的淡漠疏離，「我和你似乎也沒有多親近。」
「慕晴，」墨肖元嗓音發沉，眉宇微微擰著，「你非要跟我鬧？還騙我說有未婚夫了，嗯？
「你別告訴我，溫言一在搞你的同時，還和他妹妹好上了。」
他這會兒心裡有氣，面上沒表露出來，說的話卻比平時傷人了幾分。
慕晴聽了他的話，渾身的刺瞬間就豎了起來，「我如果說是呢？
「反正我不過是出來賣的，賣誰不一樣？溫言一在和白依依交往之前搞了我，也不奇怪。」
「.抱歉。」她這般貶低她自己，墨肖元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閉了閉眼，「阿晴，跟我回去。
「你不是缺錢嗎？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養著我，然後你再去和其他女人結婚？」慕晴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站得筆直，如一顆傲然不折的雪松，「墨先生，我不可能給你當一輩子情人。
「我現在自己能賺錢，並不需要依靠誰活著。
「而且，我未來的計劃裡，是要找人結婚生子的。
「不論怎麼看，我和墨先生似乎都不合適。」
她喜歡孩子，也嚮往平凡的生活。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墨肖元給不了她。
他隻把她當情人，和M國公園在街邊攬客的那些小姐並無不同。
既然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會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和沈家的小姐不過是逢場作戲，我之前和你解釋過，我們交往，是為了兩家的利益。
「你跟著我，除了名分，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甚至能給你比沈安安更好的。」
墨肖元的聲音沉穩淡漠，慕晴卻聽得出他話裡理所當然的意思。
這男人以前總喜歡說她是小女人，目光短淺，不懂得權衡利弊。
但如果要變成他這樣一個對感情淡漠的怪物才算有雄韜偉略，她還是更願意做一個目光短淺的女人。
「墨先生想要的和我的價值觀相左，我想已經沒有繼續談話的必要了。
「你去找你的搖錢樹，我去找我的如意郎君，互不幹擾，這樣才是最好。」
她油鹽不進，墨肖元沒了耐心，推開車門下車。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她面前，便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光，隻餘下一片黑暗的陰影。
他低頭看著她，面色黑沉，眉骨上的那道疤痕更添氣勢淩人。
他沉聲開口：「你未來丈夫要是知道你賣過，不知道會不會接受你？」
話音剛落，一個手提包就朝著他臉上砸過來。
他沒有躲閃，生生受下這一擊。
包掉到地上，露出其後女人憤恨的臉，「墨肖元，你當初明明說過協議到期，我們就結束了，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這樣羞辱我，就能滿足你那點噁心人的優越心理是嗎？」
「不是。」墨肖元沉默半晌，才繼續方才的談話，「我隻是後悔了。
「我想和你續約。
「續一輩子。」
這話放在別處或許能算作情話，從墨肖元口中說出來，卻一點兒也不動聽，「墨肖元，你是怎麼在和沈安安交往的同時，還有臉對我說出這種話的？」
「我說了，我和她隻是為了應付她長輩，在逢場作戲。她也有自己的男朋友，這沒什麼。」
聽他說完這些話，慕晴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有些凄冷，又像是在嘲諷。
她不說話，彎腰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墨肖元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完全不給她反抗的餘地，「你喜歡我，就這樣留在我身邊，分明是雙贏的事，為什麼不同意？」
「我不過是你花錢帶回家的人，你從哪兒看出我喜歡你？」
他垂眸看她，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一年過去，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這不過是證明我的記性好罷了。「慕晴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以前我的工作內容包括在所有的節日給你送禮討你歡心，這些日子我背了許久，自然不可能忘記。」
「我當時做過你秘書，現在都還記得和你公司往來最密切的幾位老總的生日以及他們跟夫人的結婚紀念日，要我背給你聽嗎？」
她始終面無表情，好像墨肖元說什麼，都無法牽動她的心。
墨肖元沉沉的黑眸注視她半晌，忽然就鬆開了她，一言不發地轉身上車。
剛才被慕晴的態度激怒，他才做出了一系列同自己行事作風完全不符的舉動。
差點都忘了，他手裡的權勢。
他想要的東西，根本無需他自己動手，就會送上門來。
既然慕晴沒有未婚夫，身子也還乾淨，那他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過一段時間，他會讓她主動回來的。
汽車揚長而去，直到汽車尾燈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慕晴方才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墨肖元是天生的上位者，和他對峙，稍有不慎就會被他的氣場壓垮。
經過方才的談話，他應該徹底放棄她了。
這男人有他的傲氣，她記得以前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成天追著女人跑、低三下四求愛的男人。
她今天話已經說死了，立場也一直很堅定，按照墨肖元的脾氣，應該是不會再來找她了。
這樣想著，她心裡卻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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